很快碰的一聲,我看到那個本來關得好好的廁所門突然被一個黑影撞開,一個老太太顫巍巍的從廁所裡面走了出來,而她的背後正拖着一個斷了腿的椅子,朝着房東夫妻的臥室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我詫異的指着她,小聲的問道:“這不就是旁晚我們在樓梯裡面遇到的那個想要害我的老太太鬼嗎?她怎麼會出現在房東家裡,是你乾的嗎?”
方牧溪站在我的身旁,不動聲色,也不接話,眼看着那個老太太走進了臥室,房東夫妻在屋子裡面發出了慘烈的叫聲,那叫聲裡面還伴隨着隱隱的求饒聲。
我被方牧溪拉着走了過去,便看到一向厲害的房東陳娟此刻居然跟她老公跪在地上,朝着那個老太太求饒道:“媽,你放過我們吧,放過我們吧,我們一定給你燒很多紙,看在兒子的面上,你放過陳娟吧!”
此刻之前我看到的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早已經不見,此刻她滿臉皺紋,眼神兇惡嚇人,頭頂好像是被什麼撞破了一樣,鮮血淋漓,在這樣的黑夜裡面,就算是個正常人看到也會被嚇死的。
老太太兇狠道:“放過你們!我絕不放過你們,我生你養你,你居然娶個媳婦把我害死,還聽這個女人的將我的屍骨火化,讓我的魂魄不得安寧,無法投胎!甚至怕我回來找你們,還在門上貼符籙不讓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我要殺了你媳婦,再殺了你這個不孝子,讓你們一起給我陪葬!”
陳娟被嚇得屁滾尿流,只得一個勁的哭喊着:“鬼啊鬼啊,媽,不是我啊,都是你兒子,是你兒子嫌棄你在家裡佔地方,非要你出去買菜,你才滾下樓的,都是這個不孝子啊,你把他帶走就行了。”
房東老公頓時傻眼,指着陳娟就罵道:“你個臭婆娘,胡說什麼,明明就是你嫌棄我媽,也是你把我媽推下樓的,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幫你隱瞞就算了,現在你還倒打一耙!”
我和方牧溪站在門口傻眼了,這到底什麼跟什麼,這個老太太的冤魂居然是這房東丈夫的老媽,而且兩個人還合力的害死了這個老太太!現在這夫妻兩人居然還在互咬,這戲可真好看!
那個老太太根本不聽兩個人說的,眼睛流着黑色的鮮血,又長又黑的指甲一手一個的抓着夫妻二人的脖子,將房東夫妻兩人憑空吊起,暴突的眼球死死的盯着兩人險些就從那張皺巴巴的皮裡面掉出來,嘶吼道:“我要你們夫妻二人給我老婆子償命!”
這下我有點慫了,看起來這是來這的啊,便害怕的抓着方牧溪道,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你趕快救救他們啊!
方牧溪雙手環胸,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冷嘲道:“這是他們自找的不是麼?兒子聯合媳婦害死自己的親生母親,畜生都不如,這種人活着還不如死了。”
我在門口站着左右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我們這裡的動靜顯然已經引起了那個厲鬼老太太的注意,她僵硬的轉動她的脖子,朝着我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喉嚨咕嚕咕嚕的發出幾句古怪的聲音,我正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便見到方牧溪突然對我喊了一聲小心,緊接着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我朝着老太太的方向吸了過去。
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房東夫妻見到是我,頓時驚恐的喊着救命,我無奈的苦笑,別說救人了,我現在還把自己都拖下水了。
那個老太太鬆開了控制住她兒子的手,一手掐着我一手掐着陳娟,陰笑道:“都是你們這些女人,哄得我兒子害死自己的母親,我要殺死你們!”
我可是真冤枉啊,我就一個過路的,哪裡哄你兒子害你啊!
她的手剛剛用力,方牧溪就飛快的衝了過來,一腳踢在了老太太的後腰上,那一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居然直接將那個老太太踹成了兩截,她痛苦的慘叫了兩聲,爬在地上一臉兇狠的瞪着面前的方牧溪道。
“你這該死的水鬼,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少多管閒事。”
方牧溪冷笑道:“沒有我多管閒事,你找得到你兒子家嗎?在我面前搶我的人,我看你這個老太太,確實該去投胎了。”
說着他手一揮,我就看到地板上面浮現出兩灘墨色的水跡飛快的靠近那個老太太,我趕緊躲到一邊,免得給方牧溪添麻煩。
那個老太太的身體飛快的癒合在一起,但是方牧溪根本站在原地沒動,冷笑了一聲,那地上的兩灘水跡變幻成了兩雙手一左一右的將那老太太的兩截身體抓住,那老太太瘋狂的扭動,不管不顧的朝着方牧溪撲了過去,我的心都懸了起來,擔心方牧溪不低這個老太太。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被嚇壞的房東夫妻似乎是看到有人控制住了那個鬼老太太,頓時兩人就推開我,直接衝了出去,方牧溪見此,偏過頭,嚴肅的對我說道:“將他們兩個人攔下來!”
我從地上爬起來就衝向門口攔住兩人,夫妻二人此刻也顧不得害怕了,居然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罵道,多管閒事。
我無奈的看向方牧溪,暗道這夫妻二人的力氣可比我大多了,我是攔不住的啊,不過很快,那個老太太見到房東夫妻兩人想要離開,頓時放棄和方牧溪的糾纏,半截身體飛撲了過來直接攔在房東夫妻的面前,一下子就抱住了那個房東陳娟的大腿,死死的用嘴巴咬着不鬆口。
那房東老公居然就這樣打開門逃出去,根本就不顧自己老婆的死活,陳娟在那悲慘的喊着,那鬼老太太似乎下定決心要纏死陳娟,方牧溪見此,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伸出手虛空一抓就直接的將那個老太太給抓到了手裡面,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手就將那老太太揉成了一道黑煙,吸入鼻腔裡面不見了。
那老太太變成的黑煙鑽進了方牧溪的鼻子裡面去了之後,我看到一道黑氣在方牧溪的頭頂上方徘徊不散,他深色的眸子在黑夜裡面閃過一道紅光,陳娟在一旁見到頓時嚇得個半死,喊了一聲有鬼啊,就暈了過去。
我趕緊走過去,卻害怕的站在方牧溪的身邊不敢靠前,他吸了那個鬼老太太的魂魄,還露出一副那麼可怕的表情,真是太嚇人了。
他卻意識到了什麼,偏了偏頭,看着我害怕的站在他旁邊,勾脣笑了笑,沒有理我,走過去就將地上的那個房東陳娟給拎了起來,我以爲他要殺了陳娟,頓時阻止道:“你別殺她,她雖然很可惡,但是也不至於死吧。”
方牧溪卻擡頭看着我說道:“她害死了自己的婆婆,喪心病狂,毫無人性,就算是死也沒有辦法洗清她的罪孽。”
我趕緊道:“那也不關你的事情啊!自有警察來抓她的。”
我這話一出,方牧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以爲是自己把他惹毛了,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放開了陳娟,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道,也對,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這懸着的心纔算鬆了下來,結果還沒有緩上一口氣,屋子外面就傳來許多人的腳步聲,方牧溪見此皺了皺眉頭道:“有人來了。”
說着身影一閃就來到了我的面前,在我還沒有反應的時候就將我一把摟在懷裡,朝着那雪白的牆壁衝了過去,這一次也是毫無阻力的穿過了那扇白牆,我和方牧溪回到了我們自己的家裡。
我心臟還在撲通撲通的跳,穿牆術!
他卻還停留着抱着我的姿勢,我頓時慌張的推開他,爲了打破自己的尷尬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那個樓梯裡面我遇到的鬼老太太會出現在房東家,還想殺了他們。
方牧溪慢悠悠的坐到了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淋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我這才發現原來剛纔在和那個鬼老太太打鬥當中,方牧溪的手背被那個老太太抓了,此刻傷口呈現黑色,一副快腐爛的樣子,只不過他手中的水一淋在手背上,那手背就完好如初了。
我奇怪的問他手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受傷?
他道:“那老太太厲鬼所化,怨氣重,我現在是半陰半陰的身體,碰到她的戾氣自然就被腐蝕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身上有寶貝,一般的鬼物是傷不了我的。”
我本來想問他什麼寶貝,但是想到他平時那個警惕的性子,就下意識的住了口,避過了這個問題,問他這個厲鬼老太太是怎麼跑到房東家裡面去的?
他慢條斯理道:“我後面又去了一趟那個樓梯,找到了藏身在陰暗角落的厲鬼老太太,那老太太是厲鬼,被人害死之後怨氣深重無法投胎所以徘徊在樓道里面坐等替死鬼。後來又正巧看到那個房東陳娟燒紙,我才發現他們門上居然貼有防鬼的符籙,我覺得這裡面有問題,所以就順手推舟,將那個老太太的魂魄牽回了你那個房東家,但卻正巧發現,原來這個老太太是房東的婆婆,還是因爲她而死的,索性就給他們夫妻一個教訓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