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稱作官月的男人頭也不擡道:“你被女鬼附身,險些沒命了,我救了你,但你恐怕得去醫院躺幾天了。”
年輕男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一點也不奇怪,完全沒有正常人聽到鬼附身之後的反應,我在旁邊看得詫異,那個叫官月的男人終於注意到了我,微微眯了眯眼睛,半響才道:“十樓早就封了,你不知道嗎?爲什麼還要跑到哪裡去?你叫什麼名字?”
我瞅着官月這個人總覺得有幾分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一樣,但在哪裡又想不起來了,只得老老實實道:“我叫邱小寒,是剛來公司的員工。”
那個被鬼附身的男人,臉色還很蒼白,點了點頭才道:“行了,我知道了,我是這裡的經理楊晟,你先下去,記住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
我如小雞啄米一樣點頭,頓時開溜,結果沒有走到就被反應過來的楊晟叫住了,他在後邊道:“等等,邱小寒是吧?你,能看見鬼魂?”
我心裡一驚,表面不動聲色的笑道:“經理,你在說什麼?”
那個官月卻一邊玩着手機,一邊頭也不擡接道:“別裝了,那個白衣女鬼就是奔着你來的,要不是楊晟幫你擋了一劫,你現在估計已經被那個女鬼玩死了。”
我臉色扯了一個僵硬的笑容,正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覺得這個叫官月的說話太囂張了,真是很令人反感,但那個叫楊晟的經理我可不敢得罪,方牧溪讓我混到公司裡面來,要是第一天就被開除了,那我回去不就完蛋了。
楊晟看着我說道:“你不用害怕,我只是問問,因爲陰陽眼的人非常難得,哪怕官月也要藉助其他工具才能夠看到鬼魂,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空幫我們一個忙。”
我心裡一驚,別給自己又攤上事了啊,於是遲疑道:“我能夠幫什麼忙?”
楊晟沒有說話只是拿眼睛去掃旁邊的官月,官月頓時挑了挑眉頭,高聲道:“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你們這個大廈被人下了咒,風水局已經變成了死局,成了冤鬼大廈,就算你找到一個陰陽眼的人來也沒有辦法解決,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
再看這個叫楊晟的一臉難色,有些尷尬,半響他才道:“這也是我請你來這裡的目的,就算是沒有辦法根除,你也幫我暫時壓制住這些鬼怪,不要再鬧出人命了,價錢咱們都好說。”
官月挑了挑眉頭,沒有再說,似乎是在考慮什麼,只不過他不善的目光卻掃向了我,我頓時縮了縮脖子,他卻突然笑道:“行,那我要你們的這個有陰陽眼的員工給我當助理。”
楊晟開始還有些猶豫,但見官月的一幅要走的樣子,頓時就把我塞給了官月,說這幾天我就給官月當私人助理了,工資照開,只要我幫忙,一週之後就給我轉正,要知道轉正之後更加有機會留在這裡了,想想方牧溪讓我來這裡的目的,我咬了咬牙還是忍了下去,只是看這個官月不善的目光,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楊晟因爲被鬼附身身體虛弱,沒多久就昏過去送醫院了,反觀官月一幅沒事人的樣子,依舊揹着那個土黃揹包在大廈裡面四處轉悠,手裡還握着兩個核桃來回的在掌心上轉動,我跟在他的屁股後面一邊打量他,一邊不安的想着,方牧溪在官月他們出現之後就失去了蹤影,肯定是有點顧忌他的,他究竟是什麼人?
於是想了一會我鼓起勇氣道:“你究竟是什麼人?那個女鬼呢?你把她裝罐子裡面幹什麼?”
我聽方牧溪說,有的冤魂沒有辦法投胎,因爲手上沾了人命,怨氣深重,如果不除掉被有心人捉去煉製成厲鬼,就會危害一方,這個官月看起來亦正亦邪,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他見我問起那個女鬼的蹤跡,終於擡起眼皮肯那正眼來看我,不過那目光也充滿鄙夷,似乎十分的討厭我一樣。
但他卻沒有接我的話,只是站在大廈的走廊的玻璃窗旁邊往外面看去,指着那玻璃窗外面的建築對我說道:“你來看看,你覺得這外面的房子像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他爲啥問我這個,不過也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這光輝大廈站在一個絕好的地段,旁邊不遠處就是一個繁華的商業街,在商業街附近分別建了幾座大廈,但這些大廈都沒有光輝大廈高,只到一半,左右兩個大廈都是這個樣子,並排着聳立着。
我腦子突然的就冒出一個詞來,並且說了出來。
“感覺有點像插着的三株香,還是兩短一長,唔,是惡事香!”
聽到我的話,官月詫異的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光有點耐人尋味,他回頭就轉身往另外一頭走去,我跟着他屁股走,直到跟着他出了光輝大廈,他手一指大廈背後,說道:“你在看這個大廈背後。”
我一看,這大廈的不遠處修了一個大型的體育場,一開始我還覺得沒有什麼,可後面往我這個方向看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墳包!而在看光輝大廈,可不就是墳前的三株香麼!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官月一直在暗地裡面打量我,見我臉色難看,頓時嗤笑一聲道:“這下怕了?這光輝大廈是墳前的其中一株香,還是頂頭的那柱惡事香,哪怕安在繁華的商業街附近,那些妖魔鬼怪還是要往這大廈裡面跑,這鬼滅是滅不乾淨的。”
原來是這樣麼?難怪我剛進來當天就撞鬼,而且還遇到這種白天就敢借身的怨氣女鬼,這也太兇了,人在這裡工作怕是要折壽的,我還是回家跟方牧溪商量,不要來這裡當間諜好了。
就在我想着退路的時候,那個官月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了我,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扯了一下我的頭髮,我頓時吃痛一聲,惱怒的瞪着他,他手上拿着從我頭上扯下來的頭髮把玩着,對我道:“把你手機號給我。”
要了我的手機號之後他就走了,還說今晚十二點在光輝大廈門口見,我心想說等我回去就不來了,到時候見個屁,結果他卻吃吃的笑着道:“你一定會來的。”
說完之後他就揹着他的那個黃布包走了,我恨得牙癢癢,第一次覺得方牧溪的脾氣真是頂頂好了,這個男人的個性纔是真正的惡劣呢。
他走了之後我自然就下班了,回到公寓的時候,發現裡面的電視開着,方牧溪坐在沙發上,手上握着遙控器頭也不擡的盯着牆上掛着的54寸豪華液晶電視,那電視裡面似乎放着一個新聞。
我貌似不經意的說道:“嘿,看新聞啊。”
屋子裡面十分沉默……
我感覺有點尷尬,也放下包坐了過去,考慮着怎麼把我莫名其妙當了一個人助理的這件事情告訴他。
他卻突然淡淡的開口道:“那個男人拿走了你身上的什麼東西?”
方牧溪突然冒出這一句,我還半響沒有緩過神,過了一會才明白他說的那個男人是官月,於是我吃驚道:“你都知道了?那個官月要我當他助理,是我們經理讓我幫忙的,我沒有辦法拒絕。”
他轉頭看向了我,深色的眸子有些嚴肅道:“他拿走了什麼東西?”
官月拿走了什麼東西?他就要了我的電話號碼啊,還有……我頓時道:“他拔了我的頭髮!”
聽到這方牧溪臉色暗沉了一些,半響才皺起了好看的俊眉道:“你怎麼能把頭髮給他!”
我看他突然發了脾氣,頓時有點懵道,不就一根頭髮嗎?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太大驚小怪了,雖然他人有點邪氣,但是應該不至於拿走我頭髮詛咒我打我小人什麼的。
方牧溪看着我一陣冷笑,半響才道,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我撇了他一眼,低聲道:“太肥了,被主人宰死的。”
他氣極反笑道:“是蠢死的!”
我低着頭等着捱罵,但是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沒聲音了,只是將茶几上放着的一樣東西丟在了我的面前,我這才定睛一看,發現他丟在我面前的是一個三寸有餘的紙人,那紙人活靈活現的還畫着鼻子眼睛,看起來有幾分眼熟,還有四肢。
我詫異道,這是什麼東西?
方牧溪頭也不擡,只是皮笑肉不笑道:“你的紙人替身,有人送來的。”
紙人替身!我瞪大眼睛,見我一臉不解。
方牧溪頓時捻起那個地上的紙人,對着那紙人就吹了一口氣,頓時那個紙人就從地上站了起來,身體開始長大,最後居然跟我變成一模一樣的人來,我看着面前這個紙人變成的我,驚訝得嘴巴都可以塞進一個拳頭了。
他手一擡頓時一股陰風吹來,那個紙人慘叫一身,就被壓在地上趴着不動彈,變成了之前的那張紙了。
方牧溪撿起地上的紙人,看着我說道:“這紙人是照着你的模子做的,因爲用了你的頭髮,所以我差點着了他的道,不過幸好也只有你的頭髮,如果這做的紙人用了你的生辰八字,那恐怕我也認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