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感情是這樣一回事?在睡夢中我差點就丟了小命,可我又想到了避水珠,就忍不住嘟囔道:“我以爲那避水珠是寶物呢?鬼怪不能近身那種,沒想到差點就死了過去。”
方牧溪聽到我的話,臉色難看了幾秒鐘,才提醒道:“也是我疏忽了,忘記把避水珠從你的身體取出來,避水珠本來就是陰性的寶物,你純陽的體質和它陰陽相剋,所以纔會撞煞,這件事情怨我,現在我已經取出來了,你放心吧。”
我大舒了一口氣,可算是取出來了,不取出來我心裡一直怕得慌,就害怕搞不見了或者官月給搶了過去。
方牧溪讓我好好休息,但是我害怕夢裡面的那個東西再來找我,他只好坐在我的牀邊,說道:“你放心吧,我在這裡陪你。”
可能是前半夜折騰得太累了,我沒有多久就再次睡了過去,每當我驚醒的時候,便發現方牧溪靜靜的抓着我的手,原來他沒有騙我,真的在陪着我。
於是我終於安心的睡到了天亮,有好幾次我都感覺到了那冰冷的氣息想要靠近我,但是每當快要接近我的時候,又會被什麼東西給趕走,就這麼不安的睡到了天明,那種奇怪的感覺再也沒有了。
腦袋還是暈乎乎的,方牧溪說實在不行只能去醫院了,但我強撐起來要去鬼樓看看?昨晚官月一個人在哪裡也不知道搞不搞的定,不會出事了吧?要知道這一出事整個鎮上的人都要陪葬啊。
見我固執的要起牀,方牧溪也沒有辦法,只能答應我。
我們兩個來到了昨晚的鬼樓,發現這一片幾乎都已經變成了廢墟,昨晚還很熱鬧的地方,今天居然只剩下幾個工人,還有一些來看熱鬧的村民。特別是鬼樓附近的那個深坑被拉了一道長長的警戒線。
我趕忙拉住其中一個看熱鬧的大嬸問這裡出了什麼事情,那個大嬸才神神秘秘的告訴我道:“聽說昨晚在這裡挖出來了五口棺材,而且那口鬼井裡面還冒血水,那些城裡面來的工人都被嚇得不得了。但那個房子的主人非要叫人繼續挖,本來也是沒事的,後來一個工人不知道怎麼一挖下去,整個人就栽倒下去了,而旁邊那個工人也不知道的怎麼一鋤頭直接朝着那工人的腦袋給挖下去了,嘖嘖,場面實在是太血腥了。”
我皺眉,完了,看來還是出了人命了,難怪這地方被人貼上了封條,已經變成了命案現場啊。
我回頭看向身後的方牧溪,示意接下來該怎麼辦,還是出事了?結果旁邊那個大嬸卻繼續絮絮叨叨的說道,其實我說他們也是活該,居然來推這鬼樓,那方家兒子當年就是死在這裡的,怎麼可能讓人來挖他的地方,哎。
我扯了扯嘴角,餘光去看方牧溪,他面無表情的盯着那大嬸一會,突然笑道:“你怎麼就知道是那個死去的方家兒子乾的呢?”
那個大嬸一時之間被問住了,半天也說不上來,只好盯了我們一眼,不理我了。
方牧溪沒有說話,拉着我就來到了鬼樓的後面,這後面人很少,還有幾個工人在哪裡處理工具,我們問了其他人去了哪裡,結果這幾個人也不說話。
我正想說着下該怎麼辦,方牧溪卻緊緊的盯着那口井說道:“五口棺材,本來已經是大凶,現在又死了兩條人命,還差兩條……兩條。”
我聽到他自言自語的聲音,什麼還差兩條人命?難道意思是說還要死兩個人嗎?可不管我怎麼問,方牧溪都不願意告訴我了,他看了一眼那已經半廢棄的鬼樓,突然對我說道:“昨晚肯定還發生了其他的事情,光是那五口棺材出土,應該不會鬧出人命纔對,一定是他們挖到了什麼不該挖的東西,去找官月!”
我見他一驚一乍的,忍不住抱怨道:“上哪裡找官月?這裡人都沒有幾個,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啊。”
方牧溪回頭來看我,然後目光掃到了那已經被拆到一半的鬼樓,我瞬間明瞭,難道……官月還在這裡?
我跟着方牧溪的腳步繞到了另一邊,果然在那口水井的不遠處找到了官月,他盤腳坐在地上,地上攤放着一些水果香爐還有一些做法事要用的東西。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好剛剛的將一碗米飯扣在了地上,然後插上了三株香,然後用符籙點燃,可是不管他怎麼點,那三株香總是一會就熄滅了,但他也不氣餒,反而從旁邊捻起了一張黃紙摺疊的小人,那小人活靈活現,上面描着精緻的五官,背後寫着生辰八字的東西,他皺眉嘴裡唸叨着一串咒語之後,便將那紙人操着空中灑了過去。
而他的面前放着一個楠木盒子,有點像一個女人的首飾盒子,做工十分的精緻。
方牧溪卻在我耳邊道:“倒頭飯,惡事香,尋人偶,看來這個局要成了。”
官月聽到說話的聲音,頓時擡起頭來,結果看到是我們,臉上的表情一驚,就想從地上坐起來,可是方牧溪卻快步閃到他的背後,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輕笑道。
“那麼着急幹什麼?好好的做你的法事吧,這地方此刻凶氣沖天,冤魂在超度,恐怕是要再出一條人命了。”
官月額頭冒汗,但是聽了方牧溪的話之後也只好老老實實的繼續坐在地上,方牧溪也不急,隨便拉着我找了一塊石頭坐着,說是看戲,但我爲毛感覺自己背後冷風直冒啊。
見我一臉懵逼的坐在旁邊,方牧溪終於好脾氣的和我解釋道:“香燭代表和陰魂溝通的橋樑,也是鬼魂的香火,一般的孤魂野鬼在旁邊,香就會燃得特別的快,但如果那香一直點不燃,那就有點棘手了,因爲代表附近的冤魂不願意接受你的香火你接受你的超度。這種情況下不是周圍的環境太兇,就是馬上要出事了。”
我不知道還好,一知道頓時打了個哆嗦,難道這周圍有冤魂遊蕩?是昨晚那幾口棺材裡面的鬼魂嗎?
方牧溪似乎聽到我心裡所想道:“不,那幾口棺材裡面的屍骨早已經化成了白骨,就算有魂魄,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官月超度的是昨晚死掉的那個工人,這個地方大凶,在這裡死掉的冤魂,如果不早點超度,很容易變成兇厲的厲鬼。”
我趕緊道:“不對啊,你昨晚不是說着棺材都成精了嗎?怎麼今天又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方牧溪瞪了我一眼,我頓時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咋就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額。
很快我便看到做法的官月額頭全是冷汗,衣服也被打溼掉了大半,不過也有效果,之前他疊的那個紙人,居然慢慢的像人一樣站了起來,我覺得神奇,又想問方牧溪這是什麼。
方牧溪繼續道:“這是引魂上身,只不過不是上活人的身,而是紙人的身,那紙人身上寫有那個工人的生辰八字,剛死掉的陰魂是看不見形態的,所以沒有辦法對付,必須引誘他上那個紙人的身體,然後再超度,或者滅掉,就看他的心情了。”
我瞭然的點了點頭,很快那紙人就直接站了起來,它轉動了兩圈,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官月一手抓着一把銅錢劍,一邊側頭惱怒的吼道:“你們懂不懂規矩?別人作法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講話?”
那紙人無火自燃,很快就成了灰燼,風一吹便散了過去。
做完這些之後官月查擦了擦汗,擡頭看向我們,慢慢的站起身,撿起了那個地上的那個木盒子走了過來,遞給了方牧溪。
一邊說道:“這是昨晚在地裡面挖出來的盒子。”
方牧溪伸手接過,掃了那個盒子一眼,然後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官月見方牧溪沒有表態,清俊的臉上頓時着急了。
“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了,我姐的屍體和魂到底在哪裡?”
我在旁邊沒說話,那盒子是方牧溪要的東西嗎?我怎麼不知道?方牧溪到底在做什麼?
他看着官月冷淡道:“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你姐的屍體在井底下,而那變成了水鬼的魂你不是已經找到了嗎?”
官月臉色難看,但一幅被方牧溪猜穿的尷尬表情,只好道,我姐的屍體呢?我在井底下沒有找到!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幫你把方家的人引回來,你就替我找到我姐的屍體。
方牧溪也看着他,深色的眸子在陽光下變成了茶色,他突地挑眉一笑,站起身,然後擡手在官月的衣服袋子裡面捻出了一張裁剪好的紙人,嘴裡不知道唸叨着什麼,那紙人居然就跟我剛剛看到的那個一樣活了過來。
他抿笑不言,另一隻手依舊握着我的手,但是我卻手心冰涼,看着此刻像是換了一個人的方牧溪,他站到了我曾經在夢裡面見到了無數次的水井旁邊,然後攤開手那紙人便從他白皙得有點透明的手指一點點的飄到了水井裡面去了,不過那紙人卻像是有思想一樣,隨風飄到那井底,漸漸的不見了。
他側頭看着官月笑道:“這紙人會帶着你找到屍體,不過信不信就由你了。”
官月深深的看了方牧溪一眼,我本以爲他好歹也要懷疑一下吧,結果他卻徑直的朝着那口井走去,只是在路過的時候側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無聲的對了我說了兩個字。
然後便撲通一聲,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那水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