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接話,畢竟我也不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爲什麼要害方牧溪?這其中有什麼恩怨糾葛恐怕還得看今晚的這些事,我隱隱的感覺到,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好像是被人給設計好了的一樣,可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些事。
官月似乎是算了一會,終於擡起頭來,看向了我們的方向,然後走了過來,我見他過來,下意識的就把方牧溪擋在身後,對於官月,我還沒有完全的信任,誰知道他會不會又在想什麼點子害方牧溪呢。
他過來之後並不看我,只是直視我後面的方牧溪,冷靜的說道:“這地下有五口棺材,按照陰陽八卦圖案排列,那口井爲黑點,那白點在什麼地方?”
我聽官月這一說,頓時吃了一驚,這地下居然有五口棺材!按照他們殺了方牧溪就扔井裡面的手法,不難看出方家當年究竟是殺了多少人埋在這裡啊?!
方牧溪也不搭理官月,徑直的看着那土坑裡面不斷挖出的棺材,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官月見方牧溪壓根就不搭理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是要動怒,但還是被他給壓了下去,這個時候撕破臉誰也不好看,更可況今天晚上已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怕是很難善了啊。
一口口棺材被工人們用吊車給掉了起來,整齊的排放在一旁的空地上,我攔不住方牧溪,他直接走了過去,我心都懸了起來,就害怕方怡看到方牧溪那可就在糟糕了。
不過很快他總算是回過神來,頓住了腳步,側頭看向的官月道:“這五口棺材葬在龍頭上,用黑皮棺材遮住龍眼,現在棺材移開了,地下的水龍很快就會甦醒的,到時候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吧?不說你我,恐怕整個鎮上的人都要用來陪葬,你是道家的,因果報應你比我更加清楚,哪怕死,你也不可能善了。”
官月被方牧溪的一番話嚇得臉色蒼白,手指捏着他的那個黃布袋骨節泛青,看起來就知道是嚇得不清的樣子。
在我看來,不就是挖出幾口棺材來嘛,影響真的有這麼大,甚至整個鎮上的人都要陪葬?
不過方牧溪一般都不會騙人的,我不安的去拉方牧溪的袖子,心想說真的有這麼嚴重?
官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直低着頭沒有說話。
方牧溪卻道:“我知道你爲你姐姐當年事情嫉恨我,但你清楚,造成那樣後果的,其實是你們自己,如果你現在回頭還能補救,我想你也知道了你姐姐的屍體在什麼地方了,所以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做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了吧。”
說完這番話之後方牧溪就拉着我離開了,將周圍吵雜的人羣撇去,在黑夜裡面漸行漸遠。
我問方牧溪去哪?他說找個地方休息一晚,今晚這裡是呆不得的,恐怕還要死人。
我和方牧溪來到鎮上回到了我之前的家裡,家裡一個月沒有人,一家積攢了一層厚厚的灰,屋子裡面瀰漫着一股黴味,我把房間簡單的打掃了一下,然後回到客廳坐到沙發上,擡頭問方牧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兩天我完全是被矇在鼓裡的,只有方牧溪不停讓我去這裡,到哪裡去,實際上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個鬼樓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還有那口神秘的井爲什麼連接水庫裡面的水,水底下的巨大石棺,還有鬼樓地基下面挖出來的五具棺材,這中間到底有沒有聯繫?
方牧溪見我難得那麼嚴肅認真的問他這些,半響才答道:“我不告訴你,其實是爲了你好。”
我道:“別說什麼是爲了我好,你如果真的爲我好,就不會拿我做替死鬼了,我已經牽扯進這些事情當中了,你卻告訴我是爲了我好,就算是死,你也讓我做個替死鬼好吧?被矇在鼓裡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有我自己是懵逼的感覺。”
他幽深的目光看了我許久,才嘆了一口氣道:“這是你自己要知道的,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還記得那口井上的符籙和水庫門上的符籙嗎?是出自同一個道士之手,可是這個道士我不知道是誰,只知道他設了一個很大的局,我們都是局中的棋子,包括方家,包括我。”
還記得我早上給你說的話嗎?那鬼樓建在水龍頭上,靈氣充裕,妖魔鬼怪在上面呆久了都會成精,更何況那不知道埋了多少年的五口棺材,那棺材最好不要打開,一旦打開,那裡面的東西逃了出來,整個鎮子上的人真的都會陪葬。
一開始我一直想不通,到底是誰做的這些?爲什麼要害這鎮上的人,難道是爲了掩蓋什麼秘密?直到今天早上我們無意中在水底下看到的那口巨大棺槨時,我腦海裡面出現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我追問道:“什麼猜測?”
他皺眉說道:“這水底下面有個水墓!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個大人物的墓穴,今晚上挖出的那幾口棺材只是用於掩人耳目的而已,真正的大東西在我們看到的那水下棺材裡面,那棺材裡面的東西才叫人真正的害怕!”
我打了一個冷顫,似乎是被他說的話嚇到了,還有更可怕的東西,那是鬼?還是怪物?可其實未知的東西纔是最可怕的,因爲我們永遠想不到前面等待我們的究竟是什麼?
我低着頭沒有說話,整個屋子安靜下來,半響我才道:“那今晚我們就這樣離開了,官月一個人應付得來麼?”
方牧溪見我這樣問,忍不住擡手揉了揉我的一頭亂髮,捏着我的臉頰說道:“放心吧,憑他的那點本事,控制住幾具棺材還是沒有問題的,他自己早就算到了,所以把你拉過去,就是想我助他,可方家的人是他引回來的,那麼就得他自己負責了。”
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晚上我回臥室睡,因爲旁邊那間屋子就是我爸媽的臥室,方牧溪只好睡客廳的沙發,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的發起高燒來,我記得我很少感冒身病,從小身體就比男孩子還要好,哪怕和方牧溪這個水鬼相處那麼久,也沒有生過病。
可是今天晚上卻莫名的發起燒來,我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火辣辣的燃燒,半睜半開之間,看到有個黑影站在我的牀邊,冷漠的盯着我,身體一動也不敢動,我咬着牙,以爲是哪裡來的孤魂野鬼把我纏上了,我想要掙扎,咬破嘴脣想叫方牧溪。
但我喊出的那一刻,卻發現自己失聲了,我急得滿頭大汗,慢慢的看到了那個黑影朝着我走了過來,越離越近,但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感覺到刻骨的寒冷,那黑影朝着我撲了過來,再最後一刻我睜大眼睛,卻只看到了一雙通紅的眼睛,在黑夜裡散發着一絲詭異的氣息。
它似乎看着我在笑,然後瞬間我墜入了黑暗中,四周是波浪冰寒的水,將我的四肢包裹起來,我感覺自己迅速往下墜,黑暗的世界裡面漸漸的露出了一點光,那光的最終方向那一口巨大的石棺,那棺材在水中散發着綠幽幽的光芒,水草在棺材旁邊搖晃波動,就像是一雙雙猙獰的手在拉着我墜入地獄。
我大口的喘氣呼吸,想要逃離目前的這種狀態,我嘴裡大喊着方牧溪,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感覺到有人講我滾燙的身體給抱在冰涼的懷裡,我死死的環住他的腰,雖然還沒有清醒,但已經把這具冰涼的身體當做了救命的稻草。
漸漸我身體的溫度降低下來了,我瀰漫在水中的身體被背後的一雙手給拉了上去,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聲呢喃。
就是這個聲音,讓我猛地就睜開了眼睛,一張放大的俊臉近在咫次,方牧溪略微擔憂的看着我,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見我醒來了,便細心的拍打我的背部。
我大口喘氣,半響才擡手擦了擦自己的冷汗,發現自己還是坐在自己的臥室裡面,沒有水,也沒有那口棺材。
但我被那噩夢嚇得丟了魂,抓着方牧溪就道:“方牧溪,剛剛……剛剛我看到自己被人帶到那水裡面去了,那水裡面是我白天看到的那口棺材,是怎麼回事?”
方牧溪看着我,半響才道:“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聽那個?”
我緊張道:“壞消息是什麼?”
他道:“壞消息就是,你撞煞了,險些就死掉了。”
我苦皺着一張臉道:“那好消息呢?”
他嘆了一口氣道:“好消息就是,你被我救活過來了,暫時死不了,只不過你應該和那水底的棺材產生了聯繫。”
我眼前一黑,忍不住吐槽道:“誰特麼要和一口詭異的棺材產生聯繫啊?不過這撞煞到底是什麼?”
方牧溪試探的瞅了我一眼,才摸着下巴說道:“這一般的撞煞大概就是你不小心衝撞了某些陰邪之氣,比如鬼怪,本身的陽氣被那陰氣所包裹,輕一點的會大病一場,燒成傻子,重一點的就是被耗幹陽氣,暴斃而死。本來按照你純陽命的體質應該不會發生這種情況的,但可能是昨天你下水看到的那口棺材有問題,裡面肯定存放着怨念極深的屍骨,所以纔會造成這麼強大的陰氣,導致你撞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