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沒有想直接爬起來就衝了過去,伸手一把就抱住了楊老姑的腰,她被我這一撞頓時碗裡面的黑血全部都淋到了我的後背上,那瞬間,刺燙的熱度像滾油一樣淋了我一個滿背,我可以感覺到自己後背的皮膚都粘在了一塊。
我咬着牙忍着疼,使勁將楊老姑朝着她弄的那個紅線陣一推,她的腳便被那紅線纏住,仰躺在地上,正對着她頭頂吊着的那隻死貓,那貓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是突然就活過來了一樣,睜開了綠幽幽的雙眼,雙腿掙扎了幾下,就掙脫開了吊着它的繩子朝着那楊老姑的臉就瘋狂的抓了過去。
楊老姑沒有想到會發生這個意外,嘴裡咒罵着死畜生,結果那貓卻跟瘋了一樣,不管不顧的撲在她的身上,張開鋒利的大嘴,一下子就咬在了楊老姑的臉上,這一咬又兇又狠,我聽到楊老姑尖利的慘叫聲,很快她的半張臉就被那隻活過來的兇貓咬掉了半邊。
屋子裡面吹來了一股陰風,我打了一個寒顫,拖着痠痛的身體,蹲下身撿起了楊老姑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然後看了她一眼,嚥了咽口水。
楊老姑被那黑貓制服得動彈不得,一個勁的掙扎都毫無作用,漸漸的她的臉血肉模糊在一起,臉上的老皮被那個黑貓扯破,露出血淋淋的一塊,看起來分外嚇人,如果這個時候我上去殺了她,她都毫無抵抗的能力,就是這個老婆子害死了我媽!都是她,殺了她便可以給我媽報仇了!
我舉着刀走了過去,眼中迸射出刺骨的寒意,我擡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汗水,但是卻在我靠近楊老姑的時候那個抓咬的黑貓突然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那眼中的寒意,絕對不是一個貓身上能有的,我嚇得後退一步,想要殺楊老姑的心便沒有了。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外面傳來的楊晟的聲音,問到底怎麼了,看來他還沒有走,我頓時舉着匕首躲到了門口,楊晟的聲音漸漸近了,我撿起了地上方牧溪給我的人偶揣在了身上,身體飛快的衝了出去,匕首瞬間就刺向了楊晟的喉嚨。
這一下又快又狠,我都很詫異自己怎麼突然之間變得又果斷又厲害?可楊晟的脖子已經被的匕首抵住,他吃驚的看着我,道:“你怎麼?”
我咬着牙,背上還火辣辣的疼,我道:“出去開車,帶我回公寓,不然我就殺了你。”
楊晟站在原地沒動,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懼怕我,於是匕首往前送了一截,頓時割破了他的脖子,鮮紅的血液就從脖子上流了下來,這下子他知道我是敢下手的了,頓時慌不折路的後退來到了屋子外面的車上。
但是我沒有想到那屋子裡面活過來的黑貓也一下子竄進了車裡,我雖然詫異但也沒有阻攔,這個黑貓怪是怪了一點,可要不是它我也沒有辦法從楊老姑的手上逃出來。
我坐進了車子裡面之後,依舊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面,逼着他開車回去,楊晟不敢反駁我,只能認命的開車。
坐上車之後整個人一直緊張着,一邊擔心方牧溪出事,一邊痛苦的忍耐着自己後背和手腕上的傷口,手腕割破了血管,要是再不止血,恐怕到不了公寓,我自己就要死了。
於是我想了想,對楊晟狠狠道:“拿手機給你老婆打電話,她要是敢對方牧溪做什麼,你的小命就沒有了。”
楊晟不敢反抗果然掏出電話,按照我說的對着電話說道:“電話那邊的方怡似乎十分的憤怒,我奪過楊晟的手機,頓時警告道,你要是敢動方牧溪,你老公就沒有命回來了!”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然後直接將他的手機從車窗外面扔了出去,楊晟看着我,估計也是想之前那麼懦弱的我怎麼一下子變得又狠又兇了。
我看着他冷笑道:“這都是被你們逼的,有一句話不是這樣說的麼,永遠不要去欺負一個看着比你弱小的人,因爲逼急了他們爆發起來是最恐怖的。”
雖然說是這樣說,但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今天的自己不太像是自己啊,到是有點平時方牧溪的作風,難道是我和他呆久了,所以近墨者黑麼?
我沒有多想,到是楊晟顫顫巍巍的開着車,一放鬆下來我才感覺到自己得後背火辣辣的疼,眼睛越來越模糊,怕是還沒有救到方牧溪,我自己恐怕就得報銷了。
似乎看出了我的隱忍,楊晟低聲建議道:“我看要不先送你去醫院吧?你在不包紮的話,恐怕沒有到公寓就失血而亡了。”
我見他說話,頓時又把刀子刺進去了一分道:“不用你管,少錯開我的注意力,你最好老老實實的開回公寓,不然我就殺了你。”
他不敢在說話了,但同時我的眼睛卻越來越模糊,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堅持不到公寓了,怎麼辦,怎麼辦,要是方牧溪在這裡就好了!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對方牧溪的依賴已經那麼深了,我苦笑一聲,現在更是爲了救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我看自己真的是瘋了。
就在我即將昏迷過去的時候,我看到旁邊的楊晟對着我冷笑,然後伸出了他的手朝着我抓了過來,但是我的眼睛都要眯在了一起,恐怕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握着刀子的手也滑落了下去,現在最後的掙扎也沒有用了吧。
可就在這時,楊晟的手似乎在黑暗中被一雙突然出現的手給拽住了。
我眯着眼睛,想要去看發生了什麼,但是耳邊卻傳來了一個人的問話。
“那個方牧溪對你那麼重要麼?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不是重要,而是他全身心的信任我,我得回已雙倍的信任,他給了我救命的人偶,幾次三番的救我,我救他一次又怎樣?人情不能欠啊,欠多了他要吸我陽氣的。”
黑暗的車廂中我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嗤笑聲,似乎是在笑我犯傻,但我卻努力的掀開眼皮看了看,結果便看到了熟悉的俊臉朝着我緩緩靠近。
但我卻沒有想到他是方牧溪。
他伸出冰涼的手將我從位置上抱了起來,冰冷溫潤的手指撫上了我的臉,讓我火辣辣的臉頰又片刻的舒適,只能夠感覺到他將我抱進了他的懷裡,片刻低下頭,冰涼的脣瓣附在了我的脣上,我又看到了他體內的藍光順着他的嘴脣滑進了我的嘴裡。
頓時渾身上下的痛楚都緩和了不少,我清醒了一點,心裡有點氣,頓時就咬住了他吻我的嘴脣,他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做,有點怔愣住了,片刻後冰涼靈巧的舌頭卻探入了我的口腔裡面,撬開了我死死咬住的牙關,嘴裡的血腥味被他一掃而空,淡淡的清香在我的嘴裡散開。
他很快就放開了我,在我耳邊嘆了一口氣,輕笑道:“我以爲你巴不得我魂飛魄散,卻沒有想到我在你心裡倒是有幾分份量的。”
他的聲音有點飄渺但我還是聽清楚了,但我此刻真的是沒有一點力氣再說話了,只肯死死的抱住他的腰,然後沉沉的睡去。
睡着之後,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的衣服被脫掉,一雙冰涼的手輕輕的拂過我後背被燙的傷口,我忍着眉頭,小聲喊了一聲疼。
那手便沒有再動,只是輕輕的拍在我的肩膀上,我睏意來襲,終究忍不住沉沉的睡了過去,方牧溪已經在我身邊,那應該就沒事了吧。
我抱着他的腰輕聲道:“你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他輕輕的嗯了一聲,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他道:“放心吧。”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睡在車上,窗外還是一片漆黑,顯然告訴了我這個黑夜還沒有過去,我躺在車廂後座,頭似乎枕着一個人的大腿上,我清醒過來之後,猛地坐了起來,結果卻扯到了背後的傷口,痛得我呲牙咧嘴的。
黑暗裡面傳來熟悉的嘲笑聲道:“你再劇烈動一次,後背可就裂成兩半了。”
我咬牙疼得滿頭大汗,道:“要你管。”
“現在不要我管了?昨晚是誰抱着我的腰不放,讓我不要走的?”
我吃驚的擡起頭,回完之後我才意識到說這話的是誰,頓時朝着一旁看去,發現方牧溪那廝居然好好的坐在車椅後方,我眼睛一亮,激動的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驚喜道:“方牧溪你沒有死!”
他看着我扯了扯脣角,也沒有說扯開我,只是道:“我本來就死了,鬼還能死第二次?”
我見他還有精力和我擡槓,估計是沒有啥大問題的,就可惜了我啊,爲了救他,把自己折磨得半死不活的,結果人家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我氣得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說起來也奇怪,楊老姑之前那樣折磨我的時候我都忍着不哭,一看到方牧溪眼淚就跟止不住一樣掉了下來,這還真是奇了怪了,莫非是他對我使了什麼法術不成?
他見我在嘀咕,伸出手指就捏住了我的下巴,俊臉朝着我貼近,惡趣味的笑了笑道:“是不是我沒有死,你很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