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的日子近了,宮裡也熱鬧了,可雲拂卻顯得格外悠哉,每日頂着碩大的肚子散散步,與端柔聊聊天,小小理解一下她那小心思今日想的又是什麼。
端柔總會問,皇阿瑪今日來麼?端柔想皇阿瑪了。若之前在雍王府,尚且還有些時間空單,可如今他已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皇帝了,怎又有那麼多的時間來陪着一個女兒玩耍,即便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女兒。
本來就忙,這幾日就是秀女進宮的日子了,怎可能會閒來無事。
豔陽高照,鮮花盛放,陽光均勻的照在每一個角落,今日的太陽不太刺眼,着實是個好天氣。據說皇上今兒個心情也頗涼爽,頻頻點頭,就連太后及皇后都頗爲滿意,據說今年的秀女也頗有姿色,琢磨着該是更朝換代,一個個都想把掌上明珠都送進宮來吧。
“據說,年大將軍都推薦秀女了,皇上也點頭了。”
安白端上剛煮好的茶,並上糕點一起放在桌上。雲拂自懷了這胎以來,除了嗜睡得很吃的也不少,過了前兩個月便也不作嘔了,狀況與之前懷着端柔極其相似,所以她認爲這胎該也是位公主。
“年將軍倒也關心起皇上的家眷來了,一個年秋月不夠還想多推送幾人好都佔着皇上。”雲拂拿起菊花糕一口慢慢嚼着。這還得靠着圓月那點小心思,她說既然桂花糕用桂花,荷葉糕用荷葉,這菊花也能食用便也就試試看,結果味道還真不錯,就連不愛吃甜點的端柔都吃得津津有味。
“是啊,聽說那位秀女長得甚是清秀,剛一寵幸便被封爲常在,還有人說眉眼間與娘娘有幾分相似才受的恩寵。”安白在一旁伺候着,把聽來的消息都一一告知了雲拂,這瑛常在倒沒見過,但就聽那些宮女們七嘴八舌說的時候,描繪得有模有樣的。
若真是這樣倒也不稀奇,她雲拂素來便是年秋月的心頭刺,若是找一個長得與她面容相似能與她爭寵,尚且還能聽從於自己話的人,何樂而不爲呢,難怪還要勞動年大將軍親自力薦。“那倒是有機會便要去瞧上一眼纔是。”
“年貴妃倒真貼心得很,自己即將臨盆怕沒人能照顧皇上還特意找了一位伺候着。”
就在她們說着的時候,這位瑛常在便已經前往鍾粹宮前去拜訪。
今夜夏風涼爽,可吹得還是甚感膩着,正覺着有些悶熱,雲拂便起身想倒杯水喝,“安白,同我倒杯水來,渴得很。”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剛剛起身之際便聽聞一陣刺耳的尖叫,微蹙起眉端卻一時便沒了,問起安白卻說什麼都沒聽見。整夜甦醒過來後回到牀上躺下,覺得渾渾噩噩的最後還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早醒來便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宮裡鬧鬼了。
鬧鬼,莫非昨夜耳尖聽到的那一聲吼便是有人瞧見鬼了?
安白怎麼也不願說,說是聽了不利胎教也怕雲拂驚嚇着
了,便遮遮掩掩的過去,可雲拂一板着臉,安白拗不過雲拂琢磨着也會流露到她耳朵裡便也只好說了。
“娘娘切勿心急,我說就是。”
安白千萬個叮囑,恐怕是此事與她有關纔是,微微蹙起眉心,雲拂點點頭,“說罷,還有什麼我承受不起的。”
這一聽還甚是讓人一驚一乍的,雲拂估計聽多了這些,心也放得寬些,安靜的聽着安白講完只是頗有感想的點了幾下頭,接着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道:“嗯,今日的茶煮得不錯。”
“娘娘?”安白看着雲拂的反應納悶得很,就連圓月在一旁都瞪大了眼珠子。
“無妨,看來我得去會一會這與我面貌有幾分相似的瑛常在了。”估摸着是懷了身孕,心放寬了,心情總是好得很,少有什麼事兒能惹得她不高興,只是這節骨眼上,指不定人家便等着她上門興師問罪去,若是有個好歹,傷的可是自己及腹中那已有五個月的胎兒。
聽着安白所說的,還是頗具喜劇的感覺,昨夜剛敲四更天,瑛常在寢室的窗戶便被大風吹開,接着便出現了一副白衣女鬼,披頭散髮的在窗前自稱是珊貴人喊着要來索命,瑛常在半夜驚嚇不已啼哭不停,可終究皇上並沒有連夜趕過去,而且待天亮後差了張貫帶了太醫一併過去問候了聲。
敢情這被女鬼嚇到的人天一亮便也就不怕了,不但不用看太醫,還能赴外朝着鍾粹宮去給年貴妃請安,想必是不受驚嚇纔是。
這故意說到的珊貴人,瑛常在剛進的宮理當沒見過珊貴人,宮裡又傳聞着瑛常在與雲嬪娘娘三分相似,莫非是想說女鬼找錯人去索命了。想着便覺得可笑,也不得佩服想出這些招的人,心裡是有多麼的恨她。
看着安白還支支吾吾着,雲拂倒是挺看得開,“有什麼便一塊說吧。”
“是。奴婢今日還打聽到一消息,這瑛常在的全名,是瓜爾佳氏,涵瑛。”安白小心翼翼的說着,邊說着邊看着雲拂的表情。這一次,倒真的多少有些詫異了。
端着茶杯的手輕輕抖了一下,即便只是一下那也是驚嚇到了,擡起眼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安白,半響嘆了一聲氣,“瓜爾佳氏?”
安白點點頭,“奴婢再三確認過,也派人打聽過了,確實叫瓜爾佳氏涵瑛,這其中原由還長着很。奴婢早上回來的時候恰巧遇見那瑛常在往鍾粹宮去,看着那背影身姿,倒真的與娘娘有幾分相似。”
琢磨了許久,雲拂又端起茶杯,浮了好幾遍的茶葉卻是一口都沒喝便放下,“罷了,暫且先看看,她們還會做出什麼把戲。皇上那邊可有說什麼?”
“沒呢,據說昨晚皇上沒留在瑛常在那,她便就撞鬼了。有宮人說她自身晦氣得很,纔到宮中來幾日便就說見鬼了。”安白顯得有些高興,那瑛常在雖有云拂的幾分姿色,可待人跟脾氣那是天壤之別,在皇上面前那是一個
柔弱,在下人面前那是兇狠無比,這點倒是與年秋月甚爲相似。
聽着安白的話雲拂不免莞爾一笑,敢情是具備了她的容貌又具備了年秋月的性子了。說得她心裡越發的想要去會一會這瑛常在了,只是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是暫且先擱着吧。
早朝過後,張貫沒有到瑛常在的步臨苑去,而且到延禧宮來,找了安白過問了幾句話便也沒見雲拂就回去了,若不是圓月眼尖看到估計還不知道。
說起這延禧宮,還是皇上愛戴。若不然憑着她小小一介嬪位怎可有居住在延禧宮這樣的福氣。
“張貫剛剛來過了?”用過了早膳,到門口處走動走動,原本想等安白自己說卻總等不到她開口,雲拂便自己問了。那稍稍的一下停頓,雲拂也覺察出來了。
“張公公說了,皇上待會在養心殿忙完便過來看娘娘。”
安白平靜的說着,可雲拂知道,若只是單單這件事情,張貫可不必專門親自跑上這一趟,再說了,即便皇上待會真的過來延禧宮,也不需特此通知一聲。“就沒說什麼了嗎?”
“什麼都瞞不過娘娘。”安白輕輕一笑,緩了一緩說道:“張公公是得了皇上的命過來詢問娘娘昨夜睡得可安穩,奴婢便回了話張公公也就沒說什麼了。”
不禁一笑,這昨夜遇鬼的可是瑛常在,何來她睡得不安穩。這珊貴人若是真的陰魂不散找人索命,那麼也該是找那害她的人才是,這一招來得雖然平淡無奇,可若是中了圈套那也必定是粉身碎骨。
“你沒同張公公說,‘謝過皇上關心,雲拂昨夜睡得極沉穩’?”雲拂撫着肚子,慢慢的踱着步伐,正猶豫着要不要走出延禧宮到外頭曬曬太陽,看看那些近日來入宮來的秀女才女們,指不定還能裝上那瑛貴人。
說起這瑛貴人,還是安白打探得詳細,也正好有這般子的消息纔來得更踏實,若不是當場見到或許會被驚嚇到也指不定。
這瓜爾佳氏着實是瓜爾佳氏,沒有半分摻假,這若是瓜爾佳氏不假了,涵瑛這名字便是更好琢磨了。她且還在尚書府的時候,那尚書大人的阿瑪便娶了好幾房的妾室,她恍然記得有一個尚且才幾歲的女娃娃,小時候因爲生母不是嫡出,她又頗爲調皮,被晟翱訓過好幾遍,還說過她倆有些神似。
那麼小的娃娃便能瞧出幾分的神似,雲拂這會兒倒真的很想看看這胞妹如今出落得是怎麼一個大方端莊法。
再來說是年大將軍力推的,便又有着由來。南宮炎夏好色那是滿城皆知的,娶了十幾房的妾室卻依舊流量在顏染樓,時常帶着青煙回府。偶然一見那涵瑛便找上晟翱要求將妹妹許配給他。
晟翱自然是歡喜不已,帶着妹妹上府的時候恰巧碰到年羹堯在南宮府上做客,這年羹堯是見過幾次雲拂的面,對涵嫣之前的事情也瞭如指掌,便萌發了把涵瑛接進宮的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