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嘆一口氣，對葉懷瑾道：“他不是‘舉孝廉’出身的官兒嗎？怎麼蠢得像‘九品中正’出身似的。”
葉懷瑾疑惑道：“什麼是‘九品中正’？”
桑梓一愣，猛然想起九品中正制是魏晉南北朝那會兒的選官制度，因而解釋道：“也是一種選官制度啦，九品中正制上承察舉制，下啓科舉制，這三種制度同爲中國封建社會的三大選官制度。”
葉懷瑾頷首：“我沒聽過，你說的什麼科舉制，我也沒有聽說過。”他想了想，道：“這兩種制度和察舉制有什麼不一樣嗎？”
桑梓道：“武帝重孝禮，‘舉孝廉’拔擢賢能，雖如此，‘舉孝廉’仍是要考試不是？考不過仍是做不了官的，但九品中正制卻以門第出身爲先，只是將這些世家子弟的人品評爲九等，作爲授官的依據，一開始的時候這個制度還是挖掘了不少人才的，但是後來被門閥世族掌握大權之後，便重視家世輕視才德，所選的官員中多是徇私舞弊，貪贓枉法之人，比之‘舉孝廉’大不如。”
葉懷瑾聽得入神，又道：“那何爲科舉制？”
桑梓道：“科舉制顧名思義便是通過科舉來拔擢官員，士子應試，可投牒自進，不必由公卿大臣舉薦，便不會造成門閥世族的壟斷，而且平等地給予每個士子施展才智的機會，因爲是分科取士，故稱科舉。只不過後期嚴重束縛了應考者，過於迂腐，也算是有利有弊，不過比起‘舉孝廉’和‘九品中正’實在是公平公正的多了。”
葉懷瑾聽她講得頭頭是道，不由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總不是你杜撰的吧？”
桑梓撇撇嘴：“什麼呀，寶哥哥才杜撰這些，我爲什麼要給你杜撰這些。”
葉懷瑾道：“寶哥哥是誰？”
桑梓道：“賈寶玉呀。”
葉懷瑾蹙了蹙眉：“你和他的關係很好嗎？”
桑梓隨口道：“哪能兒呢，我還想和他關係好呢。”
葉懷瑾蹙眉更深：“你喜歡他？”
“還行吧，我更喜歡林妹妹。”
葉懷瑾頓時臉臉色都變了。
桑梓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嶽主簿便近前道：“兩位大人裡面請，大人已經將屍體擡回來了。”
被他這麼一大段，桑梓也不再去管葉懷瑾了，兩人便跟着嶽主簿進了衙門的內堂。
屍體已經開始發臭了，也難怪，現在是炎炎夏日，屍體腐化的自然會快一些。
縣令捂着鼻子站在屍體方便等着兩人前來，意見了兩人來便
趕緊站得直直的，這個味道實在不好聞，連葉懷瑾也忍不住別過頭去微微屏息。
桑梓見衆人都這麼難受，因道：“縣老爺，你們先讓開。”
桑梓上前去，挽起袖子，又拿起一旁的口罩和厚手套，整理完畢之後才靠近屍體。
桑梓不是法醫，並不會驗屍，只是她受不了仵作的敷衍，當然裝逼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啦。
“冒犯了。”桑梓低低道。
她看了一眼房間裡的人，道：“不用那麼多人在這裡，仵作和縣老爺、嶽主簿留下來就可以了。”
衆人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出去，不過葉懷瑾自然是不可能離開的，他反而還湊近了去看。
桑梓當然不同意了，便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你過去，不要看。”
葉懷瑾道：“他們能看我爲什麼不能看？”
桑梓道：“那他們有他們的責任，你又沒有，你和女死者非親非故的，把人家看光了成何體統！”
葉懷瑾愣了一下，縣令和嶽主簿見兩人這個樣子，心下不禁有些疑惑，這兩個大人的關係看上去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樣子。
桑梓狠瞪葉懷瑾一眼，逼得他不得不退到一旁去。
桑梓又道：“嶽主簿，你拿紙筆把我說的東西記下來。”
嶽主簿很快應下，桑梓深吸一口氣，把覆蓋在屍體身上的白布揭了下來。
頸部有指印，但是那個指印的手指很細，桑梓那自己的手去比對了一下，感覺像是女人的手。
“仵作先生，知道這是什麼嗎？”桑梓指着屍體上的一些紫紅色斑塊道。
仵作湊過去，看了兩眼，搖搖頭道：“下人學淺，請大人指教。”
他這個時候的口氣桑梓就非常滿意。
因道：“這叫屍斑，是屍體現象之一，人死後，會在屍體低下部位的皮膚上出現。”
仵作頷首，嶽主簿更是奮筆疾書將桑梓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記下來。
桑梓心裡是很喜歡這種感覺的。
“屍斑的分佈位置和屍體的姿勢直接相關，屍斑是較早出現的屍體現象之一，一般來說，在人死後的一到兩個時辰出現，經過六到七個時辰發展到最高度，十二到十八個時辰固定下來不再轉移，一直持續到屍體腐敗爲止。”
仵作道：“那這麼說這個屍體死了三四個時辰了？”
桑梓點了點頭。
檢查完表面的傷口之後，桑梓開始檢查自己一直都想去檢查的地方了。
桑梓並不是男人，但是
莫名的對這種地方很嚮往，桑梓的閨蜜就一直笑她是個變態。
“現在開始檢查下體了，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但是爲了還給受害人一個清白，所以請大家不要害羞，要直視！”
桑梓說得義正言辭的，字字鏗鏘，擲地有聲，其實自己心裡也慌得不行。
她分開女死者的雙腿，仔細地檢查她身上的最應該受到迫害的地方，然而奇怪的，那裡並沒有任何被迫害過的痕跡。
“奇怪，下體真的沒有摩擦的痕跡，可是爲什麼外邊卻有精血呢？”
桑梓一時有點兒想不明白。
想了想，乾脆將手指探了進去，衆人見狀皆不禁驚訝了一番。
嶽主簿更是驚呼出聲：“呀！大人……你、你這是做什麼？”
他們大約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對女死者不敬吧。
桑梓沒時間解釋這麼多，手指在裡頭探了一會兒，便拔了出來，她將手指放在亮出仔細的查看。
只見手套上邊只是沾染了一些分泌液，並沒有男人的精血。
“奇怪，按道理來精血這種東西射在體內之後，已經有大部分流出來，小部分被吸收，基本上是不會幹的，而且屍體才死了多久，沒道理啊……”
古代又不能驗脫氧核糖核酸，兇手沒必要擔心，而且這個女死者的下體根本就沒有擦痕。
桑梓再檢查一遍身體上所有地方：“死者的手指甲很整齊，也很乾淨，死前沒有掙扎過的痕跡，不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她本來想解剖屍體的，然而想到沒有工具，對解剖學也不是很懂，只好作罷。
正當她準備提屍體蓋上白布的時候，突然心血來潮摸了摸她的肚子，沒想到裡頭竟然不知有什麼東西硬硬的。
她道：“剖開女屍的肚子。”
登時所有人都驚怔住了，不知道桑梓想要做什麼，然而桑梓卻只是冷着一張臉道：“剖開她的肚子呀。”
嶽主簿道：“不必了吧，此舉對死者實在是太不敬了，若被死者的父母親人知道，恐怕會接受不了。”
“我是爲她好。”桑梓是現代人，不太在意這些東西，因而只是道：“哪怕是屍體，也是會說話的。”
作爲港劇的死忠粉，桑梓對這句話影響實在太深刻了，當年看《鑑證實錄》和《洗冤錄》的時候對這句經典臺詞簡直是愛不釋手，甚至還把它刻在課桌上過。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對別人說出這種話，雖然從桑梓口中說出來實在是有點中二，不過並不影響桑梓的自我滿足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