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遠天之外,雲也逐漸被勿蓋了去。
桑梓好不容易纔能出宮一回,有些事情,她想找朝陽問清楚,可朝陽總躲着她,今日她與葉懷瑾分頭做事,尋了個藉口才得以放行。
她與朝陽相見,是在少城王的府中,朝陽捱了打,此刻正跪在地上,桑梓知她心裡不舒服,卻也不敢勸王妃,畢竟有些事兒,還是得態度強硬些纔是。
“你姐姐待你這樣好,你就是這樣回報你姐姐的嗎?”王妃氣急了,握着鞭子的手竟也在微微顫抖。
朝陽曉得自己做錯了事兒,卻不知究竟錯在何處,她也是爲了自己,若不是皇后先害她,她也不會將這些事兒告訴了葉懷德,更何況,她也不知道葉懷德竟然會這樣做。
她本以爲,葉懷德只是會小懲大誡,不會將這件事情公諸於衆,哪知道,原來他一開始就是衝着這個來的。
可朝陽心裡也委屈得很呀!
“母妃,皇后娘娘被廢於我的確是有關係,可若是她不害我,我又怎麼會害她?”
王妃狠狠地給了她一耳光,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害你的人根本就不是皇后娘娘!”
朝陽哪裡會懂她的意思,因道:“母妃,您糊塗了嗎?皇后娘娘害我你也是知道的呀!”
王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幾乎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桑梓見狀,便安撫住她,又對朝陽道:“你說母后害你,不就是因爲從那個衿纓裡找到了腌臢的東西嗎?”
朝陽擡起頭直視着桑梓,眼神又是小意,又是堅定:“那難道不算嗎?若不是發現的早,或許我的身子就壞了!”
對於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說,生不出孩子,那可真是比死還難受!
桑梓道:“你只是因爲在衿纓中發現了腌臢的東西,便斷定是母后所爲嗎?你別忘了,能接觸到那些東西的,並不是只有母后一個人!”
桑梓自認爲自己這樣說已經很直白了,這件事情擺明了就是
朝陽被葉懷德利用了,可這朝陽平常挺聰明一小姑娘,這會子卻怎麼也點不透。
“可是除了她,誰還會害我?”
桑梓直視她,輕輕蹙眉:“你覺得母后若要害你,會用這樣冒險的法子嗎?”
“這……”朝陽不禁有些遲疑。
桑梓很快又道:“這衿纓你又不是日日帶在身上,母后怎麼知道你什麼會帶,你會不會帶?萬一你根本就不帶這個衿纓,那她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無用功嗎?”
朝陽皺起了眉頭,桑梓道:“母后很少會做沒把握的事情,你如今年紀還小,她縱然不怕你,卻會怕母妃和染香。染香從前是跟着她的人,若是她真要害你,染香會不察覺嗎?萬一這件事情被揭穿,那便得不償失了。”
皇后不會做這樣笨的事情,可朝陽卻並沒有這樣精明,若非桑梓點破,她斷然想不到這一層。
“那你們的意思是說,我誤會了皇后娘娘?”
桑梓道:“那衿纓裡的東西我看過的,那是我從前開給母后的,她又照做了一份給了你,那裡邊,絕對沒有任何會損害女子身子的東西,若是有,那必然是後來被人加進去的,”桑梓頓了頓,看着朝陽的眼睛:“你若到如今還覺得是母后害你,那你不妨也連我一起怪罪吧。”
朝陽小意抽泣了一聲:“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那爲什麼衿纓裡會有那些東西,除了皇后,還有誰能放進去呢?”
桑梓冷哼一聲,道:“這衿纓是你的貼身之物,除了你和你的婢女,還有誰能輕易在裡頭動手腳。”
朝陽搖搖頭,她不相信桑梓所說的話,她從來就不喜歡聽這些話。
“你胡說,你根本就是想替皇后娘娘開罪,你才這樣冤枉大皇子的,你是個壞女人!”
桑梓只是冷笑,她的確是和壞女人,她壞就壞在心不夠狠,她早該強硬地阻止朝陽嫁給葉懷德,否則,也不會釀成今日的大錯。
“我是不是冤枉他,你回去一試便知,”桑梓將那衿纓丟給
了她:“朝陽,我知道如今你嫁給了他,所以一心爲他盤算,爲他盡心盡力,這,都是人之常情,姐姐不會怪你,”她停一停,目光如炬,語氣突然十分堅定:“但,有些事情你要記住,那是底線,不能踩。你若踩過了界,我們的姐妹之情,便算是完了。”
朝陽瞪大了雙眼,似乎不敢相信桑梓會說出這種話來。
王妃趁勢也道:“母妃也會當從沒生過你這個女兒,你好自爲之吧。”
他們一個個兒的,都要離朝陽而去了一般,朝陽在地上回了很久,甚至沒有留在府中用膳,便回到了家中。
葉懷德已經準備好一桌子菜等着她了,見她淋了一身的雨,便連忙將她拉到內堂去:“怎麼淋得這麼溼?”
朝陽輕輕地甩開他的手,直視着他,道:“今日我回府中,人人都說我做錯了,我不該害了皇后娘娘,也不該害了染香嬤嬤。”
葉懷德的笑容十分淡漠,將溼漉漉的朝陽摟在了懷裡:“那又如何,你做得並沒有錯,這一切本來就是皇后欠我們的。”
朝陽忍不住推開了他,道:“相公,你真的沒有利用過我嗎?”
葉懷德看着朝陽的眼睛,鄭重道:“沒有,我沒有利用過你。”
他與她之間,談不上是利用,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這一點上,他並沒有說謊。
“今日……姐姐跟我說,是你在衿纓中加入那些腌臢的東西,故意叫我覺得那是皇后娘娘想害我。”
葉懷德面不改色:“那是她騙你的,我是你的丈夫,我多麼希望能和你的有自己的孩子,又怎麼會害你呢?”
朝陽覺得葉懷德說得也不錯,但看桑梓的樣子,她卻也不知在騙自己。
“咱們先別說這些了,趕緊換了衣裳去用膳吧。”
他親手替朝陽解開衣裳,朝陽連忙抓住了他的手:“夫君怎麼能替我收拾?”
葉懷德笑道:“左不過四下裡沒人。”
她紅着臉,脫下了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