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菊花就起來了,沈簫和樹根卻是比她起得還早,可見有多積極。
“吃早飯了!”張氏擺好了飯菜,一碟鹹菜幾碗粥。
吃完了早飯,菊花揣着銀子,和沈簫樹根去報到。
學堂門口圍着許多大人和小孩,張秀才和另外的幾個教學的夫子正在收學費,並給不同年齡水平的孩子分班,看起來,有點像現代的幼兒園。大牛和二牛被分在了同個班級裡,令菊花意外的是,栓子也上了學堂。
一打聽,才知道這錢不是沈美芝出的,而是陳氏和沈大山額外做工的錢自己付的。沈老漢家一下子多了三個讀書人,讓村人高看了一眼。錢是沈大壯帶着孩子來交的,見到了菊花後,禮貌性地點了點頭,菊花也對他微笑。
自己的這個二叔,性子真奇怪,她以爲李氏那個潑辣的性子丈夫肯定是像沈大田那樣子的,這個二叔,她看不懂。
張秀才見着了菊花,很是開心。上次她教給自己的乘法口訣太有用了,他將這套方法告訴給了幾個做帳房先生的親戚,現在他們做帳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三倍不止,這都應該是菊花的功勞。
“你們要上學堂?”張秀才望了沈簫和樹根一眼,問道。“是。”“那好,我考考你們。”張秀才問了幾個基本的問題,沈簫和樹根在家裡早就溫習好了,對答如流。
“不錯,不錯!去大班吧!”張秀才的眼裡充滿讚揚之色,這倆孩子倒是很有天賦的。按規定,分配好了班級,學生就要上課了,菊花也要走了。她交待了幾句好好學習的話,便朝樑梓安家裡走去。
“賣豬肉咯,新鮮的豬肉!”路過豬肉攤時,菊花順便買了一條豬肉,還到豆腐店裡買了一斤豆腐。
慢走快走,遠遠的就見樑梓安揹着一個揹簍,準備上山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獵物,而紀暮珍正在門口等待着些什麼。
“娘,梓安,我回來了。”菊花提着東西走了過去。
“菊兒……”樑梓安的眼裡出現了一絲驚喜,隨即想到什麼似的,別過了頭不去看她。
“怎麼,捨得回來了?”紀暮珍看着菊花,冷冷地哼了一聲。菊花自然知道樑梓安在生氣,她也想明白了,她是個現代人,生活的時代是在開明的二十一世紀,但這是古代,不是她原來的家,也許是樑梓安真的接受不了她這種性格吧,所以,自己還是有要改的地方的。
“娘,梓安,對不起,我來賠罪了!”菊花低下了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好了,娘!菊兒都賠罪了,你就不要計較了!”樑梓安見菊花委屈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嘛!菊花有錯,他還是會原諒的。
“既然梓安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加追究了。”紀暮珍盯着菊花的臉,有些不情願地說道。
“那娘,我先走了!”樑梓安這才放了心,揹着簍子帶了弓箭走了。
“娘,我去做飯。”菊花提着東西的手有些酸了,便對紀暮珍說道。
“嗯,去吧!”紀暮珍瞧了兩眼東西,進屋去了。
樑青山去鎮上做活了,要過三天才回來,屋子就只有紀暮珍與菊花兩個人,好不沉悶。菊花將肉和豆腐提到了廚房裡,用火摺子打了火,麻利地刷了鍋,取水,又往竈裡添了一把柴,柴很耐燒,很快,火便被點着了。菊花做的是午飯,雖然這會還是上午,做午飯太早了點,不過樑梓安帶的是乾糧,他是不來吃午飯的,樑青山也不在,只剩下紀暮珍與菊花,早點吃也沒關係。菊花沒有將肉全部下鍋,只是炒了一點,又煮了豆腐湯。粥,紀暮珍已經做好了,菊花只炒兩個菜。
菊花盯着竈裡的水發呆,時間過得真快呀!自己來到這個古代竟有半年了,還嫁給了樑梓安。這對自己來說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菜炒好了,菊花無奈地笑了笑,將菜端了出來。
“娘,開飯了。”
“ 嗯!”紀暮珍放下心裡的活計舀了一碗粥,這粥很稀,能當鏡子照。
菊花沒說什麼,和婆婆一起用了午飯,吃完,就收拾了碗筷。
”菊花,上次我說的話你要記住,女人就是要在家裡刺繡做活,你不會打絡子,從現在就要學。梓安打獵不容易,可不是供閒人吃飯的。”紀暮珍板着臉,將一副鞋板子遞給了菊花,接着說道,“今天你將這雙鞋板做出來,明天再做別的。念在你初來乍到,就先從簡單的下手。”
“知道了,娘!”菊花愣了片刻,拿過鞋板,一針一線地納了起來,紀暮珍在一旁指導着,從下午一直納到傍晚,累得菊花腰痠背痛腿抽筋,纔將那一副鞋墊納出來。此時此刻,菊花無比想念的是現代的縫紉機!
“娘,我回來了!”一陣敲門聲響起,菊花馬上去開了門。樑梓安站在門外哆嗦着,身上落滿了雪,菊花讓他進屋。
“今個兒天真冷,雪多路滑!獵物不好找,只打到兩隻山雞。”樑梓安將揹簍放了下來,往手裡呵了一口氣,接過紀暮珍遞過來的一碗熱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快吃飯去,餓壞了吧?”菊花其實還是有些心疼樑梓安的,畢竟他才十五歲,在前世,估計只是個初中生,如今卻是挑着家庭重擔的“頂樑柱”。可是她又能怎麼辦?樑梓安和婆婆的自尊心都很高,既不願自己辦廠,又不願讓自己花那些錢,她的錢在手裡根本沒用。
“嗯,娘,你們也來吃!”樑梓安確實是餓壞了,吃了幾碗糙米飯和幾個餅子,又喝了一碗湯才飽了。吃飽了飯,天色已晚,不得不去睡覺。因爲燈油很貴,鄉下人一般都很節儉,睡覺不會點油燈,有的也只是點個小蠟燭頭。菊花和樑梓安已經成親了,自然是睡一個房。
“菊兒,這些天我也不是要向你發脾氣的,而是你的做法不好,我不想你那樣,別生氣了,好嗎?”樑梓安見菊花呆愣愣的,知道是自己那些做法擊傷了她,便撫着她的髮絲說道。
“嗯!我也有錯,不該趕你出去的,對不起!”菊花的眼眶有些紅紅的,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樑梓安的道歉。“好啦,小傻瓜,睡吧!”樑梓安鬆了一口氣,在菊花的臉上親了一口,由輕輕地啄,轉而是深吻。“梓安……”菊花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也變得迷離。樑梓安沒有停下,蚊帳慢慢地拉下,兩人話說開了,也沒有了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