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叫什麼?本仙總不能老是沒名沒號地叫你吧?”在陳氏家吃罷了飯,凌絕詡跟個跟屁蟲似的與菊花一同出門,菊花準備去找工匠,再蓋房子,不然總不能在陳氏家住一輩子。
“叫我沈菊花就好了。”與凌絕詡交往了幾天後,菊花才知道這小鬼頭就是年紀上佔了優勢而已,這心理純粹是個小屁孩。
何況,他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說不定他就是哪家離家出走的調皮孩子而已。
“菊花,咱這是去哪裡呀?”凌絕詡嘮嘮叨叨的,一邊抱怨自己的腿痠。
“你還敢說,本來家裡還有大黑可以帶我們的,被你一個大石頭下來,碎石塊砸傷了它,只能走路去僱車了。”
“蓋房子?好呀!蓋一座大大的房子,要有好多好多的仙樹啊,果子啊,漂漂亮亮的,還要養幾匹神獸。”凌絕詡眼睛閃着光,興奮地大喊。
“笨啊你,這裡是人間,哪來的這些東西?”菊花只無語了,在她家裡養神獸?好驚悚的好嗎?人間怎麼可能有神獸,那是小說裡纔會出現的東西。
“哦!”凌絕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失望的表情,不過想到第一次參觀人間,還是有些小激動。
“大叔,去鎮子上。”菊花僱了輛車,交了幾文錢,對駕車的人說道。
“好咧!”
坐的是牛車,速度慢了些,好在她也不趕時間。
鎮子一如既往的熱鬧,只不過,菊花剛下了車,就被“百家居”的管事叫住了,告知顧子清在等她。菊花把凌絕詡也帶去了。
菊花帶了這麼個粉雕玉琢可愛得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小娃兒,一下子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偏凌絕詡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忍不住東張西望,問這問那。菊花感到頭痛,只好託小二看着他,她先去找顧子清。
“沈姑娘,近來可好?”顧子清見了菊花,笑着問道。
“好!”菊花也淡淡地笑了笑。她今日穿着一件素白的衣服,頭髮用絲帶綁了,腰間佩戴落雲劍,整個人看上去,有一股女俠氣息,這是她平日與姜冷去山上練武時的裝扮,顧子清第一次見到她這麼打扮,着實驚豔了一把。
“沈姑娘,這幾日的貨怎麼斷了?”昨日沒有收到洗髮水,讓顧子清心裡一驚,怕是菊花遭到陌子千的毒手,這才讓王管事見到菊花立馬通知他。
“我家塌了,工廠毀壞了,所以暫時無法生產。”菊花這纔想起這回事,忙解釋道。
“塌了,難道是那個人去下的手?”顧子清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因爲,他沒保護好她。
“不是……是……我家被一塊很大的石頭砸扁了,怎麼說呢,反正就是個大意外吧……”菊花冒着冷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問題,畢竟,天上掉下座大石山,這話聽起來很像是在扯淡。
“沒事吧?”顧子清心裡疑惑,但見菊花吞吞吐吐的樣子,也就沒多問了,關照了一句。
“沒事。還有事嗎?我還有些事要做。”菊花怕凌絕詡等得太急了,忙說道。
“這是這個月的紅利,辣條、火鍋、洗髮水,共是十五萬兩。”顧子清拿出銀票遞給菊花。
“謝謝!”
菊花下了樓,果然,凌絕詡等得一臉不耐煩了,喊道:“你怎麼去這麼久,真是的!讓本仙久等,蛋疼!”
“……”這小娃娃才幾歲,粉嘟嘟模樣讓人好想捏他的臉,偏他又一臉正經,不好取笑他。
“好了,走吧!給你買東西吃。”菊花無奈地拍了拍凌絕詡的頭,兩人一齊出了酒樓。
因爲村子裡的一些人被菊花得罪和討厭了,菊花這纔不想去村子裡請人做活,直接到了鎮子請有名的師傅蓋房,反正她給的工錢也比其他人高,不怕找不到工人。又因爲被砸了房子,要蓋一樣的房子也不是易事,還有工廠的佈局也要適當做改變,那座大石山雖然佔去了她的地,但也有好處,那麼多破碎的石料,少去了她的成本錢,她只要買些豆漿和着石頭就可做成堅固耐用的水泥。
“姑娘,你要蓋房?什麼樣式的,你家大人怎麼沒來?”那蓋房的老師傅見只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帶了個娃兒,旁邊沒有大人,以爲她是在開玩笑,有些質疑。
“老師傅,樣式我給你畫個,只是這工人還得師傅幫忙找,這原料什麼都齊了。”菊花笑了笑,找老工匠要了張紙和隨身帶來的炭筆,按照原來的印象,將那房子的圖紙畫出,一樣是立體的,但較之前更氣派,更美觀。至於工廠,菊花也適當地加以改造,工廠內通風,更順了風向。燃燒煤用的黑煙不會又跑回來,又加長了煙筒,外觀上設計也更像住房,爲了讓工作效率提高,菊花還畫了員工住房,反正都是要蓋,那就蓋好一點的!
“姑娘,你這圖紙好特別!”果然,每一成功的匠人都會對這圖紙感興趣,老工匠建了一輩子房,從未見過像這麼大方又設計大膽的房子。不得不說,這房子,若建成,一定會驚豔衆人!
“建這房子花費可不小,姑娘可有資金?”
老工正粗算了一下,這麼一個大房子加大工廠,沒有個幾百兩是建不出來的,還要僱工人,這費用若不是有錢人家,還真建不了。
“需要多少錢?師傅您說個價兒。”菊花問道。那些零碎的計算其實她並不在行。
“大概也要七百兩銀子,不會差這個數多少。”老工匠認真地看了菊花一眼,怕這個數字嚇到他。
“哦!謝謝您了!我家在沈家村,什麼時候可開工,師傅直接帶了人來,我家很好認,村裡那個塌了地方的就是。菊花笑了笑,將懷裡的一疊銀票掏了出來,數出幾張遞給老工匠。
老工匠還未從驚訝中回過神,菊花已經帶了凌絕詡走人了。
“呀,菊花,你真有錢!”凌絕詡舔着甜絲絲的冰糖葫蘆,誇張地比劃着動作。
“還行!誒,你可別吃太多,會酸倒牙的,還有,留些給樹根他們。”
眼見凌絕詡一口氣吃了十根糖葫蘆還要再往嘴裡塞,菊花忙制上,看着僅剩下一根根竹籤的油紙袋,嘴角僵硬地抽了抽,只好再買些零嘴回來。
“識相的把錢交出來,否則,本大爺讓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菊花回家的路上,忽然聽見前方有聲響,忙叫車伕停車,那車伕不願淌混水,慌忙先駕車走了。菊花也沒去計較沒到地兒,與凌絕詡下了車,車伕走遠了,菊花則小心地聽着前面的動靜。
“我……我沒有線。”紀暮珍驚慌失措,忙將荷包捂住,這一舉動,在那強盜眼裡看來,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拿來,給本大爺拿來!”那強盜橫着一張臉,將刀架在紀暮珍脖子上,嚇得她淌着淚,荷包掉落地上。
“呸!窮酸!幾個小錢還不夠本大爺塞牙縫!”那強盜叫劉安,他查看了一下那個破舊荷包,一臉嫌棄。
“好漢爺,快把那荷包還給我吧!我就這麼幾個錢,不夠您用的!”紀暮珍眼淚汪汪,直盯着劉安手裡的幾文錢,想伸手去奪。
“你這女人瘋了還是咋的?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老子傻了纔會把錢還給你!”劉安彷彿聽到什麼話般,朝紀幕珍示威性地搖了搖手裡叮噹作聲的銀子,準備抽身走人。
“喂!你多大年紀了?靠搶劫別人的財物爲生,不害臊麼?”菊花忍不住了,牽着凌絕詡往前走了十幾步,劉安這才發現了原來還有人。
“喲!好俊俏的一個小娘子,還有這麼水靈的小哥兒!來,讓大爺好好疼疼!”劉安何時見過這麼嬌滴滴的美人兒?他平日裡接觸的都是些摳腳大漢,要不就是一羣黃臉肥婆,這回看見了這突然出現的兩人,眼都直了。
“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呵,典型的古代強盜,猥瑣且智商不夠高。
“本事?哈哈哈哈!劉哥我什麼都沒有,就是有能耐在這裡稱霸!”劉安哈哈大笑,笑完了,換上了猥褻的神色,說道:“瞧你們兩個細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老子最痛恨有錢人了,正好,等老子劫了財劫了色,再將你們賣進窯子,我還能換些銀子花花。”劉安說完,臉上也不笑了,陰着一張臉,朝菊花逼近,“勸你不要反抗,劉哥我可是憐香惜玉的。”
劉安怒氣衝衝地朝菊花撲過來。
“跪下!”菊花陰着臉,大喝一聲,將腳踢向劉安的膝蓋骨。劉安哪裡會想到有這麼一出,那膝蓋骨吃痛,腿腳一軟,當即跪下了。
這一腳,可是用了功力的,劉安只是個普通人,哪裡受得住。
“你……啊!”劉安剛想破口大罵,眼前突然多了把劍,直直抵着他的脖子。
“還狂不?”菊花冷冷地看着他篩糠一樣顫抖着的身子,說道。
“姑……姑奶奶,我不敢了,饒了小人吧!”劉安何時見過這種陣勢?這回他才明白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這麼個柔弱的小娘們隨身帶着一把好劍,劍術似乎也不賴!
“把錢交出來,還給人家!”菊花收了落雲劍。
“好……好!”劉安連忙將錢丟給紀暮珍,逃也似的走了。紀暮珍忙收起荷包,將錢揣進袖子裡。
“用不用……送你回去?”菊花見紀暮珍的樣子,皺了皺眉頭說道。
“滾!都是你這個害人精造成的!肯定是因爲你在,我纔會這麼倒黴!真是今天出門沒挑好日!你這個害人精!害了我們家梓安和青山還不夠,還要來害我!”紀暮珍撿起地上的土塊朝菊花身上擲去,菊花猝不及防,一身素白的衣服上染上了灰塵。
“你這個老妖婆!怎麼這麼不講理?菊花她幫了你,你竟然不領情,小哥我都看不下去了!”凌絕詡不悅地罵道,一邊直呼蛋疼。
“老妖婆?你竟敢罵我老妖婆?你……你……”紀暮珍差點被氣個半死,指着凌絕詡又不能發泄,末了,恨恨地說了一句:“果然是掃把星!”便扭頭而去。
“略略略!”凌絕詡對着紀暮珍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
“掃把星嗎?”菊花無奈地笑了笑,又道,“也許是吧!”她與樑梓安的感情是沒有經過考驗的,沒有相信,沒有諒解,一個小小的風暴足以將感情線扯斷,樑梓安不是她的良人。
紀暮珍回了家,滿心怒氣,樑梓安剛好獵了兩隻兔子,在給兔子剝皮,見紀暮珍一臉不開心,忙問怎麼回事?
“還不是那個沈菊花?剋死了你爹,還要來害我,娘今日遇強盜了,如果不是因爲她,娘根本就不會這麼背!”紀暮珍喝了口水,胸口劇烈起伏着,似乎氣得不輕
“娘,真是她?樑梓安愣愣的。
“不是她,還能有誰?哼!這種女人,活着禍害別人,老天就該收了她!”紀暮珍狠狠地咒道。
“娘,彆氣了,喝碗湯。”楊珠早已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親自端了一碗肉湯,遞給了紀暮珍。
“還是珠兒疼娘!梓安,你可得好好待你媳婦!”紀暮珍笑眯眯地接過了湯,說道。
“娘,我知道了。”樑梓安笑着答應,心裡卻怨恨無比。
沈菊花,你爲什麼不肯放過我們家?
害死了我爹還不夠,不守婦德,害了我,如今還要害我娘,我樑梓安不會放過你的!
樑梓安的心裡生出濃濃的恨,因爲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娘遇上了強盜,若那強盜要殺人滅口,那他該怎麼辦?
樑梓安將這一切歸於菊花頭上,之前生出的一絲怨氣與不滿,此刻已是升級到憎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