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什麼時候走?”陳葉穎瞧了瞧樑梓安家的房子,有些鄙夷和厭惡,這破爛爛的一堆傢什,也太寒酸了吧?瞧瞧!她來這麼久了,茶都沒見到一杯……
“就走,就走!”樑梓真見她不高興了,忙安慰道。
“哼!”陳葉穎不開心地哼了一聲,雙手環在胸前,冷冷地打量着一切。
“妹妹,別不開心了,愁眉苦臉的,那樣子就不好看了!”陳樹寧見陳葉穎嘟着小嘴兒,寵溺地颳了刮她的小臉蛋,笑道。
“老哥壞!”陳葉穎嗔怒地拍打了一下陳樹寧的手背,怪道。
“好好好!哥哥壞!”陳樹寧聳了聳肩,一臉無畏。
“喂!那邊的,去給我倒杯水,渴死了!”見菊花過來了,陳葉穎叫住了她,吆喝道。
樑梓安、紀暮珍和樑梓真的丈夫陳安都出去了,不知去哪兒了?樑梓晨一家子也先走了,只剩下樑梓真一家。按理說,作爲客人,是該馬上給她倒水了,但菊花見陳葉穎坐在椅子上對着自己指手劃腳,趾高氣揚的樣子,挑了挑眉,就沒去搭理。
“喂!叫你呢!聽到沒有?你聾了不是?”見菊花沒搭理,陳葉穎又提高了嗓音。
樑梓真聽見女兒的話,黑着臉對菊花說:“穎兒說的你聽見麼?快去倒水!”
呵呵,自己沒手沒腳麼?就這樣的口氣還想使喚自己,對不起,沒聽見!菊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你是瞎了還是聾了?”見自己的妹妹吃了虧,陳樹寧不愧當哥哥的,當下便衝着菊花大聲呵斥。
陳樹寧長得很好看,有一種說不出的俊朗,陳樹寧見菊花不錯眼珠地看着自己,心裡不免得意,又加了一句:“若不想我討厭你,就快去!”陳樹寧對自己的外貌還是有幾分把握的,那些喜歡他的小姑娘,哪個不是偷偷地看他?他見菊花看着自己,當下心裡就十分鄙夷。
“哦!”菊花心裡覺得好笑,淡淡地應了一聲,這讓陳樹寧馬上驗證了心中的想法,以爲菊花喜歡他,看着菊花越發的不屑與自大,又是一個沉迷於他的帥氣外貌的膚淺女人!
“快點快點!”陳樹寧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怕妹妹渴壞了。
菊花無語地到廚房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陳葉穎,陳葉穎挑着眉,有些嫌棄地接過水喝了。忽聽得陳葉穎大叫一聲,陳葉穎一把扯住菊花的手,將她的袖子捋開,露出了上次她上街買的水晶石,水晶石被菊花拿了條紅線結在手上,此刻變成了墜子。特別好看。
透明的水晶墜子小巧又美觀,有一種天然的貴氣,配上菊花白晳的皮膚,使她的整體品位都上去了。陳葉穎按捺不住心頭的欣喜,對着菊花說道:“喂!你這條鏈子挺好看的,你弄下來給我!”陳葉穎想着自己戴上這條鏈子一定很好看,忍不住笑了,然而她卻忽略了這條水晶石的持有人是誰。
“……”菊花皺了皺眉,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拿起杯子準備走人。
“死丫頭,你這是什麼態度?穎兒叫你給你就給,還政端起臉子來了?”樑梓真尖着嗓門喊道。而樑梓安與紀暮珍等人剛到門口就看到了這一幕,不免皺起了眉頭。
紀暮珍徑直走了進來,看着房裡的四人,不滿道:“咋啦這是?”陳葉穎見爹來了,一副委屈的樣子,盈盈欲泣。
“嗚嗚,我只不過是要人家一條墜子嘛,誰知道她那麼小氣,就是不給!”陳葉穎眼眶紅紅的,仿若一隻受了委屈的小鹿,讓人心生憐憫。
“妹妹,你別哭!”陳樹寧見陳葉穎哭了,眉頭緊鎖着,看着菊花,一臉厭惡!都是這個可惡的女人讓妹妹不開心,真是賤人!
“菊兒……”樑梓安一臉無奈,看向菊花的眼神充滿了疲憊。爲什麼,爲什麼這些日子他感覺到和菊花相處這麼累?
紀暮珍心裡早已不滿,又不能讓梓真的女兒受委屈,便對着菊花說道:“你外甥女要什麼就給,你的東西就是我們梓安的,既然她喜歡,就送給她!”說完紀暮珍便回房去了。
陳葉穎一臉得意,眼角眉梢帶着挑釁。
菊花看了看樑梓安,卻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她咬了咬脣道:“不給!”
不說這條鏈子多少錢,就衝着這種態度,她就是不想給。
“啥?”樑梓真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叫道。
陳安見這個場面,有些尷尬,對着陳葉穎說道:“你要什麼首飾,爹給你買就好了!”
陳葉穎嘟着嘴,喊道:“不要,我就要她的!我要!”陳葉穎見菊花呆立在那裡,上前就要解她的鏈子。陳安見狀,要來勸阻,待看到那鏈子後,勸阻的動作已是有些遲了。陳安心裡震驚,這墜子上的水晶石可是很名貴的,其他人不瞭解,他卻略懂一二,估計着這鏈子的價格不會少於一百兩銀子,這晶石的成色、質地、光滑度,都是上品。陳安由原來的不屑到眼紅,便放緩了勸阻的動作,想着由女兒搶過來。
“鬆開!”菊花沒想到陳葉穎會用搶這一招,還把她的手抓了幾道痕跡,不由得怒氣上涌,扯着陳葉穎的手。
“好啊!敢抓我家穎兒,看我不打你這賤蹄子?”樑梓真兇神惡煞般搶步上前,一時場面混亂……
樑梓安想要去阻止,卻聽得菊花吼了一聲“滾!”,隨即看到陳葉穎往後倒,碰翻了桌子,而菊花還沒來得及拿走的杯子碎了,碎片剛好割傷了陳葉穎的手。
“妹妹!”陳樹寧見妹妹竟然流了血,急得喊了一聲,一把推開菊花,察看陳葉穎的傷。
“啊!流血了,嗚嗚……”陳葉穎看見自己手上的刮痕,哭了起來。她的哭喊聲也激起了樑梓真的極度惱怒,穎兒是要嫁富貴人家的,這要是以後手上留了疤痕可咋辦?都是菊花這賤人害的!樑梓真上前狠狠地揪住了菊花的頭髮,扯了便往牆上撞。
陳安與陳樹寧都冷眼看着好戲,樑梓安想要拉架,卻被陳樹寧拉住了。
菊花被抓着撞了一下牆之後,頭髮散亂,頭也昏昏沉沉,耳邊似乎有很響的轟鳴聲。菊花掙扎着站了起來,便朝樑梓真撲去。樑梓真可不是吃素的,菊花也不是軟包子,不會任由她欺負。結果,樑梓真臉上多了許多的指甲痕,而菊花的頭髮也被揪下了許多,兩個人的衣服都是散亂的,狼狽不堪。
“賤胚子!你敢打我?梓安,你說,怎麼辦?”樑梓真狠狠地盯着菊花,將目光轉向樑梓安,向他討個說法。
“娘,我痛!”陳葉穎哭着,她的衣袖確實染了血。
“妹妹,我帶你去看大夫。陳樹寧一把抱起了陳葉穎,往門外走去,不忘回頭惡狠狠地對菊花說道:“我不會放過你的!”說罷便出去了。
菊花扯了扯嘴角,冷笑着,沒有絲毫畏懼。
“算了算了!既然她傷了穎兒,那就叫她鷂子拿出來抵醫藥費,也當是給我家穎兒一個交代。”陳安一副和事佬的口吻,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菊花的手腕。
樑梓真想要說話,卻被陳安扯了扯衣袖,樑梓真即使不滿,也沒有再說什麼。
“我不給!”菊花冷冷地看了一眼陳安,那眼神讓陳安感到有些不自在,彷彿他的心思都被看穿了般。
“好!好!梓安,這就是你的好媳婦,我的好弟媳!瞧這心氣兒多高!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了!”樑梓真冷笑道。 一件!兩件!三件!四件!樑梓安心裡像揉進了一把刺,這陣子菊花的所作所爲,難道纔是她的本性嗎?那麼,那個溫婉可人又能幹的她,都是裝出來的?樑梓安聽了樑梓真的挖苦,心裡也是苦笑,只是,這一次他心裡對菊花的隔閡已經不是上次那麼簡單了,而是一道深厚的屏障。陳葉穎的手包紮上了厚厚的一層紗布,一共花了一兩銀子抓藥,當然這銀子由樑梓安家出。菊花又不肯拿出墜子,這讓樑梓真一家對菊花的恨又多了幾分。最後還是經過商討,是讓樑梓安再出三兩銀子,這才了事。
紀暮珍知道後,對着菊花又是一頓罵。
送走了樑梓真一家人,樑梓安家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寂,低沉。
樑梓安與菊花還是分房睡,所不同者,是樑梓安自己睡地上,將牀位讓給了菊花。菊花無奈,只好由着他。
樑梓安心裡不禁涌起一股酸楚,頭腦中又浮現出一張清麗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