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是元宵佳節了,街上賣的東西也貴了起來,張氏早早地買了糖,準備做些甜丸子,又從隔壁叫了陳氏與沈大山、栓子一同過來吃,因爲沈大山的房子比較小,工匠又多又盡心,所以他的房子已經蓋好了,兩家現在是鄰居,菊花的工廠蓋好尚需時日。菊花讓人放出話來,大大地收購藥材,村裡人一聽,這藥材這麼貴,便有空都去採來賣。
菊花將過秤這個任務交給了張氏,有些村民還從菊花這兒領了種子回去種。沈大山和陳氏剛見到姜冷的時候還嚇了一跳,怕張氏他們被騙了,便提醒了幾句。
不過在接觸到姜冷後,便覺得他是個實誠的人,看那眼神,沒有飄忽不定,該做什麼做什麼,吃完飯就出去,也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沈大山知道菊花是個有分寸的人,也就沒說什麼了。
聽沈大山說,元宵節鎮上肯定很熱鬧,而且聽說鎮上最大的酒樓“百家居”出銀子,置辦了許多漂亮花燈,準備搞一個詩詞大會,高明的人不僅能獲得花燈,還有錢呢!這元宵節去那裡的文人雅士不少,不少大戶人家也會去,許多男女也是在那裡來一場姻緣邂逅的。菊花聽得津津有味,而沈簫和樹根聽到有許多文人雅士去,眼睛都亮了,青草和沈心也喊着要去看花燈。
“菊兒,要不晚上咱一同去,要是太晚了,咱就不回來了!”張氏慈愛地摸了摸幾個孩子的頭,輕輕笑道。
“好啊!”菊花正好打算將家裡積存的那些咖啡牛奶糖拿去酒樓裡賣,順便看看顧子清在不在,跟他講工差不多要開工了的事,讓他也幫忙收着些藥材。
“走吧!”姜冷在門口等着菊花,雙手環着,見人來了,便朝門外走去了,菊花這幾日都跟着姜冷去山上耍劍,張氏雖不知兩人去幹什麼,但也沒多問,菊花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很輕,而姜冷今天要教她的,也正是輕功,因爲她的劍術已經入門,剩下的完全靠她個人內力的提升來增加劍的威力。輕功可是菊花一直向住的武功,所以今日菊花起的格外早,養足了精神,樂癲樂癲地跟在姜冷後邊,一路上山還在傻笑。
“誒!你幹什麼?突然停下來,痛死了!”菊花正走着,哪知前面的姜冷忽然停下,她都來不及站住,一臉就狠狠地撞到了他的後背上。
“噓!”姜冷瞪了菊花一眼,眼神隨即飄向一棵大樹的後邊,姜冷能感覺到危險正在靠近,並且,這股氣息太過強大,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打敗對方。
“嘩嘩!”聲音越來越大,菊花也聽到了那個地方有東西在動,一雙眼睛也睜得大大的,警惕地盯着那裡。
“嘶嘶!”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從樹後邊鑽了出來,姜冷心下一驚,急忙拔出佩劍準備與之生死。
“大白蛇,你怎麼了?”未等姜冷主動出擊,菊花就大喊一聲,而那白色身影似乎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真的是大白蛇!菊花還記得當初她幫它包紮了一下傷口,大白蛇後來送給她兩條千年人蔘呢!如果沒有這兩根人蔘,可能就沒有她今天的日子。
不過,此刻的大白蛇的境況似乎不太好,依舊是傷痕累累,比之上一次更嚴重,上次是被砍得血肉模糊,而這一次,它的身上還被弄出了幾十個孔,尾巴那一截還斷掉了,這一路上爬過來,留下了許多血跡,甚是駭人。
“你怎麼這樣了?我……我給你包紮吧!”菊花有些慌了,這樣下去,會死蛇的!她怕蛇,但她知道大白蛇是條好蛇,並且知恩圖報,更對自己有恩,所以她要救它。
“嘶嘶!”大白蛇似乎是在苦笑地搖了搖頭,阻止菊花的下一步行動,菊花的眼淚一下子撲簌簌地流了下來。大白蛇反倒是在安慰她一樣,用頭蹭了蹭她的身子,示意她把手伸出來。菊花疑惑地伸出了手,大白蛇突然就從口裡吐出了一個渾圓的東西,菊花還想說些什麼,大白蛇卻往後退了幾步,哀傷地看着菊花,眼裡流出了淚,仰天長鳴了一聲,驚動了整座大青山的一切動物。
大白蛇的鳴叫悲傷、痛苦,彷彿撕心裂肺般。一陣風吹來,大白蛇的身體竟變得透明。
“大白蛇!”菊花驚恐地大叫一聲,大白蛇卻沒有回答她的話了,它的身體終於變得透明,消散在這空氣中。
場面十分奇異,饒是姜冷見多識廣,此時也是十分震驚。這是蛟?
“它死了!”姜冷走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菊花的肩,看養大白蛇消失的方向說道。說實話,姜冷被震憾到了,他從未見過這麼有靈性的一條蛇,並且,這條蛇還即將進化,可它卻傷得太重,無法再挽救它的生命了,它極力拖着身子找到這裡,是爲了找到她,將它的內丹給她吧? 如此強大且通人性,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怎麼會……”菊花再也忍不住,嗚嗚地放聲大哭起來,那麼好的一條蛇,怎麼就死了呢?
“它到這裡,是想將內丹給你吧?吃了它,你可以提升三級的功力。”姜冷看着菊花手中那顆金黃色的內丹,眼神閃爍着,終究是別過頭去了。
要換成別人,姜冷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那人,奪過內丹,因爲那樣他將會成功地晉級到十一級。十一級,那麼他要報仇,簡直是易如反掌!可,不知爲何?他卻不想那樣做,也許是因爲這人是菊花,是救了他一命的人,也許是他被大白蛇和她的情誼感染到了吧?
姜冷自嘲地笑了笑。報仇,還得等自己羽翼豐滿再說。
“大白蛇,內丹。”菊花喃喃地說道。沉默了一會兒,菊花還是將它吞下去了。
一時間,一股火燒一樣的灼痛感襲遍菊花的全身,菊花咬着牙忍耐着,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流下來,過了很久,菊花才恢復了原樣,她的內力級已達到了第四級,但她整個人也已經虛脫。姜冷知道今天是不能再教她練武了,又見菊花昏迷不醒,猶豫了片刻,還是一把橫抱起了她,在山腳下飛去,只是姜冷的臉有些紅,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與一個女子這麼直接的接觸。姜冷沒有直接將菊花抱回家,怕污了她的名聲,而是在山腳下輸了些內力給她。
過了一會兒,菊花才醒了,有些尷尬,只說句“謝謝!”兩個人便回家了,絕口不提剛纔發生的事。既然練武不成,菊花也不想就這麼沒事的,她準備將從山上帶下來的藥材進行研磨,製成洗髮水。
菊花和姜冷回了家,張氏有些意外回來得這麼早,菊花只笑了笑說今天沒什麼事要做。張氏點了點頭,信以爲真。姜冷回了他的房間,菊花將藥材放在桌子上擺好,準備起了一個小熔爐,一些網孔細密的紗布和棍子類的東西,便開始做試驗。菊花其實已經做過一些試驗了,但是有許多成分都是化學成分,在這裡她弄不來,只能放棄用原生態的洗髮水。首先,做洗髮水的材料分別有皁角,這是古代人洗頭用的東西,不過作用並不大,還有無患子,一種帶殼植物,何首烏、苦蔘、側柏葉、霜柔葉等。本來如果有人蔘,效果會更好,不過成本太高,被菊花果斷地劃掉了。除此之外,還有生薑、薄荷、食鹽、蠶絲蛋白等。
這裡養蠶的人不多,但也足夠用了,最關鍵的一樣東西,還是解離水。菊花之前試驗了好幾次做解離水,都不成功,這次她乾脆用空間裡的溪水來做解離水,而出人意料的,正好合適。
材料準備好了,第二步是粉碎。菊花將所有藥材倒在了一個石舀裡,拿來個大錘子搗碎了,本來搗碎這一件事是很費力氣的,但也許是因爲菊花的內力提升了,並沒感到多累,就把那些藥給弄完了。搗完了藥材,要把它們浸泡在水裡,泡差不多兩個時辰,將藥材泡軟了,變成流狀,泡好藥材後,將藥材放在小鉢裡,用小火熬着,跟熬小米粥差不多,邊熬要邊攪拌,防止粘鍋或者糊了。菊花又放了一些野山菊進去一起熬製,這樣效果會更好。
熬製好了,需要將熬好的黏液冷卻,用乾淨的紗布過濾了,盛放到一個陶罐裡,這就是最終形成的洗髮水了。這款洗髮水,何首烏放的比較多,是綜合起來的洗髮水,因此顏色是黑的,聞一聞,這味道竟與現代的不差多少,只是缺少了些化學用料,少了些顏色而已,並不那麼好看罷了。
菊花準備以後做成幾款不同類型的洗髮水,比如薄荷和生薑就是屬於偏寒的,適用的人與用何首烏和皁角不一樣。這些開工之後她會列一張單子,不同生產。
菊花見洗髮水制了出來,當即用那點做了實驗,洗了個頭,順便換了身衣服。洗完後,菊花感覺自己整個人精神都好了,去見張氏時,張氏顯得有些驚訝。
“菊兒,你穿這件衣服合適多了,咦,你頭髮怎麼這麼香,怎麼看起來還更黑了?”張氏走近菊花,聞到了菊花頭上的的味道,仔細嗅了一嗅,發覺甚是好聞。“娘,這是洗髮水,以後你也用這個,頭髮會變得更黑,娘也會更年輕些。”看張氏的這個樣子,菊花便知道洗髮水能被別人所接受,至於這個價錢,不能賣得太便宜了,這個還得跟顧子清好好地商議。
“好。”張氏答應了一聲,也覺得這個洗髮水很好。
一個下午飛快地過去了,菊花也沒有別的什麼事情做,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沈大山從隔壁過來問要不要一起去,張氏一口就答應了,還有陳氏和栓子也追過來了。
姜冷本來不想去,但見菊花兩隻眼睛一直掛在自己身上,大有一種你不去我就拖你去的樣子。就這樣,兩家人都去了,這載人的任務當然落在了姜冷的“狂傲”一一菊花的“大黑”身上。不過這點重量對大黑來說還是能接受的,於是,姜冷趕車,大黑噠噠噠跑得歡快,不用多大會,便到了熱鬧的鎮子上。果真如沈大山所說,來了許多文人墨客,出行的女子也比平常的多了起來,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楚楚動人。賣各種小吃的小販理所當然地也要來湊熱鬧了,糖葫蘆、糖人、元宵、餛鈍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空氣中散發着誘人的各種香味。
“咱們分開玩吧!到時候到那個酒樓裡集合就好了。”沈大山提議道。
“好!”張氏也同意。
“娘,那我和樹根去四處轉轉。”沈簫見那許許多多猜花燈的,心裡早就激情澎湃了,只想快點過去瞧瞧。
“好,你們注意安全!”張氏也不攔着,笑道。沈蕭十分聰慧,有他帶着樹根,張氏挺放心的。
沈簫便拉着樹根往那人多的地方鑽去了,沈大山和陳氏帶着栓子也去了別處觀賞,留下了張氏、青草、沈心、菊花和姜冷。
“娘,我們去買東西吃。”青草撒着嬌道。
張氏點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小饞貓”,便帶着青草和沈心走了,臨走時還留給菊花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其實這幾日下來,張氏覺得這個來歷不明寄住在她家的小夥子還挺不錯的,會幫她們劈劈柴,燒燒竈,除了性格比較冷淡一點,人倒是長得高的大帥氣,就是不知道自己閨女喜不喜歡了。菊花被休過一次,張氏倒有些對她擔心,一心也想爲她找個好人,所以,她也是故意和孩子們走的,給兩人制造些機會。
“啊!怎麼都走了?”菊花張大了嘴,有些呆呆的樣子,這模樣在姜冷眼裡看來倒有些想笑。和一個大男人在一起賞花燈,這有點不對勁啊,何況兩人還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只是,這不斷地有女人向她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是腫麼回事?
菊花看了身邊的男人盯了幾秒,英俊的臉龐,帶着幾分冷酷,全身散發着男人魅力的某人,額……似乎有吸引人的資本,只不過,這人殺人不眨眼,來歷似乎也不簡單,少惹爲好。菊花驀地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忙喊道:“我要去‘百家居’一趟。”姜冷聽言她的咋咋呼呼後一愣,便順從地跟着她去了。
“百家居”的酒樓外也確實是人來人往,店裡的小二都沒在酒樓裡,而是在外巴搭了個擂臺,上面掛滿了花燈,熱情的小二喊着:“各位客官,猜中燈謎或賦詩勝出者,能得到‘百家居’獎品份。”臺下的許多人歡呼着,鬨笑着,有得了花燈的,有答錯了的,但都不喪氣,場面熱鬧非凡。菊花這一來剛好來對了,因爲顧子清正好在二樓的廂房,看着下邊的情景,恰好也看到了菊花。
菊花和姜冷進了酒樓,王管事正在算帳,看見有人來了,本想說今晚不營業,卻發現是菊花,忙問道:“沈姑娘來了?”準備端茶倒水給她,菊花忙說不用,和姜冷一同上了二樓。
顧子清的房門並沒有關上,所以菊花一眼看到了他。顧子清今日不同於往日穿着的淡雅,而是直接穿了一襲紫色狐裘,將整個人襯得高貴又俊逸,那皮膚也是細膩光滑,直叫人羨慕嫉妒死了!這樣一個美男子懶懶地坐在窗邊看着樓下人羣邊品茶,像一幅美麗畫。
“沈姑娘。”顧子清開口,輕輕地笑了,不過待看到她身後還有一個男子,高大又氣宇不凡,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眼神中帶着些許探究。
“這位是……”顧子清頗感此人武功很深,不由問道。
“哦,他……他是我表弟。”菊花看了一下姜冷,遲疑了一下,說道。姜冷無語,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撒謊都不會撒,沒看到人家壓根兒不信麼?不過他沒有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只是好奇菊花來這裡幹什麼?
“坐!”顧子清揚手謙讓了一下,便落了座,菊花也坐下了,不過姜冷卻倚在門邊。
“沈姑娘今日來找在下有何貴幹?”顧子清望着菊花,她今日穿着一件藕色衣裙,臉上不施粉黛,卻光彩照人,頭上正戴着他之前送的水晶簪子,剛剛與她說話時,似乎還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她……她很美!顧子清苦笑了一聲,收起自己的心猿意馬,故作輕鬆地問道。
“嗯!之前的火鍋生意現在應該是淡季了,我拿着一成股份,也過意不去,辣條的生意也太分散了,所以我研製出另外一種小零碎一一咖啡牛奶糖,我帶來了,你看看!”菊花說完,從懷裡掏呀掏,掏出了一個小布包和一個小瓷瓶。菊花打開了布包,黑白相間的採失便在顧子清面前展開了。
“咖啡牛奶糖?”顧子清的眼裡露出了好奇,手指夾起了一顆放在嘴裡嚐了嚐味道,頓時一股奇異的味道衝進了他的口腔,進入了他的味蕾,那味道,苦苦的,又有牛奶的濃香,軟而不黏牙,香醇滑軟,比他在京城裡吃的糖也都好吃!”顧子清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小瓷瓶,不知道里邊裝的又是什麼好東西?
“洗髮水。”菊花嘿嘿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之前讓你等了那麼久,工廠已經在建了,再過幾日,估計可以完工了。”
這話聽在顧子清耳朵裡好像是一個霹靂,洗髮水!整風擎國獨他一份的洗髮水!顧子清的手有些顫抖地打開瓶子,一股清香的味道,鑽進了他的鼻裡,很是好聞,又似乎有些熟悉。顧子清驚訝地發現,這正是菊花身上剛纔散發出的味道。顧子清放下了瓶子,情緒也變得嚴肅,看向菊花問道:“沈姑娘,這買賣你打算怎麼分?”
菊花聽他這麼說,知道他接受了洗髮水、咖啡糖的合同。便說道:“咖啡糖的錢就按火鍋的錢算好了,至於洗髮水工廠,我出配方,你可以在別處也建廠,你七我三,如何?”
七三分,菊花看起來佔便宜,只出了方子就要分三成,但顧子清轉念一想,若沒有那方子,那麼他自己也做不了洗髮水的生意了。這七成,他便可以成爲這風擎國的首富,要說收入要富過皇上也不爲過!
“好!什麼時候將方子送來?”
“這幾日。”
兩人當即拍板,商訂好了價格,姜冷一直在門口看着他們談話。從他們的談話中瞭解到不少,至少他對菊花是大爲震驚的,這個女子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做起生意來卻穩當老練,身價肯定值千百萬兩,更甚者,還要註上,這樣一個女子,真的只是一個村姑麼?
“好了,那我走了!”談妥了生意,菊花自然是要去賞花燈,不過顧子清卻是說道:“沈姑娘可是要賞花燈?正好,我也要去,做個伴可好?”
菊花想想答應了,於是三人一同下樓,出了酒樓門口,往那擂臺方向走去。
“沈菊花,你要不要臉?才被我細舅休了多久,就迫不及待地出來找男人了嗎?”還沒等菊花過去那邊看個究竟,一道尖利的嗓音就傳入衆人的耳朵裡,一些人的目光馬上就被這邊吸引了過來。說話的人正是陳葉穎,她是和陳樹寧一起過來的,剛巧認出了菊花。陳葉穎放不下心口的那股怒氣,便大喊了一聲。
菊花淡淡地掃了陳葉穎一眼,但見她今晚打得很好看,臉上略施薄粉,正一副委屈樣,誠如曹雪芹老先生所描寫的一一“兩彎似蹙非蹙冒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微微。閒靜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陳葉穎是個美人坯子,嬌裡嬌氣的,很能惹男人憐惜,不過她沈菊花不是男人,也非基友,所以笑臉相對這事不干她事,她不想理睬陳葉穎。
“喂!你耳聾了?聽不聽到穎兒跟你說話?”陳樹寧這個妹控又出來抱不平了,不過他眼睛掃了一圈,發現上次那個顧子清竟在這裡,也不敢動手。
“公子,你看她!”陳葉穎也看到了顧子清,偏偏他卻站菊花身後,讓她既羨慕又嫉妒,當即對她又不友好起來。
“賤人!哼!被我小舅甩了就來勾引人家有錢少爺了,真夠賤!”陳葉穎出嘴完全不留情面,直指着菊花叫喊,衆人看向菊花的眼神立馬變了,都在小聲地談論着,對她指指點點。
“陳葉穎,你嘴放乾淨點,老孃沒空跟你玩!”菊花翻了個白眼,十分無語。
“啊呸!你是誰老孃?真不知羞!”陳葉穎呸了一聲,又罵道,“上次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這個小蹄子!”
菊花其實是不想惹事的,但是有人偏要來惹事,那就沒辦法了。
“你要怎樣?”菊花問道。
“哼!今天不是這麼多人吟詩作詞麼?你敢不敢也和我比此試,看誰作的詩厲害?”陳葉穎也是讀過一些書的人,當下便得意地揚起下巴,不屑地看着菊花。
顧子清本想阻止陳葉穎和陳樹寧的,不過待聽到陳葉穎的話後,卻停下了手,想看菊花怎麼應對。
“怎麼,不敢麼?我就知道,你這個村姑,就是個草包,什麼都不懂!”陳葉穎總算出了口氣了,心裡別提多嗨皮,一個勁地嘲笑。
士可忍,孰不可忍。菊花的小宇宙也爆發了,這人故意找茬,不就是作詩麼?杜甫李白白居易李賀各大詩聖詩仙詩佛詩鬼保佑,南無阿彌陀佛……“怎麼比?”菊花挑了挑眉,問道。
“嗬喲!”陳葉穎嘲笑道,“每個人吟誦一至兩首詩詞,讓大家評論誰最好,這兒都是文人墨客,必然會判定得公正,輸了的人自是輸了。”
四周圍觀看的人聽了陳葉穎的話,也來了觀賞的興致,忙說會幫忙評定。
“哦!好吧!”菊花皺了皺眉頭,應道。
於是,兩個女人的戰爭開始了。陳葉穎掃了一眼衆人,見他們眼中都帶着期待,好吧!那就由她先亮相,驚豔全場吧!
讓菊花這個村姑沒有臉面,她身邊的那位公子也會對自己青睞有加。陳葉穎又向顧子清掃了一眼,這一眼,她卻發現菊花身邊還有另外一個美男子,從剛纔到現在,神情淡然,悠閒地環着手看着她們,那氣質與相貌,竟不差顧子清半分。陳葉穎的臉一下子紅了,她一定要拿下這兩個美男子。
陳葉穎仗着自己多讀了些書,準備即景賦詩一首,遂潤了潤嗓子,朱脣輕啓:“明月高空照,地灑銀珠簾。行人對月思,竟夕起眷戀。問女何所憶?有郎在天邊。期盼相聚日,春宵共團圓。”此情此景倒也貼切,在場的人有的點了點頭,也聽到了稀稀啦啦的掌聲。 陳樹寧一臉寵溺,呵,他家的穎兒就是多才多藝。
“喂!到你了!哼!就等着出醜吧!”
事實上,陳葉穎所作之詩不過平平而已。
菊花在腦海中想了想,她確實不會作詩,但她會背詩,好歹自己也是混過高中畢業的,也讀過一些詩詞。想了片刻,她還是決定吟誦辛棄疾作的《青玉案》:“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詞借盛姿麗服、一夜狂歡的女子諷刺歌舞昇平的高官,借“那人”表明自己不願與別人一起同流合污的高尚情操而又孤獨寂寥的情感,在場的許多人都是在官場上打拼的,骨子裡又有一種孤傲的情感,無不被她背的詩所折服,但令他們大爲震驚的,還是菊花只是個女子,又是從何處瞭解了他們的心聲?
怎麼沒人應聲?難道是這首詞不應景?還是他們要求太高了,這都看不入眼?菊花咋舌。
“不合適嗎?那我換一首好了!”菊花尷尬地開口,覺得應該吟誦一首女人味多一點的詩詞,便又吟誦了一首易安居士李清照的《永遇樂》,這首詞也是寫元宵節的,不過用了對比反襯的手法,這是李清照後期的所作,曲調較爲哀怨。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人在何處?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元宵佳節,融洽天氣,次第些天風雨?來相招,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布爭濟楚。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菊花吟罷,便聽到很多人高聲叫好,繼而是聽到雷鳴般的掌聲。
菊花一下子羞紅了臉,而 陳葉穎的臉卻刷的一下子變白了,陳樹寧顯然也被菊花聲情並茂的朗誦驚豔到了。
顧子清看向菊花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熱切,姜冷也有些好奇,這個女人不平凡,有個世外桃源,有百蠱葫蘆,有大白蛇和她相處,有奇石,敢與人合夥做生意。待聽到她感情充沛地朗誦詩詞,姜冷直接愣了!
這等八面玲瓏的女子,僅僅是個村姑?他是見鬼了還是見鬼了?
“你這個賤人!”陳葉穎似乎喪失理智,看到那麼多的男人對她的敬佩的目光,不由怒火中燒,罵道。
菊花不想繼續呆下去,準備去找張氏她們。
“誒,不許走!”陳葉穎見菊花又一次無不視自己,不由得大怒,也顧不你什麼臉面了,扯着袖子準備上前去揪菊花的頭髮。菊花沒看到,但顧子清和姜冷卻是看到了,兩人幾乎是同時擋在菊花背後。陳葉穎來不及止住腳步,撞到了他們,不過他們沒事,倒是陳葉穎摔到了地上。
“哈哈!”衆人鬨笑着。
顧子清和姜冷麪色不善,幾乎同時喝斥道:“滾!”
陳樹寧見妹妹吃了虧,忙過去扶起她,卻不敢惹怒兩個“護花使者”,而是訕訕地道:“我們滾!我們滾!”
陳葉穎又羞又氣,甩了陳樹寧一巴掌,罵道:“廢物!”便提着裙子氣咻咻地走了,陳樹寧馬上追了過去,嘴裡喊道:“穎兒,等等我!”
衆人見沒了看頭,紛紛又去觀賞花燈了。
菊花就去找張氏她們,正巧張氏她們也朝這邊過來,沈簫樹根卻玩累了。菊花等人又碰到沈大山一家。顧子清一路上也隨着菊花等人走一走,見天色已晚,便問道:“不如到在下那裡小住一晚再回去。”
沈大山不知顧子清的情況,待聽到菊花的介紹後,不由得對菊花又添了幾分敬佩,這侄女,人品好,又聰明,還能結識到大戶人家的人,真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