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三天時間到了,按習俗,新嫁娘要回孃家一趟,俗稱回門。即使與紀暮珍鬧了矛盾,菊花還是保持着好的臉色,這也讓紀暮珍的臉色緩了緩。菊花帶了一些糕點啥的東西,還扯了一匹布,便僱了輛牛車,與樑梓安同往張氏家去。
“娘,大姐是今天回來嗎?”家門前,站着大大小小四個娃——沈簫,沈心,青草,樹根。聽說菊花今天要回來,已是早早地在門前等候,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遠處,生怕一不小心就錯過了什麼似的。
“傻孩子,快進屋來,外面多冷吶!”張氏嘴裡唸叨着,可她自己的眼神也是往遠處的路上瞄。
“娘,姐是不是要帶姐夫來?”沈簫和沈心已經將張氏一家當成了真正的親人,他作爲二哥,也比較懂事。
“嗯嗯,是呀!你們這幾個孩子,待會可不準太調皮了,別讓姐夫留下不好的印象。”“知道了,娘!”幾個孩子齊聲應道。
正說着,張氏已聽到一陣“踏踏”的聲音,卻見一輛牛車已趕來。
“娘,女兒回來啦!”遠遠的,菊花從車裡探出頭來,見着張氏,巴不住喊道。
“誒!誒!菊兒回來了!樹根,簫兒,快去幫大姐拿東西,請大姐夫進門!”張氏開心得找不着,連忙催促道。
“大姐!”菊花剛一下車,青草和沈心便撲到了她的懷裡,這兩個妹妹,最近都長了一些肉,皮膚嫩嫩的,讓菊花忍不住捏了捏她們的小臉蛋。“唔唔……大姐壞……”雖然嘴裡這樣說着,但還是往菊花懷裡鑽去。“好啦!好啦!你們這兩個小傢伙,這麼纏着大姐,不讓大姐進門了是不?”張氏輕輕地呵斥着青草和沈心,這纔看到了樑梓安。
“娘!”樑梓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叫出了口。沈簫和樹根都打量着樑梓安。此時的樑梓安,穿着一身灰色他褂子,一米八的大個子,身材高挑,皮膚略有些黑,五官卻長得好看,也可稱得上是美男子一個,
張氏看得心裡滿意。有句老話叫“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張氏此刻便是這樣,眼裡眉裡都是笑。
不過,沈簫卻感覺有點不舒服,說不上爲什麼,可能是因爲他搶了大姐吧?樹根也有同感。畢竟是小孩子,也沒糾結太多,只要大姐開心就得了。樑梓安只感覺有些奇怪,爲什麼兩個小舅子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善,是錯覺嗎?
“來來來,女婿,快進屋!”張氏見天冷,忙帶着樑梓安往家裡走去……
到了丈母孃的家!樑梓安還是不由得張大了嘴巴,房子好大好漂亮!讓他心裡也不由得產生了一股自卑感,他家的房子,只巴掌那麼大的地方,又破又舊,與這房子相比,差遠呢!唉……”
“來,梓安,我先陪你看看這個房子的佈局擺設。”菊花柔聲道。
“好的!”
菊花牽着樑梓安的手,陪他參觀起來。
但見主房,寬敞明亮。中間擺放着一張精緻的長方形木桌,幾張椅子上都鋪着細棉,炕上的被子都是純棉的,牆邊則有放東西的儲物櫃。主房的前邊是一個大院子,大院子周圍是幾間偏房。讓樑梓安吃驚的,是每個房間內竟都安裝了茅廁,而且不是簡陋地用布圍起來的那種,而是用磚石砌成的,上面還密封了,在房間內竟聞不到一點異味……
“女婿,你們在這裡等,娘去給你們做飯。”張氏笑嘻嘻地離開了,留下空間給菊花和樑梓安交流感情。
“我娘是不是太熱情了,嚇到你沒有?”菊花有些好笑,便掩着嘴笑了。
“娘很好。 ”樑梓安望着張氏遠去的背影,覺得要說些什麼,腦海中卻突然想起那些傳言,樑梓安嚇了一跳,忙想將腦海中的那些想法抹去,不料越抹那些念頭卻越清晰了。
菊花不知道樑梓安在想什麼,只是和他聊着天,偶爾樑梓安也會和樹根他們說幾句話。
“小舅子過幾日要去學堂嗎?”樑梓安見着樹根翻弄着一些紙,又見桌子上還有毛筆,問道。
“是呀,我家蕭兒和樹根可聰明瞭,再過幾年,我也送青草和心兒去學堂。”菊花摸了摸沈蕭的頭,有看看青草他們,一臉寵溺。
“這,青草和心兒不是女娃子嗎?這也許那送學堂?得費很多銀子吧,學了將來還不是別人家的?”樑梓安心裡不贊同,心裡想着的話也脫口而出。
“什麼?”菊花猛地看向樑梓安的臉。
“我……我是說……”樑梓安發現自己竟然結巴了。“梓安,”菊花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到我家的女娃子,不做不學無術的人,我不贊同別人說的女娃子遲早是別人家的人,學了沒用,反正我是要送青草心兒去上學的。這銀子,我自己出。”
“吃飯了,快趁熱吃。”張氏的聲音適時地打破了這一尷尬氣氛。菊花想去幫忙端個東西,卻見張氏已經將飯菜擺好。
“吃,別跟娘客氣。”張氏將滿滿地一碗米飯端到了樑梓安面前,又盛了一碗給菊花,這才自己坐下。桌上的飯菜很豐盛,張氏煮了一個黃瓜湯、肉片炒白菜、炸丸子、清燉魚、炒菠菜,桌子上還有一盤煎餅。菊花見狀,也知道張氏不像以前那樣在吃的方面太節省了,不過這就好,這樣她才放心。銀子就是拿來用的,她可不想自己的娘死守着錢過日子。
樑梓安拿着碗筷,有些不知所措。“吃呀,不用客氣。”菊花見樑梓安發呆,便夾了一筷子肉給他。
“嗯,我自己來就好。”樑梓安夾了幾根菠菜,放在嘴裡細細地嚼。這時候的菠菜雖然不及春天時的脆嫩,但也比其他東西好多了,一咬一口鮮菜汁,十分爽口。
“好吃不?”菊花見張氏那期待的神色,便笑着問樑梓安。
“好吃。”樑梓安笑着,心裡卻不怎麼開心。原來菊兒在孃家的生活這麼好,呵呵,可她嫁給自己卻過着那樣的生活,自己沒錢,房子又小,自己真的能夠抓住她的心嗎?樑梓安心裡不免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