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真人出關後,傳一名劍奴過來傳召沐晚。
後者心中大喜,當即跟着劍奴去洞府。
清沅真人在花廳等她。見她進來,笑盈盈的招手道:“小晚,過來坐。爲師與你講講劍域的事情。”
“是。”沐晚走過去,在長案的對面盤腿坐下。
清沅真人說道:“爲師考慮諸多,覺得還是暫緩劍域試煉一事爲上。主要是因爲,按你的功法,突破煉氣第七層時,要乘機引導體內靈氣打通靈脈。此事至關重要,容不得半點閃失。所以,爲師以爲,你還是等突破第七層,打通了靈脈之後,再去劍域歷練。小晚,你認爲呢?”
沐晚卻道:“師尊,我隱隱有感覺要突破了。”昨晚勸過郝雲天,回到弟子院後,她先是感覺到丹田壁上突然猛的一緊,緊接着,聽到丹田裡“滋”的發出一個極其細小的聲音。
她連忙在牀上盤腿坐好,凝神內視。只見丹田壁上現出一條比頭髮絲還要細一半,一粒米長的細縫兒。
這是要突破了!
沐晚心中一喜,趕緊叫來香香護法。
結果,兩人嚴陣以待,半天,也不見丹田裡傳到第二聲……等了良久,香香再也忍不住了,說道:“姐姐,要不香香進去空間裡看看?”
沐晚也是頭次碰到這種情況,聞言知雅意,有些緊張的點頭。
香香身形一晃,鑽進了空間裡。她用神識仔細的檢查沐晚的丹田,過了一會兒,閃身出來,肯定的說道:“不是舊傷復發。”
“那會是怎麼一回事?”沐晚一籌莫展。“可惜,師尊在閉關。”
香香撓了撓頭:“可能是靈氣量還不夠吧。”
有道是,病急亂投醫。沐晚開始運氣練功,狂走大周天。
香香則目不轉睛的在一旁護法。
兩人一直折騰到剛纔。
“我以爲是要進級,一直都在運氣練功。不想,到現在也不見丹田裡動靜。”漏去香香,沐晚將昨晚的經歷一五一十的報告給自家師尊。
清沅真人擰眉。說道:“伸出手來。爲師看看。”
“是。”沐晚捋起右邊長袖,現出右手腕,擺在長案上。
清沅真人伸出二指輕探她的脈門。良久。她收回手,笑道:“無事。你的修爲壁壘確實有鬆動的跡象,不過,正如你自己所說。靈氣量不夠,爲時還早。爲師估計。你大概還要多儲備半成的靈氣量。這些天,你與平時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唉。五靈根所需的靈氣量是單靈根的數十倍。升級,真心難!還好,小晚撿了一部天階功法。不然。就算小晚不吃不喝,一刻不停的練功。修爲也難寸進。
沐晚飛快的算了一下,這樣的話,起碼還要一個多月才能湊齊靈氣量呢。
這時,郝雲天走了進來。
清沅真人擡眸望着他,問道:“什麼事?”
郝雲天答道:“我剛剛收到一張帖子,我有一個朋友三天後受戒,請我與小師妹過去觀禮。”
聽到還請了自己,沐晚不由瞪大眼睛,暗道:受戒?什麼意思?誰呀?
這一年,她幽居弟子院養傷,與外界交往不多。所以,在內門裡認識的人繼續有限。
清沅真人看了她一眼,仰頭問道:“是誰受戒啊?”
郝雲天答道:“丹霞峰雁回嶺紫荊師叔門下的關門弟子陳材。”
原來是陳裁衣!沐晚的腦海裡冒出一個精緻的身影。
清沅真人垂眸,沉吟片刻,說道:“也好。小晚也是該出去多多行走了。”
接下來,她叮囑師兄妹倆,“若是旁人問起來,你們只管往你們師祖身上推,就說是他老人家在外面尋得一味仙藥,託雲天這次捎回來了。具體是什麼仙藥,他老人家沒有明說,你們都不知道。”
“是。”師兄妹倆異口同聲的應下。
其實,郝雲天至今都不知自家小師妹是如何痊癒的。當時離開時,他與師祖兩個都存了尋找靈藥的心思。只是兩人苦苦尋覓了一年,也未得機緣。沒想到,此番回來,師妹的傷已經全好了。當時,他想,小師妹定是得了大機緣。不過,修真之人講究緣法,師尊與小師妹兩個都沒有明說,他自然也不會多問一句。
這次去丹霞山觀禮,等於是沐晚在內門的首秀。是以,清沅真人起身,急吼吼的拉着兩隻徒弟去庫房挑首飾,選衣料。首飾是給沐晚的,衣料則是給郝雲天的——受戒是正式場合。按例,前去觀禮必須着正裝。沐晚是煉氣期弟子,正裝自然是弟子袍服,只需選幾件得體的首飾即可。而郝雲天已經是金丹真人,早就不用穿弟子袍服了。屆時,他得穿件撐得住場面的道袍才行。
“還有三天,只是在袍腳和袖邊上繡些祥雲圖案,應該趕得贏。”清沅真人給郝雲天選了一匹銀白色的天蠶錦。說完,她後知後覺的問當事人,“雲天,你覺得這塊料子如何?”
“好啊。”郝雲天臉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
清沅真人見他笑得傻不拉嘰的,翻了個白眼,轉身捧着料子問沐晚:“小晚,你覺得呢?”
沐晚點頭:“大師兄穿着肯定好看。唔,要是再掛上一串如意墜子,就更顯精神了。”
“什麼如意墜子?”郝雲天連忙問道。
沐晚掏出自己的身份玉牌,顯擺的在他面前晃呀晃:“就是這個呀。師尊打的!好看吧?”
郝雲天的眼睛嗖的逞亮,扭頭盯着清沅真人:“爲什麼我沒有?我也必須有一個!”
“好吧。”清沅真人低頭去挑首飾,卻現出一雙紅得滴血的耳朵尖來。
郝雲天一時看得入了迷。
好吧,此時迫切需要某個不足九歲的小孩子出來刷刷存在感!不然,師尊搞不好又要閉關了!那樣的話,師尊洞府的大門就糟了殃。大師兄早晚會把它敲穿……
沐晚憋住笑,故意撲過去開搶:“大師兄,把身份玉牌還給我!”心裡連道,萬幸!香香剛剛補覺去了。
不然,以小胖妞的八卦精神,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郝雲天一反平常的冷清勁兒,竟然樂癲癲的拿着身份玉牌與她打鬧成一團。
清沅真人在一旁掩着嘴。笑得花枝亂顫。
而郝雲天偷眼瞅着她面色恢復如常。這才露了個破綻。而沐晚也配合到位,乘機一把搶過身份玉牌,順利完成“綵衣娛親”的戲碼。她喘着粗氣。衝清沅真人拋出一個話題:“師尊,受戒是做什麼呀?”
好吧,某人孤陋寡聞,確實不知道。
清沅真人答道:“所謂受戒就是指皈依三寶。接受道士一百八十戒。”
沐晚不解:“難道我們不是道士嗎?”她一直以爲,修道之人。就是道士。
清沅真人搖頭:“並不是所有的修行之人都是道士。只有皈依三寶,立誓持戒之人,才能戴道冠,是爲道士。身爲道士要持一百八十戒。所謂三寶。即道、法、師也。至於一百八十戒,你去觀禮時,自然會知道。”
沐晚明白了:“哦。只有道士才能戴道冠。那麼,清玉師伯肯定是道士了。”心底裡暗道:怪不得宗門重師承。視師徒之間爲不倫,原來如此——師徒之戀有違道義。
清沅真人點頭:“正是。道冠是不能亂戴的。”說着,她拿起一個精美的赤金珍珠小冠,“小晚,你覺得這頂累絲攢珠小冠,好看不?唔,這還是一件防具,上品法器。小姑娘戴,最好不過了。”
沐晚大汗:“師尊,一定要戴這個嗎?”大至龍眼大,小到不及米粒大,拳頭大的珠冠上起碼攢了數百顆珍珠,花團錦簇,珠光寶氣,晃得人睜不開眼!
“不喜歡啊,唔,換一個。”清沅真人伸去拿另一隻丹鳳朝陽的紅寶石點翠赤金冠。
後者更華美,超閃,超亮!
沐晚連忙拿過珍珠小冠:“唔,就戴這個。這個好看。”
不想,清沅真人啪的蓋上首飾盒,全推給她:“都拿去。這本來就是給你打製的。你一天天的大了,怎麼能沒幾套象樣的首飾呢?小女孩兒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說着,目光落在沐晚的一邊耳垂上,她挑眉,“你該穿耳洞了……”
沐晚慘呼一聲,一手抱着首飾盒,一手護着那邊耳垂,飛也似的跑了。
“這孩子!”清沅真人撇撇嘴,轉頭看着郝雲天,拿起天蠶絲緞,“還愣着做什麼?只有三天了,你趕緊送到丹霞山去啊。不然趕不及了!”
郝雲天聞言,雙手作蒲扇擺:“做法袍最麻煩了,有勞……”說着,他也一溜煙的跑了。
庫房裡迴響着他快活的聲音:“別忘了我的如意墜子。我明天早上來拿!”
清沅真人的臉又紅了。她捂着發燙的臉頰,氣得直跺腳:“懶死了!”
一刻鐘後,清沅真人從洞府裡出來,祭起穿雲梭,急急的向丹霞峰方向飛去。
郝雲天從一棵五色茶花後現出身形,目送她離開,從心底裡笑了出來。
三天後,郝雲天喜氣洋洋的穿着祥雲天蠶錦道袍,頭戴白玉冠,腰繫八寶玉帶,唔,腰帶上還掛了一串鮮豔似火的如意墜子,帶着沐晚飛赴雁回嶺觀禮。
一路上,他幾乎是每隔十息,就要低頭看一下墜子。兩個嘴角都快翹到耳根上面去了。
而沐晚則在他身後老不自在的晃頭——自重生以來,她還是頭次戴華美首飾,好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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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本週的精華貼用光了,下週再補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