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忍,仁慈,無畏,無不照耀我身,浸潤我心,銘刻我魂。”——牧師塔之銘文
“嗯?牧師塔兩個月前讓隕石給擊毀了?”羅瀾萬萬沒有想到得到是這樣一個消息。
薩姆一邊走着,一邊拼命地往嘴裡塞食物,好像怕有人從他手裡把東西搶走似的,脹鼓鼓的腮幫子前一刻還在不停蠕動,下一刻已經把另一塊食物迫不及待地塞進去,羅瀾擔心地看着他,怕他一不小心把自己噎死。
很奇怪的是,即便是這樣,薩姆還能把自己的話清晰無誤的說出來,
“是啊,主人,因爲重建牧師塔需要很多的必備的材料,產於乞力山脈的白石,只有無盡海底纔有的黑沉金,最重要的還有三顆代表牧師精神的原石……好多的東西,所以,好像,可能……於是就是無限期延長了。”
羅瀾一怔,那自己的牧師身份豈非得不到確認?
“主人不必擔心,如果要領取法杖和法袍的話只需要去離這裡不遠的信徒聚集區就可以了,”薩姆拍着胸脯道:“有我在,一定可以順利拿到。”
順利拿到?羅瀾不禁琢磨着這話裡面背後所蘊藏着的信息。
當他們來到信徒聚集區的時候,齊整的石板大道兩旁看到的是白色的石刻像,散發清新香氣,沁人心脾的香莎樹栽植兩旁,一個外貌祥和的老人在清掃着道路,前面是一座高大的穹頂建築,就在建築物寬敞的門廊前,是一排齊整有序的隊伍,他不由暗暗點頭,看來這裡纔是信徒適合修行的地方啊。
“他媽的,不懂規矩地滾到一邊去!”一把極不和諧的聲音立刻無情地砸碎了羅瀾心頭一切美好的幻想。
一個面容憨厚的年輕人被一把從隊伍前面推了出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而另一個精明瘦削看似是他同伴的人立刻把四枚金幣放到了他面前的桌案上,並示意自己和那個憨厚的年輕人是一起的,一個半躺在椅子裡,滿是落腮鬍須的中年人滿意地點了點,拿出一隻印章在一張羊皮捲上隨意敲了一下,將之與兩件牧師袍子和兩根法杖一起交給了他們,然後他用手中的小榔頭敲打了下桌案,道:“下一個。”
羅瀾算是開眼了,在大庭廣衆之下索要財物而且還如此理直氣壯,使得他不得不佩服,他注意到,就在那個絡腮鬍子的身後,還站着一排赤裸上身,橫眉怒目地瞪着別人的大漢。
不用多說,薩姆屁顛顛地跑了上去,殷勤地上去爲羅瀾排隊。
其實這些牧師的衣物和法杖原本都由牧師塔的人安排發放,但是牧師塔被擊毀後,所有的神職人員都回莫沙教城去了,便隨意把這麼一件事情交給了城中的一個貴族信徒,而這個貴族又轉手把這件麻煩事情轉手交給了自己的一個破落的遠方表親,這個人很快發現了這裡面是有利可圖的,於是,他在城南的教堂外明碼標價的寫明瞭領取這些東西的費用,他看準了需要通過這種方式取得牧師身份的人大多在教廷內部是沒有背景的,還有一些是被家族趕出來或者沒落後加入教廷的小貴族,所以很是肆無忌憚。
隊伍很快就輪到羅瀾了,於是他拿出一枚金幣,放在了桌上。
那個人眼睛一瞄,兩隻手指駢起向前一揮,道:“給他。”
一件皺皺巴巴的牧師袍,似乎曾被用來墊過什麼東西,黑乎乎的粘着一層灰污,一柄已經被挖走了魔晶,灰不溜秋而且還沾手的牧師杖,它的實際效用看來除了打狗已經起不了任何別的什麼作用了。
羅瀾很懷疑這裡究竟是丐幫的分舵還是光明信徒的聚集區?他的眉毛立刻就挑了起來,
與他不愉快的情緒比起來,薩姆顯得還是很高興的,他把東西捧在懷裡,正準備和親愛的主人一起離開,哪知主人下來一句話讓他差點絆了個跟頭。
“還有象徵牧師學徒身份的魔晶徽記呢?”
“魔晶徽記?”絡腮鬍子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他揉捏着自己的鼻子,尖銳的聲音再一次提高,一揮手中的小榔頭道:“連光明神術都沒學過的人拿什麼魔晶徽記?先去教城的牧師塔學習完了神術再來。”
看着站着紋絲不動的主人,薩姆要暈過去了,怎麼這位主人一點也不通人情世故?這些晶石徽記可以用來賣大價錢,是這些人的重要財源之一,十個牧師學徒中也未必有一個能成功晉級爲牧師,所以拿不拿徽記實在相差不大,至於成爲了牧師後,教廷自然會頒發新的徽記給他。他上去好意的小聲提醒道:“主人,那不過門面上的東西,誰也不會放心上的,他們還負責給您安排教導您神術的牧師導師,如果得罪了,那就得不償失了。”他又示意羅瀾看看後面那些表情陰冷,身材高大的打手,意思是好漢不吃眼前虧。
羅瀾轉頭看着他,冷聲道:“滾一邊去。”
這句話頓時讓薩姆的一片苦心化作了流淌進陰溝的臭水,他委屈地拿着法杖,抱着牧師袍子蹲到了一邊的牆角掉眼淚去了。
羅瀾一聲冷笑,衝着對方道:“我應該有學徒徽記,希望你現在就給我。”
“喲和?”半躺在椅子上的絡腮鬍子“騰”的一下跳了起來,他滿嘴腥臭的唾沫星子吐了出來:“我不給怎麼着?”
“很簡單,”羅瀾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奪”的一聲插在了桌子上。
絡腮鬍子開始還沒在意,後來看見那把匕首居然整個完全沒入了堅固的冷木桌案,他不禁渾身一抖,冷汗頓時流出了來了,他喉頭動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浮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都給您,都給您。”
嶄新的銀邊牧師袍,潔白的白木法杖,上面藍色的魔晶石潤澤晶瑩,還有一塊象徵學徒身份的魔晶徽記。
絡腮鬍子恭敬地把一張敲好印章的羊皮卷送到了羅瀾手裡,客客氣氣地道:“您的導師爲丹尼絲•黛莉,這可是一位出色的女性導師,您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了。”
羅瀾順手接過,上面沾了過多的印泥讓鮮紅的印章看起來更是驚心動魄。
薩姆原本看到了自己的主人與對方起了爭執後,他就在考慮是否要開溜了,這些後面的打手可不是說笑的。可是,接下來的場景使得他的嘴巴越張越大,差點連下巴都掉了下來,他立刻跑了過去,滿臉都是諂媚的笑容,誇張地叫道:“主人,您真是太偉大了。”
他又隨口問道:“他們也一定也給你安排了一位優秀的導師吧?”
“嗯,叫什麼丹尼斯的。”
“什麼??”薩姆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般跳了起來,他滿臉驚恐,結巴道:“丹,丹,丹尼斯•黛莉??”
“是啊,”羅瀾奇怪地看着他:“有什麼不妥麼?”
“完蛋了!完蛋了!”薩姆又抱着腦袋躲到一邊去了,好不容易抱上了這麼個有錢的主人的粗腿,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沒命了。
羅瀾皺了皺眉,還是沒問什麼,他掃了眼周圍,然後來到了位於院門口一個掃地的老頭那裡,將一枚銀幣遞給對方。
那老頭把眼眯了起來,以與他年齡不符的速度把銀幣收到懷裡,然後鬼鬼祟祟看了眼四周,小聲道:“想問什麼,說吧?”
“那個是怎麼回事?”羅瀾晃了晃手中的那份羊皮卷。
那個老頭驀然睜大了眼睛,然後又同情地看着羅瀾,用鄭重無比地口氣道:“穿好盔甲去。”
他一句話也不再多說,像是怕什麼東西從地下鑽出來一樣,慌慌張張地跑開了。“
羅瀾皺起了眉頭,穿好盔甲去?幹什麼?打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