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奶奶,你發威啊,你叫啊,你打我啊,怎麼沒氣力了?”希璟喘了口氣,她一口氣來回上下戳了有二十餘下,眼前的女人都無法辨認出是一張人臉了,整個一團染着血跡的碎麻布。
女護士在自己的身體下抽搐,她兩眼全瞎,但是又沒能失去痛覺,希璟每扎一下,便痛得她左右搖擺着臉。這倒好,針管均勻地在她臉上留下了上百個橫七豎八的針孔,彷彿皸裂的地表。
“罵啊?!”希璟又紮了一下,針頭刺到臉骨上,拔出來都有些難。女護士一個抽搐,兩腿在她後面無力地搓地。那塊鞋下來回摩擦的地方都變得光亮了。
“怎麼不罵了?!”希璟輕蔑地一戳,沒有立即把針管拔出來,而是朝側面硬生生拉扯過去,女護士本來就皸裂的臉頰頓時如撕裂的紙片,翻出幾道白裡透紅的皮層,裡面的白森森顴骨已經能看得見了。
“這些日子咱們也算扯平了。”希璟看着沾滿血跡的針管對那張支離破碎的臉皮說,那些針管已經完全被扎得扭曲,沒有一根是直立的,有根針管的接頭都崩裂了,希璟把那根扎壞了的針管揀出來,然後丟到一邊。
忽感到身後衣服溼溼的,她回頭一看便樂得笑出了聲,女護士的下身溼了一大片,原來是被嚇得屎尿失禁,一股難聞的sao味撲鼻而來,希璟對她揶揄道:“喲喲喲,這麼大個人了,還尿牀,你丟不丟人啊?”
眼前的傑作讓她很滿意,她的心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衡和舒暢,這是她想看到的,也是她蓄謀已久,在她的臆想裡,她早就想把這個女人碎屍萬段了,甚至,活生生地把她的那張臉用牙齒給要下來一塊塊皮來。
女護士奄奄一息,她腦袋下一灘血,都是從臉上流下來的,血液把頭髮弄得溼漉漉的,希璟無意中看到她耳垂邊上的銀白碧璽耳墜,她的注意力立即被這個小玩意給吸引住了。她緩緩趴在那張鮮血淋漓的臉頰邊,對着她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想——要——你——這——顆——耳——墜……”
每個字都延宕着尾音,聽得女護士耳膜都在戰慄,她稍稍動喚了那張臉,把目光對峙到希璟上,但是她什麼都看不到了,整雙眼睛的眼瞼碎片般往外翻着,露出那個被戳癟了的眼球,她微微地朝希璟張嘴,但是不知道在說什麼,只是嘴巴翕動。
“說什麼?我聽不見呢?”希璟臉色陰鶩起來,她學着女護士的口氣大聲罵道,“你啞巴啊?說句話螞蟻都聽不見,去死算了!”說罷她伸手朝那隻碧璽耳墜抓去,她並不是摘下來,而是硬扯着,緩緩發力,她想要血琳琳地摳出這耳環。
女護士的耳垂被扯得延長,她的耳朵被拽着,正邊腦袋都歪了,希璟又用手把她的臉想扳正,沒想到手一壓到她的額頭上,就被上面的模糊的血肉潤滑帶到了地板上。
“你這張死臉,怎麼這麼滑!欠抽啊?!”希璟無理取鬧的感覺很是自得其樂,她重新拿起針管,狠狠地戳在女人的臉上,然後一邊手用
力扯她的耳墜。
像拔河一樣,希璟兩邊手都反方向地用力,扭曲的針管串在肉裡,貼着裡面的臉骨朝一邊扯去,而在耳垂便,緊扣的耳環將她的耳朵繃得緊緊的,無法分時般,兩刀叉分開牛排般,忽的,連什麼聲音都沒有聽見,她就把那隻耳墜拽出來了。女護士的耳垂的封閉的肉被強行暴力扯開,很快就溢出一小堆血跡,倒像是戴了一個紅色鈕釦般的耳釘。須臾,血就又流到了地上,與地板上的血灘混在一起,半乾不幹的。
“地板真髒……”希璟有看不過眼了,她抓起女護士的頭髮,然後像使用拖把抹布一樣,拖着她後腦勺的血跡,女護士已經被折磨得暈厥,她的脖子,頸椎的部位被希璟左右搖晃着,發出骨骼摩擦的咯咯咯聲。
“死了?”希璟發現女護士已經沒了動彈,她看了看手中的針管,突然感覺像是一個攪拌蛋清的廚具,便來了雅興,“咱們最後做個攪拌雞蛋的遊戲吧?”
說罷她用力地把所有扭曲的針管扎到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然後做着順時針和逆時針旋轉和攪拌的動作,登時那張臉所有的皮膚組織都被劃斷,血管節節寸斷,但是又藕斷絲連,粘稠的血和肉末攪拌在一起,成了一道臉皮陷。
“護士長,財務室的讓我給你送鑰匙來了!”一個小女護士出現在了藥房門口,先是咦的一聲疑惑,然後朝裡面看去,一眼看到落地櫃盡頭,穿着白色制服的護士長正被一個披頭散髮衣冠不整的患者用針管在臉上蹂躪,地板上一大灘已經快要幹掉的血水,紛飛的血液朝四周的落地櫃和兇手的身上濺去,像是一顆爆炸的血球。
希璟只是擡起來臉看了看她,小護士便臉色煞白,四肢厥冷,心房窒息,她原地暈厥了過去。
血腥在繼續,陰暗的夜晚,遙遠的地方似乎傳來一首安魂曲,枝椏上沙沙的風似乎在闡釋與掂量着‘罪與罰’的閾值。
病院裡是死亡與恐懼充斥的空氣,一切在默許的氛圍裡縱容虐待與殺戮。
十點鐘後,病院裡發出一聲一百二十分貝的尖叫,然後整個院裡聒噪起來,患者們被關押在一個地方,不許出入,所有人都要接受排查,從外面進來的保安和報警趕來的警察立即**了院裡所有的通道口,到處是汽笛聲,警戒聲。
那個第一個目擊者是連驚帶吐地跟警察們述說,旁邊聽到的人亦是臉色大變。
連一個法醫從安全隔離帶離走出來後,都覺得十分噁心,他靠在一棵陽春樹下嘔吐。
所有人的臉上,眼睛裡,都是戰戰兢兢的神色,那些患者們看到院裡突然來着這麼多外人,幾乎個個人心惶惶,偶爾一個人衝到鐵柵欄前神經兮兮地朝着那些忙碌的幹警豎起中指。
“聽說護士長被人殘忍地殺掉了。”
“真的嗎?”
“嗯,還有一個小護士呢,是被活活嚇死了。”
“我聽說啊,藥房裡都是血,一路走道上,護士長被拖來拖去地折磨,身上的血
肯定被流乾了。”
“護士長得罪誰了,被整得這麼慘。”
“得罪人就多了,她一天到晚在罵人。”
“據說護士長在死前兩個小時還去毆打一個患者,毆打的聲音那麼大,很多人都聽見了。”
“她會不會應驗了所謂的遭受報應?”
“她死得真慘,法醫看得都吐了。”
“那個兇手會不會還滯留在院裡啊?”
“誰知道,也許就在我們附近呢……”
“別亂說啊,真的假的,聽得我毛毛的……”
所有人都在議論,短短几個小時,輿論就把整個病院籠罩得滿城風雨,那個女護士長恐怖的死狀的描述更是推上了高潮。
半夜,在一間護士寢室裡。有人悄聲地說:“哎,我聽說女護士死後兩隻眼珠子不見了……”
“噓……現在這個時候,你還說這事……”
“我就是奇怪,那雙眼睛到底去了哪裡……法醫都找遍了整個病院,還是不見呢……”
“噓——別說了,我睡不着了……”
兩天後,天氣急遽轉涼,風很大,到處是呼呼的凜冽的風。
在一處草坪上,還有小孩子們頑皮地放着風箏。他們咯咯的笑聲跟着風裡搖曳的風箏一齊穿越天空裡。
“快看!”有人發現,在天空上有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直在空中盤旋。
“這是誰的風箏啊?飛得那麼高。”
孩子們睜着大眼睛仰望蒼穹,陰翳的天空裡寒風陣陣,不知從哪裡刮來的凝重的烏雲很快堆積滿了邊際,快似又要下雨了。
孩子們紛然躲到遮陰處地底下,這只是一場雷陣雨,譁然過後,堆積的烏雲還是老樣子迭迭地朝天際另一邊挪去,半途中匆忙擠下幾滴水,便收起水囊,秋後的天氣經常這樣。
孩子們又從遮雨處裡跑出來玩耍,在一不原處,有孩子發現了那隻斷了線的風箏。
“快看啊,那隻風箏掉下來了……”
幾雙小腳快速地朝那邊跑過去,鞋子上踩到懸掛在草莖的葉尖下的水珠,像熟透了的果子,紛然掉落。
那隻很大的風箏靜靜地躺在地上,它的周身和翅膀都沾上了厚厚的水層,都溼透了。
“是一隻大蝴蝶!”有小孩子說。
大蝴蝶的風箏顏色很濃厚,在草坪上有赫然醒目的感覺,尤其兩隻很大的眼睛栩栩如生。
一個帶着淺藍色運動帽的男孩率先跑過去抓住了那隻大蝴蝶風箏,他兩眼放光,天真地貪婪道:“誰也不許和我搶啊,這隻蝴蝶歸我了!”
其他的孩子姍姍來遲,他們羨慕地看着一臉燦爛的男孩,眼裡充滿了嫉妒。
那得到風箏的小男孩拼命地跑來,臉漲得通紅,但是很值得,他驚喜露出滿足而天真的笑容,然後如獲至寶地打量着這隻美麗的大蝴蝶,逐漸的,他的笑容又緩緩地僵住了,像是發現了什麼可怖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