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靈雲無窮無盡的劍氣攻擊之下,一時間堤都忙於應付,竟無還擊之力。
堤都暗驚這方南雨“風靈劍法”的玄妙,華靈雲雖只將這“風靈劍法”學了七八成,也只有五六成火候,但堤都卻已有應接不暇之感。
堤都暗道:若由方南雨來施展這套劍法,其威力當不知至何種境界?自己是否還接得下?堤都想着都有一絲恐慌。這華雲閣不愧爲京國的武林泰斗!
堤都面對華靈雲連綿不斷的劍氣攻擊,不禁被激起了鬥志。雖然目前還可輕鬆地化解這小女娃的連綿不斷的招式,但何時纔是窮盡?華靈雲的劍招好象是無窮無盡一般,看似是一招,卻又招招不同,竟是針對自己的防守不斷地變化着攻擊的方向、力度、速度。
堤都心想這小女娃的劍招就象是在自己身體的周圍布了一張巨大的網,不論自己如何應對,對方總有辦法找到漏洞所在趁而攻之,使得自己一直都處於被動防守之中。
被激得性起,堤都故技重施,“吼……”的一聲,佛門獅子吼再度使出。
華靈雲未料到這堤都在險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還能使出這佛門的獅子吼神功,吼聲入耳,渾身一顫,劍氣亦稍稍一滯。
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堤都哪會放過,沉喝一聲,“龍象波若功”運至極至,雙手在胸前各捏法訣,擺了個混沌之圓,猛喝一聲,雙手捏着法訣瞬間推出,“波波波”數聲連響之中,華靈雲先前挽出的劍花被這猶若狂風駭浪般的“龍象波若功”發出的真氣盡數擊散,在華靈雲後着未至之際,堤都發出的波若功如風捲殘雲般地卷向華靈雲。
寒曉暗叫一聲“不好”,遠在二十步之外的他突然衝出,只見一團淡淡的身影如鬼魅般的橫在堤都與華靈雲之間。
當此之時,寒曉龍陽真氣早已遍佈全身,“呔”的一聲叱喝,寒曉雙掌交叉於胸前,猛的揮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龍陽真氣迸發而出,遇上那如風捲殘雲的“龍象波若”真氣!
“嘭嘭嘭”數聲巨響,龍陽真氣的氣勁與龍象波若真氣的氣勁碰在了一起,瞬時之間四周如颶風襲過一般驚起了濤天巨浪,那迸激的勁氣衝射而出,所遇之物無不如被腐蝕了一般立顯摧枯拉朽之功,方圓兩丈之內頓時化作一片塵灰!
兩人同時“噔噔噔”連退幾步,寒曉覺得內腑一陣翻滾,一股熱血似有衝喉而出之意,忙強自壓下。自己可分解消化自然能量的龍陽真氣與這堤都的“龍象波若功”只在伯仲之間?這讓他一時之間信心竟然有所動搖,難道自己的龍陽真氣竟然如此不堪不一擊?
而堤都之驚卻更甚於他。觀這少年不過十五六歲年紀,其內力修爲之高竟然已可與自己分相抗衡,若假以時日,自己必非此少年的對手。
但這還是其次,讓他最爲驚異的是他竟看不出這少年的功法來歷,這對堤都來說是一個極大的震憾。他自詡通曉天下武功,卻竟看不出這寒曉所懷的內功,實是對他一個大大的打擊。
堤都站穩之後,那枯槁的臉上竟然難得地現出了一抹紫色,眼中射出了凌厲的目光。緩緩問道:“小公子好深的內家真氣,清純而皓大,不知修習的是何家派別的內功,老僧竟然看不出來?”
寒曉淡淡一笑道:“微末之技,如何進得大師法眼?在下的內功沒有什麼特別,不過是祖上流傳下來的罷了,先祖卻都未曾有人習過,大師不知也屬正常。”
堤都肅然道:“小公子過謙了,依老僧觀之,小公子修習之內功當屬道家不傳之法門,但又不同於現存的任何一家道家功法,此功清純自然,有一股淡淡的寧靜之感,卻又似有浩如煙海之感,實乃道家無上之功法。”
寒曉淡淡笑道:“天下武功,本源自自然,大之而言,本爲同宗,小之而論,卻只小異,便也不過吐吶練絡、修心強脈、充強丹田之能事,物有不同,所以功有各異;境有不同,所以各差;修者不同,所以各強。所以種種,惟心而已,無所謂上乘,無所謂下階。”
堤都合掌穆道:“老僧受教了。”似乎寒曉的這一番話對他助益頗多。
堤都再次合掌:“老僧與小公子實爲有緣之人,然今日老僧受命而來,卻不得不與小公子再討教,小公子請。”說罷引了個請勢,功運全身,一身僧袍無風自飄起。
寒曉也拱手道了聲“請”,右掌微微彎合,左掌自然下垂,靜待堤都進擊。
堤都沉吼一聲,右手法訣無甚花式,直攻寒曉正面。
寒曉雙目微閉,用心去感受着堤都身上發出的內家真氣。這是他平時與人對練之外首次對敵之戰。
這堤都的內家真氣似是帶着一種暗紅色的氤氳之氣,猶如大海上的波濤一般,一層接一層,層出不窮,連綿不絕,正如驚濤駭浪一般向自己涌來。
“他強任他強,我視清風拂面容;天地萬般物,不過自然一塵埃。”想起龍陽經中的字句,寒曉已稍稍放下心來。原來天地本就爲一體,天地萬物皆離不開自然的規律,這人的內家真氣也不例外。不論它有多強,但也逃不出自然的範疇。
寒曉把意識放大到周身十步範圍之內,感受着步步逼近的堤都發出的“龍象波若”真氣,雙掌在胸前劃了一個太極,瞬時之間一股強大的真力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太極氣圈,將寒曉緊緊地裹在了其中。
堤都推出的“龍象波若”真氣一共是十三波,當真就似是波浪一樣一波接着一波,若沒有深厚綿長的內力,對陣之人即使是接得下第一波,但每二波、第三波會接踵而來,連綿不斷,應對之人稍有內力不繼,就會被後波的“龍象波若”真氣乘虛而入。
堤都感到自己發出的真氣一進入寒曉前面形成的氣圈之中,就猶如石沉大海一般失了蹤影。一波,不見了,二波,不見了,三波、四波,前四波攻擊波瞬間就沒了蹤影。
堤都大驚,這是什麼武功?在他的面前似乎是一個浩瀚的海洋,自己的真氣在他的面前就如同是一股即將匯入海洋的涓涓細流,不論注入多少,浩瀚的大海都會照單全收,卻不會激起一點波濤。
堤都咬一咬牙,內力陡然間突然增強,自第五波氣勁起,陡然間增強一倍,人也跟着氣浪前進,直往那太極氣圈中心插去。低吼一聲,右手法訣直奔氣圈中心。
寒曉突然之間感到堤都傳來的氣勁變得無比強大,自己的龍陽真氣一時之間竟有疲於應付之象,不禁大驚,雙手一翻,龍陽真氣再次迸發,一記小天星掌力沾字訣牽引而出,身形已藉助小天星掌力引開波若功真氣的那一點點空隙滑了出去。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兩人實已交手十數招,在旁人看來不過是一招,其中的兇險非局中之人實難看出。
寒曉身體一滑出,未再停滯,未見他腳着地人又回撲,小天星掌轉吐字訣,漫天的掌影如千手觀音的手一般擊向堤都。他可不能讓堤都在此之時佔了先機,否則以他們兩人實力相當之下,先機一失,怕再無奪回先機之法。
瞬時之間,兩人一分再合,又戰在了一起。
在這種快節奏的身體與內力的戰鬥之中,尤其面對堤都這樣一個西域魔教的第二大高手,寒曉感到自己的“自弈自道”一層的真氣似乎已用到了極至,對於外來力量的化解一時之間竟佔不到襲來力量的十之三四,在此情況下,他唯有捨棄化解之法,利用本身的真力與堤都展開搏鬥。
寒曉修習龍陽經十有三年,雖未至大成之境,但這龍陽經乃是道家無上功法,經過十多年的吸收轉化,他丹田之中的真氣已經非常充裕,相比一等一的高手也不呈多讓。這時他展開來主動進攻,在強大的氣機之下,竟也可堪堪與堤都戰成個平手。
兩人一個是西域魔教的第二大高手,一個是當今唯一一個身懷龍陽真氣的後起之秀,功力相若,實力相當,一時之間你來我往,在內家真氣造成的飛沙走石的場景下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
寒曉小心翼翼的應付,進攻、防守一絲不拘。他現在不急,急的是堤都。
久戰不下的堤都漸漸有些心急起來,雙方交戰已近一個時辰,自己這方雖有京國內應在前方設法阻撓趕來相助之人,但那邊有兩人都是京國武林中第一流的人物,相信不會攔得太久。一旦這兩人趕到,則自己就再無機會。
想到此節,堤都回頭大聲講了幾句寒曉等人聽不懂的西域話,然後大吼一聲,“龍象波若功”運到最高境地,接連送出七重波若真氣,一重十三波,計共九十一波真氣,一重重過一重,一波高過一波,氣勢如山,向寒曉排山倒海似的壓來。
那邊魔教高手此時卻是突然行動,向華靈雲等人包圍過來,似有動手之象。
寒曉大怒,喝道:“堤都老禿驢,你他媽的不守信用?”怒火之下粗口話都出了。
其實堤都並沒有立時叫魔教之人動手的意思,只是耍了個心眼,做個樣子讓寒曉分心而已。
這寒曉素來本爲十分冷靜之人,但人一碰到“情”之一事,有時會有失去冷靜之時。此時的他是關心則亂,心一到了華靈雲的身上就失去了冷靜分析的耐性。
堤都要的卻正是這個效果。見他心浮氣燥,他突然大吼一聲,“獅子吼”三次使出,寒曉渾身一顫,竟爲他所乘,手腳不禁爲之一滯。
堤都右手捏訣卻已到他胸前,寒曉已失去了避開阻擋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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