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道:“我看着初夏,就好像看着過去的自己一樣。這兩個男人對她現在的好,真是永遠的好嗎?在生死麪前,在責任面前,愛情太弱小了。”
子期也開了一罐酒,他的心裡苦澀得要命。心中的女神就像被豬拱了一樣,他的心裡頭簡直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而過啊。
他忽然衝動地問道:“那,那個孩子呢?”
男人肯定人間蒸發了,可是佑蕾想要留下的孩子呢?他忽然聯想到了佑蕾曾經看着幼稚園孩子的表情,心裡一咯噔。
佑蕾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我……我八個月的時候,終於扛不住壓力,把孩子引產了。”
子期又喝了一口酒:“算了,別想了。”他拍了拍她的背。他學醫的,他知道,八個月的時候,那孩子已經成形了,引產的時候,那場面肯定很慘烈。任何一個當媽媽的看見了都會受不了的。
“孩子活着。”佑蕾的身子縮成了一團,“可是他身上被燒傷了,身體也有損傷。我把他送到了當地的孤兒院裡……我……”
她哭了起來:“我覺得我自己真是一個懦夫。我明明是做錯了的,可當我打電話給我爸爸的時候,他卻對我說,我這樣做得對。我要是帶着他回國,我以後的人生就毀了。可是……”
她連連搖頭着:“可是我沒有一個晚上能忘記那個孩子……我傷害了我的孩子,我總是日夜後悔着!”
子期沉默了半晌才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回去找那孩子?”
“找?”佑蕾擡眸看他,“我爸爸不可能會答應的。”
“那是你的孩子。”他拍了拍她的肩頭,“信我,一人呆在孤兒院裡,那種感覺很難受的。當然,決定權在你手裡。”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很可惡的女人?”佑蕾咬牙道,“對不起,我馬上離開……”
“沒有。”他淡淡地道,“只是,我心裡有些難受。你一個人揹負的罪惡感也太重了。如果你願意的話,等我下個月有年假,陪你去一趟。”
“爲什麼不願意?”她眼底露出笑意,“我就特別怕你……”她咬住了下脣,“我有很不堪的過去,還是一個那麼殘忍的母親……”
他笑着看她:“怕我什麼?你不是威脅我,十分鐘不出現就……”
她立即起身,纖手堵住了他的脣,瞪着他:“不許你說。”
兩人的距離極近,他甚至能感覺得到她的吐氣如蘭。她忽然道:“這個秘密,連初夏都不知道。你可不許出賣了我。”她伸手向他。
子期愣愣地問道:“什麼?”
“身份證件。”她風情萬種地瞟了他一眼,“你不給我,我怎麼替你辦手續?下個月怎麼陪我出國?”
子期忍不住笑了:“你確定啊?你不是跟我在家喝酒都覺得害怕?要跟我出國幾天……”他故意裝出張牙舞爪的模樣,“就不怕我吃了你?”
她卻捱了上來,攬住了他的脖頸,在他脣上印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然後飛快地縮回了身
子:“好了,送我回家。”
他脣瓣顫抖着,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忽然傻笑了兩聲,被她擰了把臉。
這時她才露出了羞紅的臉:“還不快走?”
“走,走,走。”他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是這個意思嗎?”
“意思你個腦袋。”她推了他一把,卻被他一把攬住,往牆上一壓,深深地吻住了。
“討厭。”她笑罵着,卻蹭着他,“你吻得我頭昏了,呼吸困難了。”
“那剛好。”他把她緊緊攬住,“我給你做人工呼吸吧。”
兩人越吻越火熱,她勾住了他的脖頸:“討厭,我都不想回家了……喂,等會我會叫的……”
他一把把她抱起,往牀上一放,身子已經壓了上去……
她閉上了眼睛,卻不想反抗。
如果感情是毒,那希望她冒險再中一次,是對的吧……
“初夏,你姐姐到底去哪裡了?”林衍歡面有憂色,“她在S市有什麼地方好去的?”
初夏安慰道:“爸,你別急,姐姐可能出去透透氣而已。我打電話給她。”
電話撥打了過去,卻是機械的女聲提示:“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林衍歡心驚肉跳了起來:“別啊,我們林家現在有錢了,她一個女孩子出去別等會讓人給綁票了。到底是去哪裡了啊。”
初夏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別急。她很有可能和子期在一起。我打子期的電話也一樣的。”
“子期,那是什麼鬼?”林衍歡不滿地道,“哪家的公子哥?我怎麼名字沒聽說過?”
“他不是公子哥,是我一個朋友。哦,他是仁愛醫院的一個醫生。”初夏翻出了子期的電話,把電話撥了過去,對方卻一直處於沒人接聽的狀態。
“醫生?”林衍歡覺得不可思議,“佑蕾怎麼會跟這種人在一起?還是個男的?”他撇了撇嘴,“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他也沒有接。”初夏搖了搖手機,“等會再打電話吧?”
如果佑蕾是和子期在一起,她倒不擔心。子期住院,佑蕾去看了他好幾次,兩人之間的氣氛曖昧得緊,她相信,子期雖然不是豪門子弟,但論真心,絕對不輸給任何人的。
可是林衍歡卻不是這樣想的,他立馬嗅出了不對勁的氣味:“初夏,你老實告訴我,這個叫子期的跟佑蕾什麼關係?”
“爸,姐都這麼大了,她的事我不過問。”初夏擺明了不想合作,“雖然子期是我的朋友,但他們怎樣熟絡起來的我可不知道。”
“那傢伙住哪裡?”林衍歡越發惱怒了,“他和佑蕾經常去哪裡?告訴我,我自己去處理。”
“我不知道。”初夏攤手,“實在不行,我就幫你問吧。”
只是問,又要去找那個人了……
在林衍歡的監督下,初夏的手機開了揚聲器,撥通了仲文的電話。
只一聲,那人就接了起來:“喂
?初夏。”
“我……”初夏聲音打結,“你別誤會,我只是打過來問你子期的事。你知道子期現在在哪裡嗎?”
仲文聲音裡很莫名:“他?他沒有跟我在一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家電話和地址,你要找他?”
“我姐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初夏壓低了聲音,“這個……”
“不太可能吧?”仲文斟酌了一下才道,“子期只是表面風光,他本來是個孤兒,環境也比較一般,佑蕾如果知道的話,應該不會……”
冷不防,在旁邊林衍歡暴喝了一聲:“什麼?那還得了?”
本以爲,是個家庭小康的高級醫師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個孤兒?連房子、背景、票子都沒有的,就想青青菜菜地把他林衍歡的女兒騙到手?
他親生的女兒比這個便宜貨優秀多了,找的男人一定要比安仲文和遲墨更優秀才是。
仲文遲疑了一下:“剛剛是……”
“你把地方告訴我吧。我爸要抓狂了。”初夏記下仲文給的地址,林衍歡已經抓過了紙條,飛快地跑出門去。
初夏慌忙推了遲墨一把:“趕緊跟上。別等會我爸氣壞了。”
遲墨吃吃地笑着:“你爸氣得臉都綠了,看起來笑死人了。”
話雖這樣說,他還是和初夏趕了上去,替氣得眼睛發紅的林衍歡開車。林衍歡一個勁地催着:“開快點!初夏,你繼續給我打電話,看看他接聽沒有!”
電話響到自動掛斷,再打,對方卻關機了。撥打子期家的電話,也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他未必在家的。而且也未必是跟姐姐在一起。”初夏只能這樣安慰着林衍歡,“爸,你別急了。”
“我怎麼能不急?”林衍歡氣得火遮眼,“那可是我親生的女兒。跟被豬拱了一樣。”
初夏閉上了嘴,遲墨朝她挑高了眉,車速也漸漸加快了。
隨着住宅區的輪廓漸漸露出,林衍歡更加氣得要死:“住在這樣的地方,還是單位宿舍,居然還敢來追我林衍歡的女兒?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遲墨剛把車子停下,林衍歡就急奔出車子,根據紙條上的房間號急急地尋找着。
他氣得直捂心口,掃地的大媽好奇地掃了他一眼:“你找誰啊?”
初夏忙道:“阿姨你好,請問你認識住在這裡的於子期嗎?”
“子期啊?”大媽豪爽地答道,“當然認識啦。他今晚在家呢,還帶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回家來呢。到現在還沒出來,估計是他女朋友今晚在這裡留宿吧?”
林衍歡氣得往後退了一大步,搗鼓住了心口,直喊道:“初夏,趕緊,趕緊去給我砸門。”
遲墨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找準了門戶,一腳踢過去,門上已經發出了一聲巨響。
“趕緊出來!”遲墨大喊了一聲,“要不我報警抓你!”
初夏連忙勸住,一邊敲着門,一邊瞪着遲墨:“子期,是我,初夏啊!子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