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墨在心裡大喝了一聲彩,臉上卻是愁眉苦臉的:“你看見了?”他長嘆了口氣,聲音壓得極低,“他們都知道我迷你迷得神魂顛倒的,結果……哎,你好歹跟我上去做做樣子好不好?要不,傳出去的話,我都不用做人了……”
他連忙豎起三指:“我保證對你規規矩矩的,絕不逾矩!”
初夏的眼神在他嚴肅認真的臉上停留了三秒,拼命忍住想落荒而逃的衝動。畢竟遲墨在她最危難的時候收留了她,幫了她大忙,她心裡是感激他的。罷了,她也不做聲,就輕輕挽住了遲墨的手,輕拉起裙襬,往樓梯上走了一步。
遲墨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他朝旁邊低着頭忍得肩頭直抽的老管家瞪了一眼,才領着初夏往上走去。
可人兒啊,過了今天晚上,你的心裡就不會再有安仲文這個人了,它滿滿的,都應該是刻着我遲墨的名字啊!
仲文的車子一路疾馳着,他的手心沁出了汗,好幾次握住方向盤的時候都在打滑。party上的那些人,非富即貴,都是閒得燒錢的人,他們沒事聚會,吹噓着自己追求女明星的經歷,甚至還會把自己的戰利品帶到聚會上去,往往還會資源共享。
富二代們紈絝的生活,簡直讓人難以想象。
而希晨和這些人混在一起,一方面,也是這些人都是上流社會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交往對象,另外一方面,原本希晨被人雅稱爲“安公子”,這名字的由來可想而知,他和這些人最大的區別,不過是他比他們更努力,能力也更超羣一些罷了。
一想到初夏穿成那樣去參加那樣污穢的遊艇party,仲文就宛如五內俱焚一般地疼痛。她可以不愛他了,可是他不能接受她自我的放縱,更不能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於是,他的車子越開越快,連帶闖了好幾個紅燈,可以想見,他明天一定會收到好幾張罰單的。有什麼所謂?
他把車子好不容易開到了海邊停下的時候,遊艇還停靠在岸邊,夕陽照在雪白的艇身上,“初夏號”三個大字躍入他眼簾的時候,仲文倒抽了一口冷氣,險些沒暈過去。
把一架遊艇隨便地署上女人的名字,甚至轉到女人的名下,對這些公子哥來說,是司空見慣的追女伎倆了。仲文衝向遊艇,一個侍者把他攔了下來:“對不起,請問……”
“安希晨。”仲文吐出這三個字,對方立馬讓開了身子。
“對不起,安先生,請。”對方引在他前方,“就差您沒有來了,遊艇就快要出海了。”
仲文拾級而上,這架遊艇粉飾一新,果然是剛入手的,而且比他想象的要更大,一走到上方,侍者便高呼了一聲:“人齊,可以開船了……”
艇身輕輕一晃,已經在海面上泛起了波瀾。
仲文站在最外沿,也完全可以聽見裡面熙熙攘攘的笑聲,一個雜誌上見過的女明星一搖
三擺地走了過來,看見仲文的時候,眼睛陡然一亮,畫得精緻異常的眼眸一眯:“請問您是……”
仲文的外形條件遠比這些富二代要出色,加上他一向注重儀表,扣得齊整的領口反而散發出一種對女人致命的吸引力,不過,他只瞥了對方一眼,淡淡地道:“安。”
對方一下笑了:“安先生?”她如蛇般的手卷了過來,卻被仲文避了開去,他匆匆走了幾步,就看見了在另一側的艙面上,被好幾支酒杯湊到脣邊的初夏。
她的纖腰落在了遲墨的懷中,遲墨輕輕地推開那幾只酒杯:“你們是幾個意思?我帶了她來,你們卻一心想把她灌醉?不行不行!”
幾個妝容精緻衣着暴露的女人都嬌笑了起來,男人們也哈哈大笑着:“遲墨,你新女朋友太漂亮了,我們只是情不自禁啊。再說了,一兩杯酒怎麼會灌得醉人呢?這是紅酒啊!”
初夏下意識就不想喝,她毫不懷疑,如果她喝下一杯,第二杯就會接踵而至的。她必須保持意識的清醒,現在看來,她陪遲墨來這裡,可遠不止赴宴這麼簡單啊。如果是宴,那也是鴻門宴啊。
遲墨擋在了她的身前,含笑接下了最前面的一杯酒:“既然這樣,那我就替她喝了。”
幾個人大聲地鬨笑着,遲墨喝了一杯,後面又敬上一杯,沒完沒了的,就連遲墨都扛不住了:“喂,是不是兄弟啊,這麼灌,是怕我不醉?”
一個好事的哈哈一笑:“行。不喝也可以,和你新女朋友親一個吧,讓我們開開眼界!”
衆人一通起鬨,還推着遲墨壓向初夏的方向。
初夏心裡暗暗叫苦,只能左躲右閃的,那些愛玩愛鬧的人怎麼肯依?起鬨聲越來越厲害:“喂,遲墨,連你的女朋友都搞不定嗎?沒見過你這麼吃癟的啊!”
幾人甚至拍起了手:“親一個,親一個!”
初夏已經被推到了欄杆上,再退就要退到海里了,遲墨伸手攬住了她的纖腰,她的腰一軟,深V的開襟已經有走光的風險了,遲墨半推半就地壓在了她的身上,她花容失色地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眼底寫着的都是拒絕:“不要,遲墨,不要……”
遲墨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身子卻往前一傾,近得幾乎可以觸到她的脣瓣了。他心神一蕩,顧不上她發白的臉色,雙脣往前一鬆,就要吻上她的芳脣。
而他的右手大拇指也已經藉機攀上她腰肢衣襟的開口,撫觸到了她露出的潔白肌膚,那凝雪般柔滑的觸感讓他心頭火苗一燒,令人難以剋制的反應便涌了上來。
糟糕。她發現了!他心裡暗道了一聲,果然,初夏臉色更難看了,眼底屈辱的表情溢於言表。
遲墨剛想退開身子,一隻有力的手伸了過來,牢牢地箍住了他的右手,他頓時疼得都快飆淚了。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傢伙?!
他回頭想破口大罵
,卻撞進了一雙冰冷的眸子裡,他登時愣住了:“安……安仲文,怎麼會是你?”
仲文輕輕一摜,他已經往後跌了幾步,險些沒站穩身子,環顧左右,旁邊幾個豬朋狗友臉上的表情也都是愕然。
安仲文極少在圈內走動,但他的名聲卻跟安家的地位成正比。大多數的人都猜測,他早晚要回安家繼承父母的公司,畢竟他纔是正統的安家繼承人,至於他爲什麼情願只當一個醫生,管理一家其實已經躋身國內十強的私人醫院,原因猜測得五花八門都有。
就因爲他跟這些富二代不一樣,又跟希晨笑面虎的作風完全不同,他的出現就更讓這幾人忌憚,居然半天都支吾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不能是我?”仲文拍了拍衣袖,轉身把初夏扶了起來。她看着他的眼神複雜,他的表情卻更有幾分心痛,“起碼在現階段,初夏都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和你到遊艇上來赴宴,我陪同她來,難道很過分嗎?”
除了遲墨外,其他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遲墨一玩就玩這麼大,居然和有夫之婦來往!果然是他們當中的頂級玩家!
遲墨的臉色卻很難看:“妻子?你怎麼不問問你身後初夏的意見?如果你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她就不會今天跟我出現在這裡。”
他上前一步,十足真摯地道:“對不起,初夏,剛纔我朋友玩得過分了些。外面風大,你身體不好,先回艙內避避風吧?”
他話音剛落,艙門一開,老管家已經端了杯淡綠色的飲品緩緩地走了出來,在初夏的面前微微彎下了腰:“初夏小姐,請品嚐我家少爺的最新作品,初夏之心。”
“哎呀。”遲墨大爲尷尬,他連忙把管家揪了過來,“回去回去,不是時候呢!”
“不是時候?”管家一頭霧水,“少爺,您昨晚調配好酒後,吩咐我冰到這個時候端出來的,怎麼還不是時候?一分鐘都沒有差的。”
遲墨除了公司業務外,因爲愛好調酒品酒,還自己開了一家酒吧,沒事就喜歡研製新酒品,不僅城中富二代喜歡去他那裡,就連不少好酒的人也讚不絕口,這杯“初夏之心”也是他最新做出來的酒品,原本想着,今天給初夏嘗第一杯的,沒料到,安仲文來砸場子,這杯酒端的確實不是時候啊。
他難得有些赧然:“初夏,你別誤會。這只是一杯果酒,我沒事調了製出的新品,想掐着時間,今天你來,給你嚐嚐味道的,既然是用你的名字來命名,我就希望你能成爲第一個品嚐她的人……”
他有些扼腕:“本來還想着,試了可以的話,就在我酒吧裡掛牌銷售。因爲你喜歡孩子,我就想把賣出的每一杯酒掙的錢都以你的名義捐給附近的孤兒院,替你和初兒攢攢福氣。”
他垂下了頭,好不懊惱:“好吧,我承認吧,我根本就還沒追到她,灰頭土臉的,都被她拒絕了好幾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