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要你免費借我。”
姬大小船口中吐出遺憾,易龍牙立時補充,然而,這是讓前者的頭搖得更厲害。
“先生休要誤解,遊艇或是快艇,小女子都願意借出,然而先生欲立即取船,未免強人所難。”
聽見原來她只是遺憾不能即刻借給他,易龍牙是有點氣結,只是轉念一想,他又不再在意,眼前的姬家大小姐,是極其講究禮節,像這樣過度認真的響應對方的話,固然是有些惡趣味,不過這也是她的習慣。
自己要立即取船,她不能即刻借出,依照這樣的公式,她會有那種容易製造誤解的回答,並不出奇。
接續說着,姬大小姐是表明她的船最快也要明天才可以落水,就算是船主,也需要跟船廠那邊交待一下。
順帶一提,儘管首度駕臨清海城,不過因爲她來到之時,這兒的船家負責人就是告訴她有船能讓她出海暢遊。
神州武君山附近有湖沒海,出海對於姬大小姐來說,吸引力並不小,所以對於船的狀況她是略知一二。
“誠然,船可借出,然而,先生需要遊艇,還是快艇?”
“快艇就可以,遊艇我很久沒碰過。”
本來因年齡關係,他可不能有船主牌照(開船資格),不過因爲曾在特戰隊兼職,他是特例能參與輕型船隻的考覈。順帶一提,其實不管遊艇、快艇,他都懂得開。
“原來先生懂操船之術。”
“還可以。不過,我想你最好找個懂得開船的幫忙,到了目的地,我沒時間顧船。”
簡單而言,就是爲免一般快艇會無故浪費,所以請派人跟進。
“霎時間……小女子亦不知誰能幫忙。”
聽見易龍牙的提醒,姬大小姐環望四周,姬名傑和兩名侍女都不懂得開船,而且也不知誰懂得。
“大小姐,這件事交給我去辦。”自薦是源於一名頭戴面具的男子。
“名非叔?”
悲閻羅的出現其實不怎麼驚奇,只是他的插話卻是衆人意外。
“我懂得開快艇,沒問題吧,易龍牙?”
“能夠開船就可以。”易龍牙表面是這樣響應,不過內在的心情還挺複雜。
某方面而言,悲悶羅是很適合今次行動的人選。
“大小姐,這樣沒問題吧?”
看着二人彷佛已取得共識,姬大小姐稍微一想,便是道:“名非叔,萬事小心。”
易龍牙的行動鐵定有危險,派個實力頑強的人,總好過只懂開船,其它一概不懂的常人去幫忙。
多虧船大小姐的氣度,狀況總算往好的方向轉去。而且她更熱心的讓易龍牙留宿,對於匆匆離開港城的他而言,這是非常的幸運。
“欠你一個人情了。”
“不客氣。”
“日後要是遇上麻煩,你可以來找我。武力能解決的問題,只要不過份,我都可以幫忙。”
如果只談前半部,姬大小姐會客氣拒他,但是配合着後半部,姬大小姐是沒有辦法拒絕,一句話,易龍牙的力量強得無話可說。
“謝過先生美意。”姬大小姐滿高興的接受。
本來是看在姬月華的關係,她纔會幫忙,她的眼中,易龍牙可是半個姐夫,並不是打算得到什麼樣的回禮。
接下來,易龍牙就是在大宅留宿,至於姬大小姐則是留在花園處吹風。而就在易龍牙來到客房時,從侍女口中得知姬大小姐的興趣後,臉面是浮現幾分怪色。
就他所知,姬月華一旦遇上煩悶心事,都會喜歡坐着發呆,儘管不太相同,但易龍牙就是有種她們蠻相像的錯覺。
翌日
某遊艇會的碼頭處,一艘完全整備過的亮白快艇,從這兒高速開出清海城的離岸島嶼區域。
“呂瑪爾島,把你安全送到那兒就可以吧?”
“不用開得太近岸,中途我會游過去。”
“認真的嗎?”
據着方向盤的悲閻羅,橫瞄易龍牙,瞧他上身沒穿衣服,下身則是一條球褲,這的確是種方便游泳的裝束,但是再看看一個比小提琴盒還要長一點的深黑色劍袋,還有另一個裝了些必需品的背囊,問題就來了。
讀得出他到底疑感什麼,易龍牙不在乎的道:“體力是我的長處,別擔心。那個島擁有直追要塞級別的防衛能力,靠得太近反而危險。”
“要塞級別?”
“真是被發現,我管它什麼級別,都會保護這艘快艇。”
易龍牙對悲閻羅沒有好感,只是也未至於陷害他,如果真是被發現,必定會想辦法連人帶艇,保兩者一個周全。
“這樣就可以放心,雖然知道今次會有危險,但我沒想過要賭上性命。”
“既然知道危險,那你還敢跟來?”
易龍牙一度想開口這樣問說,不過想到在家中養傷的姬月華,他也就釋然。
不知怎的,悲閻羅在知悉姬家那段黑暗的歷史後,對姬月華總是處處表現出友善。
易龍牙冷淡地道:“儘管放心吧!”
之後的時間,兩人都沒有過多言語,除了指示前路之外,二人都像看不到對方的樣子,各自做自己的事,發呆和開船,直至到達呂瑪爾島附近。二人才有些象樣的對話。
“這種距離就可以。”
粗略算過自己的游泳能耐,能夠目視到目標,易龍牙就是讓悲閻羅停船。
“可以嗎?”
“嗯!”
完成這個所謂象樣點的對話,易龍牙便是跳船下水,往呂瑪爾島游去。
游水,是一種消耗體力和精神的活動,尤其在冰冷的海面游水,冰冷更是會奪去當事人的體力,不過那是限於常人而言,至少易龍牙不在此限。揹着計都和防水的背囊,他仍能從不可能的距離游到呂瑪爾島的北岸岸灘。
“呼,比想象來得費力。”
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濁氣,易龍牙在島上找了個草叢後,便是打開溼得過份的背囊,裡面裝有數個同樣擁有防水質料的膠布包,全都是衣服,還有一條現在需要用到的毛巾。
擦身兼換衣服,再讓溼透身體變回乾爽,是需要等待一定時間——一名全身溼透的男子在研究所走動,除了惹人側目,更會惹人懷疑。
“玉姐,應該……不,她要是想潛入,不可能辦不到。”毛巾擦着溫透的頭髮,易龍牙眯眼盯住遠處的研究所,口中唸唸有詞:“不過,接下來就是麻煩到我……要在研究所裡面找她,這可不容易。”
見步行步是他的現況寫照,他根本未想到有效率尋招孫明玉的方法。
“到底該怎樣找纔對……玉姐,你今次真是難倒我……玉姐……”
易龍牙坐在草叢內持續地念念有詞,雙眼盯視着研究所,彷佛是想起某人曾提及過的一點事,他把孫明玉跟夏南燕聯想一起,而一旦想到夏南燕,他目視到的研究所就像會扭曲變動,變得與原初的四方形不同。一根久一根,五根又高又粗的圓柱塔以五芒星的排列方式,組成一個外形奇異的區域。
拳頭不由自主緊握,臉上的神情也逐漸變得猙獰,他眼中的奇異區域,是他不能輕易忘掉的鬼地方。
“大、大司馬科研區!”
大司馬科研區,這是他眼中的奇異區域名稱,他邂逅夏南燕的地方,亦是他二度戰死的地方。而這個地方的主要功能就是研究念力,方式是很典型的研究方式,以擁有念力潛質的小孩作爲實驗品。
凡利爾、火海,不絕於耳的爆炸聲、表情豐富的夏南燕和破損的櫻草,一幕又一幕情景不斷浮現在心頭……
“夠了!”
沒有半點時間的概念,當他受不住回憶的衝擊而低喝後,神智是瞬間回又過來,至此,他赫然發覺,身體已經不再溼透。
雖然他不覺得時間有流動過,但看看腕錶時間,縱然不想承認也不行——“搞什麼,有種不好預感!”
拍了拍臉頰讓自己多清醒幾分,易龍牙吐出大口濁氣後,眼光即鎖定他的目標物。
不清楚研究所的守備規律,甚至是當中的規則,易龍牙不像孫明玉來得光明正大,而是憑着身手,強行越過對他而言是毫無防衛力的尖鋼柱圍欄,再從某個休息室窗戶成功潛入。
島上的抵禦外敵能力很強,不過研究所本身的防備能力卻低得出奇。
“呼,開始吧!”
易龍牙這輩子進行過的潛入工作次數足有三位數字,會挑休息室來下手可不是隨便,照他的經驗而言,休息室除了最容易潛入之外,大多數都能找到相關的東西。
開鎖技巧不遜於專業盜賊,又或者說他本來就有盜賊的身份,儲物櫃的普通鎖頭是難不倒他,一連破開數個儲物櫃,最終是找到一套帶有污跡的淺藍色制服。
“看來這兒是清潔工的地盤。”易龍牙有點失望地念說。
可以的話,他比較想進研究員的休息室,因爲除了制服之外,也可能偷到一些有用的證件。
“罷了。”
穿起清潔工的制服,戴起跟制服搭配的鴨舌帽,最後把顯眼的長髮收進帽內,沒幾下工夫,他就是喬裝成爲清潔工。旁人乍看的話應不會看出什麼破綻。
“最顯眼還是你吧!”苦笑地拍了拍又長又大的黑袋,他就離開休息室。
多虧時間關係,研究員他只遇上數名,而且都不把他當作一回事,至於他比較害怕遇上的真正清潔工,則先後遇過兩次,兩次他都有向對方點頭打招呼,試探他們的反應。
沒有能多着墨的猶豫反應,兩名清潔工都是分別以自然態度作響應,而這樣已經足夠拿來參考,推想這裡的清潔工不全是相互認識。
“清潔工的身份應該可以混下去,再來是要找地方安置行李。”
比起兩名輕便的清潔工,他手上的東面實在很搶眼。
潛入的主流是屬於低調,而順應這個前提,他是走至南區三樓的男洗手間內,把最後一個用於存放各種常見打掃雜物的隔間當作儲物櫃,小心翼翼安置計都和背囊。
整個南區的二、三樓,主要是用作給研究員的臥室,基於男女數量的多寡,二樓全是屬於男性,至於三樓則是一半女性以及一半男性,洗手間使用率方面,無疑三樓的男洗手間比較少。
“很好,這樣就完美。”
離開洗手間,他手上不再提着黑袋,而是提着一個長形的紅桶,而桶內則有根拖把。
拿着這兩樣標準的清潔用具的自己會更加像清潔工,他是這樣認爲。
易龍牙拖着清潔用具開始正式行動,先是打探研究所的細節,包括研究所普遍設有的卡鎖、人員休假事宜以及中央塔等等,爾後再去南區的保安室處,詢問起最近登島人士的資料不不過結果是讓他失望。
“嗄?你說上層叫你清潔最近登島的研究員房間?奇怪,上一次的登島已是一個星期前,這不該叫最近吧?對了,說起來,昨天倒是有大量的人離島,你是不是聽錯,上層是叫你打掃那些人的房間?”
“昨天?”
以失掉長官給予的清潔名單,希望保安室能和底下提供情報給自己爲藉口,易龍牙現在是向一名警衛探聽着情報。
“怎麼?你該不會不如道吧?昨天早上送來的部份羊肉有些奇奇怪怪的細菌,很多人吃了就是不舒服,要回去本島醫治啊!”
“啊……當、當然知道,幸好我昨天沒吃羊肉,我討厭它。”
“嗯,非常同意,我也是一樣,很討厭那股腥味……對了,上層應該是要你打掃那些空房,爲了填補職員,接下來幾天都有人過來,明天就有十多人過來,所以要早點打掃。”
“我想是這樣,對不起,我還是去問清楚比較好。”
確定眼前的警衛不能再給予有用情報,易龍牙用着曖昧態度矇混離開。轉身,他的臉色立時凝重起來,大規模的食物中毒,就算沒有明確證據,但他相信這是孫明玉的傑作。
“我總算沒找錯方向。”
孫明玉肯“攻擊”這兒,也代表自己並沒有想錯。凝重神情慢慢轉爲安心,當他來到正門之前,掏出從別人那兒偷來的通行證再刷過鎖槽回到研究所內。
“時間也差不多,還是找地方藏起來,待夜晚再行動。”
在所內收集情報時,東西兩翼和南區他都踏足,頻繁走動會讓人留心生疑,想到接下來的休息,他隨手就是把偷來的通行證丟到一旁。
“喂,那邊那個年輕的!”
通行證丟到旁邊,適時一道比常人要粗獷的聲音喝着,易龍牙心中暗罵大意,又想着應該怎樣滅口時,回頭一望,倒是看着一名獨眼的中年研究員,正攙扶一名身穿清潔工制服的男人,往自己的方向走來。
“對,就是你,待會有事找你,別跑掉!”獨眼研究員粗暴地跟易龍牙說畢,走前不到數步,即扶着清潔工轉進醫療室內。
“不像發現到什麼。”易龍牙眉頭輕皺,望向那道沒有關起的醫療室門,悄然用腳把通行證踢往暗角。
半晌,當獨眼研究員回來時,他是表現出茫然的樣子,問道:“請問有什麼事?”
“當然是清潔工作,剛纔我找的人不舒服,現在由你替上。”
“不舒服……剛纔那位?”
“就是他……嘖。也不如道羊肉有什麼好吃,那麼多人喜歡吃。對了,昨天你應該沒吃過羊肉吧?別跟他一樣,中途就給我肚子痛!”
“啊,沒有,我也不太喜歡羊肉……那個人沒事吧?”
“他只是輕度中毒,沒什麼大礙,休息過一晚就可以。”
“這樣啊!”
“巴巴卡里細菌引致的狀況很微不足道,別瞎操心,快跟我來!”
獨眼研究員指頭一勾,示意易龍牙跟上來,即徑自往北區前進。
他的霸道,易龍牙雖然不敢恭維,然而喬裝之身,他再不願意也得妥協。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當來到中央塔時,獨眼研究員就像想起什麼,需要往中央塔取些東西,而要易龍牙獨自一人到電梯間等待。
“呼,偏偏是遇上這種麻煩傢伙。”看着獨眼研究員離開,易龍牙邊走邊碎碎念。
四下無人,他的碎碎念並不愁被聽見,而直至到北區的電梯間,易龍牙盤算如何合理地擺脫獨眼研究員時,“叮噹”一聲,其中一部電梯走出了一名研究員,而這名研究員的左手是牽着一個孩童。
“快出來,別鬧,快點給我出來!”
研究員步出電梯,但孩童卻是鬧什麼彆扭似的,死命地抱抓住電梯邊緣,拼命地搖頭,不過力氣終究敵不過成年人,只是當他放開電梯邊沿後,一個箭步,居然是波及到站在一旁的易龍牙,雙手用力抓住制服的褲管。
“喂,你這傢伙,給我安份……”
“喂,死小孩,你給我安份點!”
研究員是很不耐煩,然而,人外有人,易龍牙是非常討厭小孩子,儘管明白這小孩子是一隻可憐的白老鼠,但是心底同情的同時,他是本能地作出抗拒,沉聲低吼再配上目露兇光,孩童倒和一口涼氣,身子僵硬數秒,就像是要逃難的野獸,帶着哇哇的哭叫聲拔足狂奔。
“喂,別跑!”研究員見着孩童跑離,緊張得立時追上去。
至於他追不追得到,易龍牙沒有意思留意,只是當看着小孩拔足狂奔前,表情由彆扭到驚恐的轉變過程,他是嘀咕:“該死!”
罵孩童,抑或罵自己,連他本人也不知道,但能肯定,自己的神經已繃得很緊,不然也不會想也不想就這樣嚇唬小孩。
良久,獨眼研究員來到電梯間與易龍牙會合後,二人是乘電梯來到地下三樓,這一層也是整個研究所最深的一層。
電梯門外,是一條頗爲狹窄的通道,二人勉強能並肩而走,燈光則是帶點昏黃的柔和白光,通道兩旁有着不少閉鎖的鋼鐵門扉,鎖頭則是刷卡的電子密碼鎖。
“頭痛的類型。”易龍牙斜睨電子鎖後,有着相當不高興的想法。
他的開鎖技術是蠻高超,不過只限於鑰匙鎖的類型,電子鎖令它沒轍。
“我們現在去哪兒?”
“別問那麼多。”
其實各道門靡都有相應的門牌,即使獨眼研究員不答,但是當來到數據室之前,獨眼研究員便是停下來,他要帶易龍牙到哪,不言而喻。
“不會這麼神奇吧?”易龍牙半眯着眼地念着。
他萬也料不到,獨眼研究員居然會帶自己到資料室。對研究所而言,保存一切資料的地方是比起實驗室、研究室之類更爲重要。
“我現在給你講清楚,首先,你進去之後需要小心地清潔打掃,別弄壞裡面的計算機,然後,別問多餘問題,研究所的數據室裡面會有血跡,這是再正常不過,最後,因爲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你不要蠢得跟別人提起,明白沒有?”
獨眼研究員說得很認真,而皺眉看着他,易龍牙其實有一剎那奇忙爲什麼不把話說得明明白白,非要搞隱晦不可。
首先,他是明白清潔打掃的字面意義,然後,他明白到今次清潔打掃的真意。最後,他知道自己應該給什麼反應纔對,老實地點頭道:“完全明白。”
“很好,進去吧!對了,雖然我不會看着你,但你別打算亂來,隔壁就是警衛室,你要是貪玩碰計算機,隔壁會有人好好地招呼你!”
特殊通行證刷過鋇槽,數據室的門扉頓時移開。
數據室並不大,儲藏軟據主要都是在房中間的大型計算機,大型計算機長闊均六公尺。粗長纜管連接天花扳,屏幕有五個,投射式的主屏幕面對門扉,而其餘四個個人用的屏幕則是設於計算機的本體上面,四個屏幕底下各附有相應的鍵盤。室內燈光亦是帶點昏黃的白光,而除卻大型計算機,四周也有不下十個的透明文件櫃,保存各類書面文件。
整個數據室,本身也不是大到哪兒,文件櫃配上大型計算機,能供人走動的範圍也自然不會太大。所以易龍牙進去後,獨眼研究員爲免阻礙,並沒有進去,只是道:“主要清潔另一側的污物就可以。”
他隱晦地提過的血跡,主要是在大型計算機的另一側,站在正門的位置是看不到的。
“你要離開時,直接乘電梯就可以,回去地面是不需通行證,不過只限於回地面。”
換言之,易龍牙回到地面的話,就沒機會自行回到這兒。
語畢,獨眼研究員即轉身離開,似是很放心讓易龍牙留下來。
呆站原地,易龍牙望着自動關起的門扉,心中已然盤算接下來的行動,他並不打算乖乖完成獨眼研究員的吩咐。
“閉路電視四臺,沒辦法避開,看來要打擾一下隔……呃!”
易龍牙想着辦法之際,下意識想看看所謂的血跡,而一看之下,他是因爲意料之外而皺眉。
大灘血跡灑在大型計算機的本體和牆壁上,而且從份量來看,受害者應不止一人。
“完全凝固,有點頭痛。”易龍牙右手手指輕碰血液,發覺它已經完全乾涸,這對清潔和推測兩者都有很大不便。
“果然是需要打擾隔壁。”
背對着閉路電視的念喃過後,他是利用拖把不讓數據室的門關起,而自己則前往警衛室那兒敲門。
“你是那清潔工,有什麼事?”
獨眼研究員有交待過清潔一事,警衛一旦開門,劈頭就是間接表明自己已知道他的存在。
“沒什麼,我只是想找清潔工具,污跡需要一點清潔劑。”
“污跡?啊,明白、明白,不過這層沒有雜物房之類,你去地下一樓的女洗手間看看。”
對於易龍牙,警衛是表現出不喜不厭的平常態度,指示過後,他還想就這樣關門,殊不知易龍牙卻是突然來了個九十度角的鞠躬,而活像水銀瀉地,他那件制服的口袋因誇張的動作而滑出大量硬幣,“叮叮噹噹”落至地面再四處彈飛。
“啊!”、“抱歉!”、“喂喂,你們在搞什麼!”
“唔,只有兩個人。”
硬幣墜地作響,固然令人心煩,而當擋在門前的警衛,下意識幫忙拾硬幣時,易龍牙可是能看到室內還有另一名警衛存在,方纔給又高又壯的警衛擋住視線,他纔沒注看清楚罷了。
“反正沒差。”其實一人跟兩人,分別沒差太大,他心底發出行動聲音,便是作出提步樣子,想進去警衛室,同時道:“對不起,我自己拾就可以。”
“不,你只要撿起門邊的就可以,那些滾得遠遠的我會幫你。我們這兒有規定,平常人不能進出。”
不曉得這份堅持算是盡責,還是疏忽?
易龍牙明明兩條腿都站到警衛室裡面,雖然是陰謀者,但易龍牙仍是認爲警衛索性直接拒絕自己還好。
“真是的。”心底有着微妙的感想,但表面上,他仍保持尷尬,一面蹲下身,一面道:“原來是這樣,真是抱歉!”
“不用。”警衛不耐煩說着時,因爲需要拾硬幣,他是背對着易龍牙。
而此時,那名坐着的警衛也因爲不覺得拾錢有什麼好看,而把椅子轉回由多個屏幕組成的大屏幕那兒。
一直等待着機會降臨,易龍牙立時從懷內掏出一顆約兩個指頭大小的白色小球,稍微用力捏出裂紋,即偷偷把小球滾到室內的一角。
既然是進行潛入,他豈會全沒準備,那個小球裡面有着某種能方便到他的黏稠軟膠。軟膠跟空氣接觸後,會散發出誘眠香氣的特性,雖然不是即效性,而且效力也不強,但對於身體比軟壯健的常人,工作又單調持續,只要一定時間,這些香氣足夠迷惑兩個警衛。
對比起使用強力手段讓警衛失去意識,這種誘眠程度反而更有效率,警衛認爲只是自己偷偷摸摸打盹,事後,總不會追究起來吧?
“晚安了。”易龍牙離開警衛室之前,心中是這樣想說。
儘管是喬裝,不過他作了個手段後,仍是前去地下一樓的女洗手間。爲了持續在研究所內行動,他自然要付出相應的努力。
沒有難度,由地下三樓到地下一樓,同樣不需通行證,而且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路上根本不會遇到半個人,他原以爲,事情會進行得很順利,不過他離開電梯時……
“易龍牙,這是我的名字。”
透明的房間,衆多實驗用的小孩,他曾徑看過,在那個名爲大司馬科研區的地方,他曾經看過相似的格局。
“我是新來照顧你們的職員。”
步出電梯,呆望着透明的大房間,他只感覺到意識是有着某種程度的模糊,往昔一言一行重現於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