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麼大霧?我現在能入目的都是白茫茫的白色煙霧,能見度還真是低得很……奇怪,我究竟在哪裡,搞什麼會跑到這種大霧地區?
難道又間中來一次失憶……真糟糕,雖然好像間中會這樣,但記憶不清不楚的感覺糟得很,我究竟在哪裡?
‘龍牙,你、要、忍、着、喔!’
唔嗯?玉姐的聲音……是了,我好像想起了,我現在應該是在……客廳……
一旦想起,大霧倒是立刻退去,換成了家中的客廳。而玉姐則仍是掛着親……切……微笑,不對……那不是親切微笑!
眼見玉姐手拿棉花棒,衝着我微笑,心下一慌,我可是陸陸續續見到莉莎、素清她們浮現在眼前,而且均掛着很惡質的笑容!
‘龍牙,乖小孩是不會亂動的喔!’
報復,我看得到玉姐眼中閃出報復的眼光,搞什麼……我最近可沒得罪……哇呃!
‘玉姐,你的棉花棒輕一點,不要插得那麼大力!救、救命……救命!’
看着整個棉花棒頭深入手臂的傷口內,我痛得喊叫出來,嗚哇,真是很痛!
‘騙子不準叫救命!’
騙、騙子?……我哪是騙……我記起了,昨天我的確……鞦韆!哇呃!又來了,不要那麼大力,很痛、會很痛呀!
四月十一日
‘嗚……不要、不要,玉姐輕一點,女……女暴君!呃!’
這一早,易龍牙可說連續兩日不需人叫,就可以自行起牀。只是相比起昨天,今天的他是可憐得很,不是睡飽醒來,而是因惡夢關係而嚇得‘痛’醒過來。
坐在牀上,渾身冒出冷汗的他,一臉慘白,一手按着額角,微喘氣的低喃道:‘嗄……原來是發惡夢,這是什麼鬼的爛夢……嗄……對了,那是昨天的經歷……嗄……給那些女暴君打完……又要給她們上藥的折磨,想起來還真是悽慘,咕!’
‘你剛纔說什麼女暴君,龍牙?’
就在易龍牙剛整理好一點思緒,冷不防一旁突然插入了一道充滿警告氣息的女聲,嚇得他打了一個冷顫。
‘咦!玉、玉姐,怎麼你會在我房……呃!剛纔我沒說什麼!’
看到孫明玉在房已一驚,再想到剛纔的低喃應該給她聽着,易龍牙可是連忙的搖手,只是當他一舉手,感到一點微痛,‘呀’的微微低呼。
‘傻瓜,你是動到傷口!’本來還想罵他一下的孫明玉,看着他突然低呼,立時知道爲何,坐到牀緣捏了一下他的臉頰,沒好氣地道:‘現在全家人都起牀了,就差你沒起牀,那你說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也不用多想,她當然是來叫他起牀,易龍牙即苦笑道:‘原、原來今天是玉姐你來。’
‘就是,你剛纔發了什麼惡夢嗎?無端叫了出來,可嚇着我。’
進房不久,也不過是開了窗簾,再推椅子回書桌,她便是給易龍牙驀然驚醒的叫聲嚇到。
‘看你,流了很多汗,很可怕嗎?’看着他臉上的冷汗,孫明玉倒是用長袖給他擦了一下,有意但自然不過的關切問着。
‘也、也沒什麼,只是想起昨天的事。’
孫明玉的擦汗舉動,讓他感到窩心,但也夠他悲痛,那個惡夢的主角就是她。
‘昨天……哼,還敢說,那是你自找。’
昨天沒有特別,以客觀來看,是一個好心的騙子給一衆殘暴的受害者施刑罷了。
‘但你們也不用那麼過份,打還好,上藥時你可是……唉,現在想想還痛着。’
那個惡夢是真實的重現。
看他那副抱怨時的慘兮兮模樣,孫明玉白了他一眼,低聲道:‘怎樣,有那麼痛?’
沒有回答,易龍牙十足像小孩子鬧情緒,別過臉後一手按着左腰。
‘還痛嗎?看來要多上一次藥,現在先幫你拆繃帶……你,真是的。’
本來孫明玉還想幫他拆掉繃帶,只是說到中途,他卻裝出痛得不能動的可憐樣子,看着如此,孫明玉沒好氣橫了他一眼,便是無奈地俯身,雙手由右至左環抱他的腰,開始解下他左腰的繃帶結。
事實上,易龍牙的腰部其實沒什麼痛感,剛纔純粹是抱怨一下罷了。然而當孫明玉俯身拆繃帶結時,長期隱藏於保守衣服中的豐胸,微微壓着他的左邊身軀,讓他享受到人世間的天堂仙境,心中直嘆幸福。
當然,拆繃帶時間不會長到哪裡,片刻拆解後,易龍牙就從仙境天堂跌回現實的人間。
並不知道自己給易龍牙吃了一下豆腐,孫明玉坐直身子,曲指輕輕敲了他額角,輕笑說:‘懶蟲快起牀。’
‘喔!’心虛的他,簡單明快地迴應。
面對孫明玉,他現在連一毫克的睡意也擠不出,倒是多得滿溢出來,只是若他知道跟隨孫明玉下樓會有什麼結果,可能就算不想睡,也會打暈自己,死命留在房中。
飯廳
‘小牙,你捨得下來了耶!’彷彿把昨天的事完全忘記,莉莎一如往昔,精神十足笑着跟他打招呼。
‘就是。’
隨着孫明玉下來,易龍牙來到飯廳上即找到自己的座位。對於諸女那沒事人似的狀態,他語帶無力地說完後,就是白了莉莎一眼,不過她倒是笑着接收,還跟他吐舌。
‘嘖……還是看看今天的早……唔?’
既是來吃早餐,自然要關心早餐,不過易龍牙敗在莉莎的熱情態度後,低頭一看,臉色即詭異起來,再望了望旁邊的姬月華,還有諸女的早餐,本來懶洋洋的神態陰沉下來。
他的早餐會比姬月華多不出奇,但豐盛程度,足有衆女的一倍,這纔是問題。他遲疑一下,即怪聲問道:‘你們……會不會給我太多了?’
‘怎麼了,不喜歡嗎?’聽到他的提問,一旁的姬月華就像早知如此,不見意外的反問。
‘不是喜歡不喜歡,而是很有問題,你們又在打什麼主意?’易龍牙表情僵硬的解釋着。
然而姬月華是搖頭嘆道:‘真討厭,給你吃多一點也不高興,唉!’
看見她的表情,深知她食量不大的易龍牙冷冷的道:‘那我全部送給你吃,看你還高不高興?’
‘這個沒所謂。’
‘耶?’
平時吃正常人份量也會嫌多的姬月華,倒是聳肩笑了一下,在易龍牙奇怪的目光下,續道:‘反正最後都是你來善後嘛,嘻嘻!’
對於她一臉的理所當然,易龍牙哭笑不得的罵道:‘我……嘻你個頭!不要把我善後的事,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罵完,他倒是回覆過來,道:‘你們也直說吧,究竟有什麼事?’
他這樣直接的詢問,衆女相視起來,似是在想應該怎麼說纔好,這無疑更堅定了易龍牙的猜想。
然而,在孫明玉她們的眼神交流下,反是希琳率先道:‘大哥哥,是這樣的!’
‘不會又跟你扯上關係吧?’易龍牙望住忽然講話的希琳想了一下。
而希琳則是在他的注視下,續道:‘因爲老師說要去露營,所以我們全班去露營,而且因爲是親子營,所以媽媽也會去,我們可以一起在外邊露營!’
‘啊……那很好。’
聽見易龍牙說很好,也看不出他的奇怪臉色,希琳可興奮的道:‘是的,很好喔!老師說可以玩遊戲,而且可以抓魚,還有營火會!’
‘真是節目豐富。’相較於希琳的興奮,易龍牙的語氣極度欠缺活力,死板的說着。
希琳看到他的茫然表情,皺眉略帶失望的道:‘大哥哥,你不明白嗎?露營而且有營火會喔!還有、還有……可以說鬼故事!’
聽見她的追問,易龍牙困惑地把視線移至衆女,顯然她們是瞭解怎麼一回事,但偏生不好直說出來,只衝自己投來或怪責或怪異的眼神,讓他摸不着頭腦。
‘大哥哥,你不明白嗎?’
‘唔唔唔……希琳,其實大哥哥腦筋不是很好,你到底想說什麼?’苦思了半晌,他最終選擇了放棄,完全猜不着她說的話,和自己有豐盛早餐有什麼關係。
‘笨牙!希琳的親子營,就是要你和拉彌加一道去!’他一挑明說出來,莉莎沒好氣的吼道。
‘啊,原來是這樣,不過剛纔她說的太複雜了,我怎麼可能聽明……等等!’一臉恍然之色,易龍牙高興希琳說話的用意不到片刻,即直喊‘等等’,轉頭望上莉莎,道:‘你說我要跟拉彌加參加親子營,爲什麼!’
‘別說笑了,我幹什麼要參加什麼鬼親子營!’這是他心底最直接的話。
‘沒爲什麼!就是希琳要你參加嘛!’
莉莎擺手一說,易龍牙的目光頓時轉回希琳身上。
‘你要我參加?’
‘嗯,是的,因爲、因爲……老師說可以帶兩個人去,大家都是說帶爸爸媽媽,所以我想帶大哥哥和媽媽去。’
‘本來我們也想去,不過我們不是男生,所以不能去。’此時,雪櫻有點晦氣的說着,她蠻想陪希琳玩的。
‘搞什麼,一早就要我動腦筋!’自敲了額角一下,易龍牙不安的說道:‘先不管男人女人,希琳說的親子營,是她學校那邊搞的特別活動嗎?意思是指一羣死小孩聚在一起傻笑耍白癡,又很沒良心地玩弄野外各種小動物的可悲活動嗎?’
‘誰覺得那活動會可悲耶?’
衆女詭異地睨視他,而不管他的理解爲什麼會大異常人。
菲娜好氣又好笑的道:‘具體而言,就是要跟其他小孩子和家長玩在一起的露營啦!’
不說明還好,一說清楚,易龍牙立時道:‘不、不要!我纔不要去!希琳,你給我換人!’
他口上反抗,心中更吶喊道:‘該死!我爲什麼要跟一羣死小孩玩在一起!’
對於一個討厭小孩的人來說,這種露營還真是個折磨。
‘不行啦!不是大哥哥不行,大家都是帶爸爸媽媽,一男一女的,而且我還說會帶大哥哥去的,你不能不答應!’
‘先斬後奏!’醒來不到半小時,易龍牙的驚訝倒是一波接一波,看着希琳稚嫩天真的表情,氣道:‘你何時學得這麼壞,未問過我就答應這種事!’
‘不、不是,我沒學壞,素清姐姐是這樣教我,她說這樣會沒問題。’看見易龍牙發怒,希琳嚇得供出幕後‘教戰人’。
‘素清?’一聽見熟悉的名字,易龍牙立刻望上凌素清。
但後者卻是捧着茶杯,心虛的別過了臉,冰冷的道:‘原諒我。’
真是蠻好用的三個字,高傲冰冷的她難得會這樣說。
易龍牙有氣卻不能發,呆了呆,慘兮兮的望上孫明玉,道:‘玉姐,你來說句公道話。’
‘這個……’本來想退開戰線,但以她領袖的身份可就滿難辦到,甫被問及,困擾似的一手按着臉頰,猶豫道:‘龍牙……其實偶然跟小孩子玩一下也無妨。’
這是不明言的拒絕幫忙。
莉莎此時插話進來嚷道:‘小牙,你就不要鬧彆扭,如果你不去的話,希琳會被同學取笑,而且……而且……’
心急插話進來,一時間莉莎可找不着而且什麼。
不過一直沒發話的拉彌加倒是接下道:‘……而且會被欺負。’
‘欺負?’取笑還好一點,但一聽到欺負,易龍牙神情由激動變得認真,道:‘希琳,你被欺負嗎?’
‘唔……嗯,那些男生很壞,常常掀女生的裙子,而且又拉女生的頭髮。’不瞭解欺負的意思指什麼,希琳紅着臉的說出了最在意的事。
而在她語畢良久,易龍牙本來認真的表情逐漸平靜下來,在衆女還奇怪地要問他有沒有事時,他淡淡的道:‘希琳,那我也去露營。’
‘你答應!’
對於他會突然答應,希琳和衆女都蠻驚奇。
然而易龍牙只是冷笑的道:‘當然,要是那些小畜生敢亂來,我就要他們好看,嘿嘿!’
直覺上,衆女覺得他搞錯了什麼,不,應是他想得嚴重過火,只不過難得他肯點頭答應,衆女是選擇不多問爲好,免得壞了希琳那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