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帝都,自古以來就是最爲繁華之地,真真地是車如流水馬如龍。
行走在路上,羽汐東張西望起來。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不可謂不新奇。水月山莊以外的世界,果然很精彩。
“冰糖葫蘆嘞——,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蘆。”遠處一個扛着糖葫蘆的小販扯開喉嚨吆喝着。
那是羽汐從未見過的東西,一個個紅紅的果子串成一串,上面澆滿了金黃透亮的焦糖,很容易便引得人食指大動。
“怎麼了?”風走在前面,感覺到身後的人沒有了聲息,嚇得不輕。回首便看見那人,怔怔地看着別人的糖葫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便折回身來問道。
羽汐看着那棒上的糖葫蘆,有些朦朧的影像便不經思索的從她腦子裡一閃而過。太快,她抓不住。心裡總覺得這些事情對她很重要,可是她卻一點頭緒都沒有,無論怎麼努力也想不起來,腦子卻一陣緊似一陣地疼。
風沒有等到羽汐的回答,卻看見她突然抱頭蹲在地上。
“怎麼了,小七。”他騰身向她奔去,心突突地跳着,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這樣。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希望羽汐千萬不要有事。
這些天的相處,他們已經彼此熟稔。羽汐雖然不肯透露自己的名字給他,卻要他叫她小七。小七,這個傻丫頭,這是少主的專屬,她卻允許他叫。她是真的把自己作朋友的,可是自己呢?自己卻對她隱瞞了一切,欺騙着她。
風想起自己對羽汐的欺騙,就心痛如割,如果羽汐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點什麼問題,這一輩子,他都不可能原諒自己。
“不知道。風,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從我腦子裡劃過,可是,太快了,我抓不住,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想不起來……”羽汐抓住風的雙臂,眼神散亂,臉色蒼白的讓人心疼,“爲什麼?爲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風,你知道嗎?我很難受。心裡空空的,像
有一個很大的洞,無論我用什麼去填也填不滿。”
“我知道,我知道……”風無措地扶着羽汐的肩,只能用這樣的一句話安慰她,“沒事的,你放鬆,一會兒就沒有事了。”
風聽到自己空洞的安慰,充滿了一種無力感,他是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幫助她,哪怕給一個能夠讓她的眉頭稍微舒展一點的安慰也好啊!
羽汐的無助他看在眼裡,卻疼在心頭。可是,他卻無能爲力,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幫助她。四年來,少主又何嘗不是一直在努力。他一有時間便一頭扎進藥廬,研究着那些藥物。雖然他從不曾說過這是爲了誰,可是任他們四人再愚笨,也猜得出來,這跟羽汐有莫大的關係。
少主爲了這位妹妹,已經開了很多的先例了。不但破天荒的召集他們四人同時隱於暗處保護她,更是放下手頭上的所有事情,跟百里師傅潛心研究醫學一年之久。
少主從十一歲開始就身挑重擔,南方七省的事情全是他一手策劃。一年當中只有一小半時間是用來學習武藝和研究醫學五行兵法的,其餘的大部時間則在全國各地巡查。他不但要兼顧南宮家的生意,暗地裡更是要操縱整個逍遙樓。他幾乎沒有什麼時間留在水月山莊,可是自從羽汐進了水月山莊之後,少主總是會盡量留在山莊裡。對外面的事情,能搖控的一般都是搖控,只有那些迫不得已,必須親臨的,他纔會踏出山莊,親自處理。他們都清楚小姐在少主心中的地位,四年來都兢兢業業地守護着她。在他們看來,羽汐的命已經和自己聯繫在一起了。
所以,羽汐絕不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哪怕是爲了少主,他也不能讓她出事。想到這,他一手抵在羽汐的後背上,手裡一催,源源不斷的真氣便在羽汐的體內遊走起來。很快,羽汐的神情開始平靜,蒼白的臉也慢慢恢復紅潤。
周圍已經聚集了一圈看熱鬧的人,人們都不由得紛紛猜測,兩個漂亮的公子
哥到底是在幹什麼,爲什麼會蹲在地上半天不起來。人羣外,有兩個人把風的一舉一動看得分明。
“四爺,那個黑衣男子的功夫看樣子很了不得。”一個書僮模樣的清秀小廝,小聲地對身邊一個錦衣華服,一身貴氣的少年說道。
那少年眉眼濃黑,臉上的稚氣都似乎還未脫盡,但是氣度卻很雍容,讓人不敢小覷。
“唔。”他輕輕地哼了一聲,表示認同。
那小廝得了鼓勵般地又說道:“在京城這塊地界上,凡是有頭有臉,功夫又深的人,奴才都識得,卻從未見過那個男子,他莫不是,從外地來的?”
那少年收回打量風的眼神,瞅了一眼眼前的小廝,慢悠悠地說道:“魏寶,你平時是不是很閒得慌啊?還是爺交給你辦得事情太少了。”
“沒有,沒有,四爺,我平時很忙得。您也知道,平時奴才經常到宮外辦差,難免會略略聽到一些傳聞的。嘿嘿嘿……”魏寶腆着一張笑臉,討好地說道。他可不能讓四爺知道,他平時趁着辦差之餘,總是鑽到各個茶館、鏢局去探聽江湖秘聞,然後再回到宮裡去,到漂亮宮女們面前吹噓賺崇拜。
“哼。”承鈺只在鼻子裡哼了一聲,這解釋他自然不信,卻也沒有真想去責備這個總喜歡開小差的跟班。
魏寶看到承鈺並沒有生氣,知道四殿下這次又縱容了自己一回,心裡便不由得得意起來。自己從小陪着四殿下一起長大,那情份自是不同。殿下嘴裡不說什麼,哪一回不是把好差事都交給自己。知道自己嚮往宮外的江湖世界,便把可以出宮的差使都交給自己。
魏寶只當承鈺如此安排是爲了顧念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卻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承鈺如此安排,除了對魏寶的另眼相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想通過魏寶的眼多去了解一些外面的世界。那個叫江湖的地方,是魏寶魂牽夢縈之處,可又何嘗不是他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