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這次死裡逃生,雖然無意之中進去了天幕之境,把我困在了這一片荒涼的沙漠之中。
但是還好遇到了負屈的兄長,同爲陰間十大陰帥之列的含冤。
至於他們兩個人同時把我的玄鐵血劍認作鍾馗老爺的斬妖劍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記得負屈也曾經說過,我的玄鐵血劍跟鍾馗老爺及其相似,唯一差一點的地方便在於我的玄鐵血劍好像少了一些什麼似的。
含冤拿着我的玄鐵血劍端詳了好久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而這把劍也是老大留給我的。
我所知道的就是,這把劍是老大的老頭子在湖南一處洞口所得,當年他救下了被玄鐵血劍反噬的柳七玄才得了這把劍。
之後,他在這把劍上刻下了一道斬妖符,從此這把劍成爲了茅山七寶之一。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說道。
含冤點了點頭,深深地嘆了口氣:“看來,要想知道事情原委,非鍾馗老爺親自過目不可了。”
我嚥了口唾沫:“含冤大哥,你的意思是鍾馗老爺會來見我?”
“我有預感,此劍跟斬妖劍必定有所關聯,所以冥冥中一切都有主宰。”
“那鍾馗老爺會不會很兇?”我聽說鍾馗老爺可是一副暴脾氣,比那個大黑臉,黑無常還要暴,八爺說話已經讓我心驚膽戰了,更別說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了。
含冤笑了笑:“其實,鍾馗老爺並非你所認識的那樣,他的確兇猛,但是那只是對惡鬼。”
我點了點頭:“對了,含冤大哥,你們的名字這麼古怪,是不是有什麼故事?”
當我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原本還笑意滿滿的含冤頓時拉長了臉,一臉悲傷的表情。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個的。”我說道。
“沒事。”他揮了揮手:“都過去這麼久了,一些事情我早忘記了。含冤負屈,乃是常人難以忍受的,可是我們已經揹負了一生,甚至幾百年之久,早就看得風輕雲淡了。”
我安安靜靜地聽他繼續說下去。
原來,含冤負屈在生前乃是唐朝人士,含冤習文,負屈弄武。具體的名字他們皆已淡忘,可是那段恥辱罵名卻在他的心中難以磨滅。
兩人自小懷有一身抱負,希望能夠大展一番事業。
於是進京趕考,巧合的是,含冤負屈成爲了同一屆的文武狀元,譽滿京城。
後來的生活一片安寧,但是那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安逸的日子並沒有過去多久。
含冤成爲了當朝的刑部侍郎,負屈成爲了大將軍。
那時正值楊貴妃的全盛時期,安祿山之變即將來臨,而他們兩個也成爲了歷史陰謀下的冤魂。
一年,負屈領兵出戰,那安祿山有意推薦他爲元帥。
其實,這一步棋的後招乃是兩步。
第一種情況,安祿山想收買負屈。
第二種情況,負屈跟安祿山做對。
後來,負屈選擇了後面一條路,於是安祿山開始決定打掉這個眼中釘。
他故意層層剋扣負屈的軍餉,讓他軍心渙散,然後又派人把負屈呈遞上去的奏摺攔截下來,一通亂改之後,就構成了一個妄加之罪。
再加上楊貴妃的一通挑唆,負屈被召回了京師,以通敵賣國之罪打入了天牢。
這也只是計劃的一部分,還有一個含冤在朝,而他早就是安祿山的肉中刺了,因爲以他爲首的朝中正義之士早已形成。
他多番連同朝中重臣上諫唐高宗以江山社稷爲重。
接着安祿山一番扭曲事實,加上楊貴妃早已對含冤心存不滿,這含冤便隨着負屈鋃鐺入獄了。
我聽了之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雖然他縮短了很多經過,但是他們有冤無處申的痛苦我已經明白。
“那後來呢?”我問。
後來,含冤負屈下到地府,閻王憐其兄弟二人忠義,加上鍾馗老爺求情,這才法外開恩讓他們兩個人跟了鍾馗老爺。
因爲他們兩個的姓名早已在生死簿上抹除了,所以鍾馗老爺就給他們取了含冤負屈。
一來,希望他們能夠爲含冤負屈者伸張正義,二來,希望警醒世人不要聽從妖言,盲生冤屈。
“好了,我的故事說完了。”含冤嘆了口氣說道。
我點了點頭,還沉思在他的故事之中,也許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受到一些冤屈。
大的,小的。有時候這些冤屈會讓我們覺得氣憤,一時間難以自控。但是要知道,世間還是存在天理的。
就像這含冤負屈兩兄弟一樣,雖然含恨而終,但是卻成爲了陰間十大陰帥之列。
也是從那以後,他們兩個人的名號在陰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成爲了類似於黑白無常一般的存在。
而且,他們兩個人的本事絕對比黑白無常還要厲害許多。含冤滿腹經綸,是實至名歸的智多星,而負屈武藝超羣,早已成爲了陰間的強者。
聽說,當年鍾馗老爺平定陰山萬蜮就是讓他們兩個做的先鋒,可見他們兩個人的本事。
“那含冤大哥,能帶我出去嗎?我還有急事。”我說道。
“不行。”他搖了搖頭:“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三隻跑出來的惡鬼,如果不抓回去我就沒有辦法交差。”
“好,那我先幫你抓到那些惡鬼。”我說道。
含冤笑了一下,然後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你?”
“怎麼?”我不服氣了,這傢伙怎麼還看不起我了:“我可是陰陽先生。”
“得了吧。”他揮了揮手:“還是太年輕啊!”
我不服了,然後調動心神,只感覺自己的胸口處一點溫熱化開,仙骨的力量頓時被我激發了。
他眯了眯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我:“好強的靈力!”
我得意地笑了一下:“怎麼樣?這下夠資格幫你了吧?”
他無奈地笑了一下:“要幫忙可以,不過你得聽我的。”
“沒問題!”我毫不猶豫地答道,我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裡,然後去找鶯兒,可是我又沒辦法離開這裡,所以只能希望含冤儘快完成任務帶我出去了。
“那具體要怎麼抓那些惡鬼呢?”我問。這荒漠及其廣大,要從這麼大的一片空間之中找出這三隻惡鬼,無疑就跟大海撈針一樣。
“放心,我有辦法。”他微笑着,從懷裡取出了一包東西,一打開,竟然香味撲鼻。
“狗肉?”我疑惑地看着他,想不到他也要用這種辦法引出惡鬼。
“不錯,還有呢。”他繼續取出一小壺酒說道:“這三隻惡鬼,現在估計已經是飢腸轆轆了,只要我用上這兩樣東西,還怕他們不出現嗎?”
這也對,惡鬼的鼻子可是比狗還靈,再加上荒漠之中什麼東西都沒有,它們對食物就會更加靈敏。
一提到食物我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其實我早就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了。
“再忍一忍,剛剛爲了救你,我已經用去了一小塊狗肉和水,等出了這裡,就有其他食物吃了。”含冤說道。
無奈,我只好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讓我的五臟苗受委屈了。
再休息一會兒,我們就開始準備設下狗肉**陣,把那三隻惡鬼招來了。
按照含冤的計劃,他讓我一個人烤狗肉吃,因爲,三隻惡鬼認得含冤,如果沒人也不行。那三隻惡鬼也同樣會起疑。
只有我這個陌生的面孔出面它們才能毫無顧忌地衝上來搶奪食物,這樣含冤就有辦法把它們一網打盡了。
我在周圍找了一些幹樹枝然後燒了一點火,其實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柴火能夠燒起來,不過還好有小火這小東西在。
這小傢伙就相當於一個用不完的煤氣罐,而且還是能夠自由移動的那一種。
我把狗肉插在了玄鐵血劍上面,其實我老不願意了,這血劍相當於我的兄弟,我怎麼可以讓它遭罪,但是沒辦法,一時間也找不到其他的工具,所以只好暫時委屈它一下了。
狗肉在小火的燒烤之下散發出了誘人的香味,我一邊烤一邊嚥着唾沫,能看不能吃,也太折磨人了吧!
我又把含冤事先準備好的酒打開了然後小心地倒在了狗肉的上面繼續烤起來。
這狗肉沾上了美酒,再經過烈火這麼一烤,那香味,誇張點說,就算是十里之外都能聞到。
突然,我感覺到了有一些惡意飄蕩在附近。於是我趕緊調動三魂的力量努力地感知起來。
看來沒錯,果然是那三隻惡鬼靠近了這裡,只不過還沒有弄清楚情況,所以不敢貿然出現。
我假裝嘆了口氣:“嗨……想不到這次從陰山跑出來卻掉到這個地方,不過還好事先帶了一些酒和狗肉,不然要餓死在這裡了。”
這些話我當然是說給那三隻惡鬼的,如果我不說明一下,只怕它們未必敢近身來搶食物。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它們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於是我把狗肉暫時拿了起來:“嗨……終於好了,可惜只剩下最後一點了,吃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就在我這句話說完的時候,噌!噌!噌!三個鬼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