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我擔心地問道。
“可能是我多疑吧。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說。”她扭捏着。
“你要不說我就掛了。”我不耐煩地回道。
“別。我說。”她急忙打斷我:“我覺得店裡面不乾淨,老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店鋪裡面。”
我愣了一下,看來先前我也有同樣的感受,保不齊店鋪裡還真有什麼歪乎邪乎的東西呢。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它暫時還對鶯兒構不成威脅,不然它早就對我和鶯兒下毒手了。
“你這樣。這幾天我讓徐天宇來陪你。”我說道,起碼有老徐在會好一點。
“嗨,別提他了。這傢伙。”她嘆了口氣。
我疑惑地問道:“他怎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練什麼法術去了。整個人幾天下來老了十幾歲了,額頭上都出現皺紋了。”她說。
我沒有想到徐天宇這傢伙會爲了練所謂的銀符搞成這樣。看來,這天道還是一貫如此公平,想要得到別人沒有的東西,就要捨去一些東西。他想要修成銀符,自然壽命也要遭到折損。
“對了,四葉草長勢怎麼樣?”我先撇開他的問題問道。
我挺喜歡這株草的,畢竟跟我還蠻有緣的,而且我老早就打算好了,等到它開出四片葉子的時候,我就把它送給鶯兒。
“老樣子吧,葉子還是一片。”她膩煩地說道:“你確定這是傳說中的四葉草?再說了,哪有一片一片慢慢長出來的。”
“那當然是了。”我回應道:“這可是我在過道的牆縫裡扣摟出來的。”
她呵呵地笑了起來:“牆縫能摳出寶,你當‘冒險島’啊?”
我頓時無語了,但被她這麼一說笑心情卻是好了不少。
“喝……”她深深地打了個哈欠:“我困了,要睡了,記得戒菸啊。”
她掛了電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長舒而出,好好地讓自己的神經稍微地放鬆了一些,這兩天以來,爲了找殭屍我可沒白跑。
一直都是我和珠哥還有許浩三個人分擔着這項任務,也沒有人幫忙,我沒在電話裡跟鶯兒提這裡的事,畢竟我不想讓她擔心。
走着走着,天已經黑了。出來也有些時候了,我打算先回去。
“啊啦!~啊啦!”那個啞巴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朝我一個勁兒地喊。
我回過頭去,自從上次在大堂裡被許浩呵斥之後她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但現在怎麼又來找我。
我一直覺得她好像有什麼事想要告訴我,從第一次來福地村就這樣了
。雖然珠哥和許浩說她不過是一個瘋婆子,但我不這麼覺得,而且也經過了玉靈的證實,她的三魂七魄還是健全的。
上次見到她,她臉上有不少傷,現在已經好了大半了,不過上次她可是對我和珠哥唯恐避之而不及的,現在又主動找上我,一定有什麼事。 шшш◆ ttкan◆ ¢ ○
我好奇地停下來想看看她究竟要幹嘛。
“啊啦!”她對着我點頭,然後拉了拉我的胳膊,用右手指着福山然後大叫起來。
接着,她又齜牙咧嘴揮舞起手指,然後雙手前伸開始模仿殭屍跳。
“你是說殭屍就在那座福山?”我激動地問道。
她急忙連續發出幾個嗯並不住地點頭。
我一激靈,拍了下腦袋,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殭屍要養傷,福山槐樹成羣,養陰聚邪的絕地。它自然會躲到那地方上去了。
“啊啦,謝謝你!”我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她,但索性就叫她啊啦來得乾脆點。
我謝過之後,打算轉身回去收拾東西上去找殭屍,但那個女人抓住了我,好像還有什麼沒說完。
於是我停下來仔細地看着她比劃。
只見她用手指了下我,然後指了指我旁邊,伸出兩根手指,應該是想說我和珠哥兩個人。
接着,她將手指倒着,不斷地交替着,就跟我和珠哥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
我看着比劃的練個手指嘴裡吐出一個字:“走?”
她連連點頭,興奮起來。
“你是要我和珠哥離開這個村子?”我問。
她繼續點着頭。
“爲什麼啊?”我問。
要知道現在十三叔還在生死邊緣,何況殭屍的事還沒有擺平,我怎麼能一走了之呢?
她聽到我問爲什麼,心情更加激動。接着又開始比劃起動作。
她先把臉遮住,然後又扮起牛角的手勢放在頭的兩邊。
“不明白,是牛頭馬面嗎?”我問。
她急得跺了一下腳,然後開始深思起來,好像在思考怎麼表達才能讓我明白。
過了一會兒,她露出高興地神情,然後右手握拳做出一個拿杯子喝東西的動作。做完這些,她使勁地擺手。
“不要喝酒?”我試着猜測。
她失望地搖了搖頭,幾個動作下來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我要抓緊時間去找殭屍了,你自己小心,記得晚上不要出門鎖好門窗
。”我提醒道。
她還想說些什麼,但我比較焦急於就十三叔,所以謝過她之後就離開了。
我飛快地回到了十三叔家裡一進門就喊:“找到殭屍了!”
珠哥和許浩都在屋子裡,十三叔此時泡在藥缸裡,但已經清醒了。
“找到了?”珠哥激動地問我。
我嗯了一句,然後吩咐他快點去準備傢伙,馬上上山,不能等到它復原了才行動,在這十三叔的傷勢已經不能再拖了。
“先生,麻煩你們了。”十三叔微弱地說着。
我搖了搖頭:“十三叔好好休息,您放心,我是正統的陰陽先生出身,抓殭屍可是本行。”
他看着我,眼睛波動了一下。
“對了。”我提醒道:“許浩你留下來照顧十三叔,記得要不斷地運動他的肌肉,還有藥缸每三個時辰換一次,直到我拿棺材菌回來爲止。”
他點頭嗯了一句然後提醒我要小心。
我和珠哥準備好傢伙就出發了。
“帶糯米了沒有?”我問道。
“必須的。”他推了推眼鏡答道。
我和他踏出院子,天上的月影明晃晃的,“今晚農曆幾號?”我問。
“十五吧。”他答。
十五,說來又到了和老大見面的時候了,但今晚可能不行了,不過還好我和他還可以發兩條“陰陽短信”。
天黑以後,福地村沒有半點的燈火,除了月光,我想那些村民早已睡下了。我挨着凜冽的寒風,不禁寒意襲透全身。
我和珠哥一路沉默地來到了福地的山腳下。玉靈又再一次提醒我不要上山,但我已下定了決心,所以,不管這座山到底有什麼古怪我都要上去一探究竟。
山腳下有一座碑,上面刻着“福山”。我們沒有過多停留,急忙地沿着一條小路走。
其實也算不得路,因爲我們發現這座山根本就沒有什麼山路可言,我們走的無非是岩石,有岩石。而且先前十三叔說過,這座山除了槐樹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的植物生長。雖然現在是晚上,但我依舊能感覺到霧氣不斷地在周圍流動。
我們襯着月光慢慢地邊走邊探,不算很陡的山,而且還有一棵接一棵的槐樹可以抓住。
爬到半山腰左右的時候,我和珠哥稍微地休息了一下,雖然現在還沒有感覺到什麼奇怪和危險的地方,但保不齊危險就在上方,所以要養精蓄銳一下,不然爬到上面不用和殭屍搏鬥就已經撲街了,那死的也太冤了吧。
“喂,二舅
。”珠哥小聲說道。
“嗯?”
“你有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兒?”他表情凝重地問道。
原本只想一味地往上爬,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現在被他這麼一說,我就急忙試着閉上眼睛感知起來。
我這一感知可不得了,感覺周圍有好多的靈魂體在四周遊蕩。
我拿出柳葉來:“珠哥,開陰眼。但是你要有心裡準備,很可能見到那玩意兒。”
顯然,我對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原本以爲他會開始害怕起來,但我忘記了這貨是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傢伙,聽說要開陰眼,馬上伸出手興致勃勃地從我手上搶過柳葉,然後嘿嘿地笑着抹柳葉。
開了眼之後,我發現了周圍的鬼魂太多了,有吊在槐樹上的,有趴在地上的,還有飄浮在半空中的。
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遊蕩的鬼魂,我一時間竟也有些心慌了,要是它們一起朝我和珠哥撲過來,那我和珠哥的小命毫無疑問就得在這福山交代了,然後屍體“化作春泥更護槐”。
“哇……”珠哥發出一聲感嘆:“太壯觀太特麼地刺激了!”
我頓時無語,這傢伙這是人類嗎,知道你比較反人類,但至於反得這麼徹底麼?
漸漸地,我發現,雖然鬼魂多得就跟不要錢似的,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它們只能稱之爲:孤魂。“孤魂野鬼”的孤魂。
這裡有必要說明一下,道家常有“三魂七魄”這麼一說,三魂乃是指:天魂、地魂、人魂,古時候也稱:胎光、爽靈、幽情。還有的教派稱爲:主魂、覺魂和生魂。七魄是指:喜怒哀懼愛惡欲。
三魂在於精神中,七魄在於物質,所以人身去世三魂歸三生路,七魄隨着肉身消失。
而孤魂野鬼解釋起來也簡單。就是失去肉身,三魂不全的鬼魂。他們或缺天魂或缺地魂,缺失了就成不了有自主意識的鬼魂,就會像“智障”一樣終日無所依。這就稱之爲:孤魂。
所以,我自然不用擔心他們會對我展開攻擊,不過要是心術不正的人發現了這座名爲“福地”實爲“鬼山”的地方的話,這些鬼魂可就會被他們抓去煉成“陰兵”害人。
我和珠哥都開了陰眼,休息之餘,看着面前的那些“智障”在做些莫名其妙的傻事一時間竟然忘了往上爬。
就在我們休息的時候,從山頂上突然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在這陰森的鬼地方顯得特別駭人。
那聲音不遠,迴盪在上頭,激盪着我一顆不安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