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觀望着四葉草的成長中過去了一個星期,再下去我的生意已經敗落了,雖說不急用錢,但花費要用啊。
我無聊地坐在椅子上,珠哥他們已經放假了,除了珠哥還不想回去,二哥和隆哥都回去了。鶯兒還是老樣子,上次說起,這小妮子最近是越來越困,奇怪的是,她也沒有幹什麼,又沒有熬夜,但就是困,到傍晚就想睡覺了,一睡就很死。
“二舅,有大活兒!”徐天宇一腳邁進你了店門一邊高興地喊道。
“什麼活兒?”我問。
“看風水。”他說道。
“誰啊?”
“二舅先別急,客戶下午就會上門來談。”他坐下說道。
我點了點頭,總算有一個像樣的活了,自開張地一個多月一來,不是買點紙錢的就是買個佛像的,而且還都是街坊鄰居的光顧,現在總算有一個能一展身手的機會了。
不過,這次的生意是看風水哎,我可不精通這個,文言文打小就是不及格的,趕鴨子上架也得滾軲轆似的掉回下去。
哎,有了,我身邊不就有一位太極貴人嘛,有他在還怕不行嗎?
我暗自定下主意,這次就讓珠哥出馬,我去幫他打打下手就好了。
可是當我再看徐天宇的時候時候,着實唬了一跳,這傢伙怎麼會這麼憔悴。這才半個月沒見,怎麼老了這麼多。
“天宇,還在修煉銀符麼?怎麼會老這麼多?”我問。
他嘿嘿地笑了一下:“天道又豈是常人能夠輕易窺探,我想要比常人擁有更多,自然就需要失去一些東西,這是天數。”
這傢伙真是瘋了,練什麼銀符,本來我們學道之人就要承受五弊三缺了,現在他又要因爲學習更高的符籙消元減壽的。
“練成了嗎?可別害了自己。”我說。
他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摸着鼻子說道:“沒那麼容易,紫符已經很難了,這銀符我已經從十三歲開始修煉的,現在纔有一點小成,但距離成功還有一段距離。”
我點了點頭,這傢伙對道術真是着迷,比起他我真是自嘆不如,雖說我現在能書紫符了,但也就三四種,最熟練的就是掌心雷了,看來我自己也要加把勁了,把那本《三才秘術》學透。
“哎,這是?……”徐天宇指着桌子上的四葉草問道。
我笑了一下:“哦,四葉草,就在店鋪旁邊採回來的。”
“四葉草?可是爲什麼只有一片葉子?”他皺着眉頭問道:“而且我感覺這株草好像有什麼非常人的東西。”
我笑了一笑,不就一株草嗎,而且又不是像真正傳說中的四葉草那樣稀罕
。
“說不清,不就一株草麼,不用太在意。”我說道。
他點了點頭,繼而說道:“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下午客戶就會來,你要把握好機會。”
我嗯了一句然後跟他揮手道別,這次要多虧他幫我介紹了第一單的大生意了。
因爲這次是爲人看風水,並不是我的擅長,所以我call了珠哥過來,有他這個太極貴人在,還怕生意不成嗎?
這小子依舊對我很厚道,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並急忙趕到了店裡來。
我簡單地跟他說明了一下情況,他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你不打算回去過年?”我問。
“沒事,跟着你就算打工了,家裡人那說一聲就行。”他點頭說道。
不愧是我中意的男人,就是爽快!
大概下午兩點左右,徐天宇所說的那個客戶就來了。
那人一進門就有一副富豪的氣息吹進來,他身穿華麗的皮衣,夾着黑皮公文包,梳着油光閃閃的分頭。天庭飽滿,肥頭大耳,標準型的國字臉。
“誰是這裡的先生?”他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急忙推了一下珠哥,他會意趕緊笑着臉迎了上去。
“我是我是,您請。”他陪着笑說道。
“老闆您好,我是他的弟子,您先請坐。”我在珠哥後面笑嘻嘻地說道。
三人坐定,我在旁邊給他倒茶。
“五行說來生註定,三分心相又乾坤。”珠哥大有深意地擺起譜來。但可惜他好像擺錯譜了人家是來求風水的,可不是看相算命的呀!
“先生,我不是來算命的。”他說了一句。
“哦。”珠哥假裝鎮定地比出右手食指揮舞了一下,又念出一句古文:“風水寄得旺,富貴不可算。”
我懷疑他這句是現編的,造作成分太明顯了。
但那個富商並沒有什麼反應,而後直接從包裡拿出一筆錢,對我們說道:“我叫許浩,這是定金三千,明天就來我公司看風水,具體情況到時再說。”
說完,他就直接把錢和一張地址拍在桌子上走了,也沒多說兩句。
“就這麼簡單?”珠哥轉過臉疑惑地看着我。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不用多費什麼口舌就能拿到三千塊錢,嚐到一點甜頭之後,我就更有理由相信,這次讓珠哥看風水,保管錯不了。這生意做得,乾淨!利落!漂亮!
“珠哥,晚上先要補補功課,明天可不能含糊了,這可是大買賣啊
!”我興奮地向他說道。
他淡定地哦了一句,然後呡了一口茶,波動了兩下彎彎的眉毛:“你不覺得錢來的太容易些了嗎?”
我點了點頭,的確如此,雖說對方是富豪,根本不會在意那三千塊錢,但他是談生意哎,生意人可是精打細算的,怎麼會談不上兩句就拍桌子決定下來。
我嗯了一句表示贊同。他繼而推着眼鏡開始思考起來。
他就是這樣,凡事都要像個明白,不像我老是稀裡糊塗的。
“只有兩種可能。”他必出兩根手指對我說道:“一種就是,他被我的真誠所打動,以及我的博學和美貌而折服,第二種就是,這是個棘手的活,他已經找了很多人都沒解決。所以一上來就跟我一點甜頭,讓我們有點準備。”
我無奈的笑了起來,這第一個分析簡直就是臭不要臉,這第二個還算靠譜一些。,“那珠哥,你明天有把握麼?”我問。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徒弟,好歹我是有六條慧根的。”
靠est!這傢伙竟然敢佔我的便宜,不過想想也確實如此,在玄學上的天分我還真是被他“狂甩了六條紅燈街”。
看他那麼自信我也就無話可說了,就等着明天看他的精彩表現了。
第二天的時候,我就按照他留下的地址找了過去,那是一家大公司,我向大堂經理說明了來意就被一位小姐領走了。
我對珠哥特別無語,那小姐在我們前面走的時候,身穿淺藍色的制服,水蛇一般的腰一扭一扭的,真是攝人心魄,勾人又勾火。珠哥這傢伙邊走還邊摸着下巴笑嘻嘻,一臉的找抽相。
“到了,許老闆就在裡面。”她說完就扭頭走了,珠哥笑着看着我,還舔了一下嘴脣,然後敲了下門。
許老闆把我們領了進去,坐在了沙發上,他剛要開口,珠哥就制止了他。
“等一下,許老闆,你先聽我說。”他笑嘻嘻地說着。
許老闆沒有答話,饒有興致地看着珠哥,我也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幹嘛。
“正所謂,得一風水聚四方財。”我急忙拉過他在他耳邊問:“哪本書上說的。”
“現編的。”他扭過頭來說道。
然後他嗯哼地咳了一下,裝作深沉的一隻手揹着,一隻手放在胸口。
“我一路走上來,發現許老闆的公司存在許多問題。”他說。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一路上來不是盯着那小姐看嘛,能有什麼問題?身材不夠料?
暗暗地想着這些疑惑,我看着珠哥一臉的胸有成竹
。
“哦,那你說來看看。”許老闆略微吃驚。
“嗯,詩云:南來大路正衝門,速避直行過路人。急取大石宜改鎮,免教後人哭聲頻。”他說道:“這是我進門前發現的,老闆你公司的正門正衝着一條人行橫道,此爲大忌,解決地辦法就是詩中所言,取一大石,刻上‘泰山石敢當’幾個字,放在公司五步之遠,與人行道相對。”
他點了點頭示意珠哥繼續說下去。
“其二,楊公有云:巽水一勺能救貧。但剛剛我在經過三層大廳的時候,也就是整棟樓的巽位,沒有看到水池裝飾,或者任何得水的物件。要知道,‘巽位有風無水必封’。這也是一大忌。”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珠哥就像在背課文一樣地說着那些我根本聽不懂的文言文,但是他的講解確實挺有道理的,而且我看許老闆的反應倒是蠻好的,微微地斂着笑。
“還有麼?”許老闆問道。
珠哥笑了一下:“還有一個就更是小兒科了。”
他說完,起身慢慢地走到了辦公室的右角,那邊供奉着一個關公,只見他將關公轉動了一下位置。
“漂亮!”許老闆站起來鼓掌:“看來,這次請對人了。不錯,這三個問題其實在建公司的時候有人解決了,我特地又弄出來,就是爲了看看你們到底是真材實料還是騙吃騙喝的神棍。”
他一改原本嚴肅的態度,對我們熱情起來:“先生請坐,我這就跟您說說公司的情況。”
珠哥拱了拱手,推了一下眼鏡:“其實這都沒有什麼的呃……”
他坐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問他那關公是怎麼一回事兒,他們兩個是看明白了,我可還迷糊着呢。
“小鶴,師傅告訴你怎麼一回事兒。”他佔了我的便宜擺起架子來:“你沒聽俗語有云嗎?安神裝位,神皆有其界,關公不向東,女人不可動,觀音不奉肉,衆神不對廁。”
靠est!這是俗語麼,根本就是半文言文嘛,但我還是大致聽懂了,關公因爲痛恨東邊的東吳所以自然神位不能向東,而且也不能讓女人摸,觀音吃素不能用肉供奉,所有的神像都不能對着廁位。
我感覺珠哥的形象頓時高大了起來,這傢伙好厲害。
看來,這次的大買賣就要被這位絕頂聰明的風水師“太極貴人珠”給收入囊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