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了地上擡起頭,轉移自己的視線回去,看到了兩條蛇糾纏在了一起,沒錯是兩條蛇,一條大花蛇和一條小黑蛇。
此時徐小夕已經趁機把那株草拿到了手。
“這是……”她問。
我再仔細地看着那條蛇,結果發現原來是黑姐。我興奮地喊出了聲:“黑姐,你怎麼在這兒?”
前些時候因爲珠哥的事被族長等人誤會,所以出於對它安全的考慮我把它丟開了,但是就是不知道它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一出現還救了我一命。
但是現在它的處境也不容樂觀,那條蛇好像比它還要兇殘一些,黑姐根本就被它時刻壓制着。
突然那條毒蛇直起了身子,然後血口一張,毒液似乎就要從兩顆尖牙中噴射出來了。
我大喊一聲小心,但是黑姐似乎並沒有打算退縮的意思,呆呆地立在它的對面,只見毒液飛濺,但是黑姐的周遭突然閃出靈光直接就把那毒液給彈開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黑姐已經恢復了。
那毒蛇被它反擊之後失了氣焰然後甩動尾巴竄進了草叢中。
“黑姐。”我高興地把它抱在了懷裡,它乖巧地用蛇頭撫了撫我的臉頰。
“你是不是恢復了一些靈力?”我問。
它點了點蛇頭,表示肯定。
這麼說來用不了多久它就能重新恢復人形了,現在它給我的黑衣已經在被我弄壞了,它恢復之後少不得得重新修煉了。
說來,我還是挺對不起它的,它不過是聽了柳七玄的一句話就爲了我出生入死的,甚至就算自己已經虛弱成了原形也尚是如此。
它彷彿看出了我對它的愧疚之意,衝着我吐着信子,然後點了點蛇頭。
徐小夕在一邊看着,然後眉頭微蹙,女孩子都怕蛇。
“我可以摸摸它嗎?”她問道。
我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這傢伙又要搞什麼名堂,她不是怕蛇嘛,現在怎麼又主動提出這個要求。
“啊。隨你便好了。”我回道。
她小心翼翼地靠上前來,然後伸出了自己的用手微微顫抖地朝着舌頭摸去。
突然,原本溫和的黑姐不是道爲什麼朝着她的手咬去了,只不過還好徐小夕反應夠快纔不至於被咬中。
我不解地看着黑姐:“黑姐,她沒有惡意。”
黑姐依舊對她發出警告,只要她敢再靠近就還會毫不客氣地進行攻擊。
徐小夕一臉錯愕地看着黑姐,過了一會竟然由驚嚇逐漸轉爲了憂傷。
“就連你的蛇都討厭我麼?”她說道,語氣是那麼地低沉,但是卻直擊我的心臟,我覺得我是不是在無意之中傷害了她。
“那什麼,可能和你比比較生吧,別介意。”
她呆呆地看着我,好像十分地不甘心。我也不知道這黑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不過可以清楚地一點是,黑姐雖然已經被打回了原形,但是意識還在,不然就不可能記得並且一次又一次地幫助我。
爲了不在這個情況上繼續糾結下去而浪費時間,我首先打破了沉靜:“那個,我們快回去吧,珠哥還在等着我們呢。”
於是,我把徐小夕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抱着黑姐就尋着下山的路走回去了。
現在已經是四點左右了,月亮已經要隱匿到山下去了,霧靄已經越來越濃,空氣的溫度也已經漸漸地變冷。
“你就到這吧。”我對徐小夕說道。
她低頭沉默不語把手上的‘琴心三疊’放在了我的手裡。
“你先進去,不然被你爺爺發現了就不好了。”
等我說完她慢慢地轉過身去,我目送着她的背影,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回過頭來:“今晚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我起先怔了一會兒,然後開始思考,她爲什麼說這話?難道說是因爲她已經想通了所以打算放棄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但是我就怕是另外的一些可能,因爲我可不能辜負了鶯兒,即使一輩子出不去這裡,即使肉身在這裡腐化,我的魂魄也要和她期遇。而我也更不想傷害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
我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她的用意,然後在她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我就轉身向勞升那兒跑去了,不過我知道,她的目光並沒有因此而停滯,還在門後面一直目送着我。因爲我的感知,對女生這種生物由來已久的感知,她們的細膩,她們的多愁善感。每一分柔情,我都能夠注意到。
希望這不是一個悲劇的開頭,我一路想着。
沒用多久,我就跑回了勞升的家裡。他已經幫我延緩了珠哥毒素的蔓延。我把‘琴心三疊’交到了他的手裡。
“幸好來得及。”他高興地說道。
我看着現在正處於昏迷狀態的珠哥,他的臉已經完全變黑,甚至都已經黑的發紫了。臉上的不少地方都腫了起來。
那勞升把‘琴心三疊’的三片葉子摘了下來,然後放進了研鉢之中開始研磨,接着又把裡面的汁液倒進了事先準備好的器皿。
他的額頭滲出了不少的汗珠,顯然在我出去的這段時間裡他可沒少忙活。
“成了!”他高興地說道,然後走了過來:“你來加火。”
於是,我和他又開始忙活起來,他把那些藥材投進了藥缸子裡,我在下面不斷地加火烹煮。
隨着溫度的升高,珠哥顯然有些吃不消了,不要說他了,就算是靠近火堆的我也受不了這麼炎熱的高溫。
這簡直就是把要把珠哥煮熟了呀,我看着珠哥的五官因爲忍受這巨大的煎熬而緊湊在了一起。
“把上面的蓋子蓋住。”勞升說道。
但我開始有些疑惑了,珠哥能承受得了這麼高的溫度嗎?到時候不要說去不去毒,就算去了毒珠哥也會因爲受不了高溫而被煮死。
“你放心,我有把握,只要控制好時辰就沒有生命危險,最差的結局也僅僅只是掉一層皮而已。”
見他這麼有把握的樣子,我就慢慢地把蓋子放了下來,看着珠哥的臉逐漸在我的眼前消失,我暗暗地對他說,珠哥不管怎麼樣你都要撐住啊!
時間在一陣陣火光的跳耀中慢慢地流逝,我的擔心卻一時一刻也不敢放鬆,屋外的遠山除了一片晨霧之外,更遠的地方露出了一抹魚肚白。
“可以打開了。”勞升說道。
於是我迫不及待地把蓋子打開了。
蓋子慢慢地上升,一大團的白霧還夾着不少的黑氣從裡面冒了出來。翻滾了一會兒之後,珠哥的臉出現了。
現在他的臉已經沒有了一點的黑色和浮腫,不過略顯得慘白了一些。
“先把他擡出來,然後喂一些清水,接着只要把他轉到另外一缸就行了。”
“還要煮?”我錯愕地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你想讓他掉皮嗎?另外一缸是溫的,恢復他血氣用的,只要過不了多久他就能清醒過來了。”
我高興地笑了一下,一晚上的功夫真心沒白費。
於是按照他所說的,我把珠哥擡進了沒有加熱的溫水缸中,珠哥由於泡了一晚上的水,現在全身都皺巴巴的,而且還有些水腫。但是最起碼有了一絲的血色,不像先前毒發的時候。
看着安穩地睡在藥缸中的珠哥,我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然後轉而對勞升說道:“升哥,這次真是多虧你了。”
他嘿嘿地摸着頭笑了:“沒事,就當我替夕兒換給你一個人情了。”
替徐小夕?
“你和她……”
“哦。”他回過神來,然後紅着臉說道:“我和夕兒自小一塊長大,所以……”
我笑了一下,看着他一臉的羞澀,大致我已經明白了,原來是青梅竹馬啊。不過要是他知道徐小夕並沒有無緣無故把我給‘爆頭’了,而是因爲我把她的全身看了個精光之後,你說他會不會伺機報復啊?
“啥都不說了。”我趕緊岔開話題:“誰都不欠誰,既然我來了這兒就是咱們的緣分。”
“是啊是啊!”他應和着:“都是自己人。”
“誰跟你是自己人!”突然外面傳來一個格格不入的聲音,打破了我和他融洽的氣氛。
我回頭一看,是族長還有勞弘他們領着一大羣的長老走了進來,臉上都掛着不大友好的表情。
“族長。”勞升過去對他作了揖然後退到了一邊。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來歷,自己交代清楚吧。”族長勞續蔑視地看着我。勞弘也對我使了個眼色:“梅公子還是說了吧,只怕已經瞞不住了。”
我搖了搖頭,果然還是那句話說的,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了我並非什麼秦國人。
“不錯。”我神色泰然自若地回道:“我並不是什麼秦國人,珠哥也不是,但是我們確實是從外面來的,我們也並沒打算對這個村子有什麼惡意的舉動。”
“哼!沒有?”他冷笑一聲:“那昨晚得罪夜叉,放走鬼魂的人是誰?”
說到這句那勞升開始戰戰兢兢起來,很明顯他很害怕這個高高在上的族長勞續,但是我不怕。
“是我。但是那是無心之失。”我解釋道。
他的臉部抽動了一下,好像十分憤怒的樣子:“無心之失?只怕是別有用心吧!”
“族長,我覺得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個說的就有點大了,我能到這裡來也只是機緣巧合,根本就不是您說的別有用心。”
“哼。還死不認賬?”勞續用眼睛死死得盯着我:“那我讓你見幾個人。”
說罷,他拍了下手,然後衆人都畢恭畢敬地退開了一條過道讓三個人走了過來了。
“好久不見啊。”那三個人一前兩後地走了上來。
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的涼氣,這三個人我再熟悉不過了,就算是死了化成了灰我也認得,他們不是別人,就是徐天他們一夥兒!
難道這次的事又是他們背後算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