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生人來說要進入地府幾乎是不可能的,而面前的那個面具男明顯不可能是地府的鬼魂。
面對着面具男的吆喝,黑白無常知道此人不是一般的角色,所以也不敢一上去就給他沒好臉色。
於是白無常先過去探了下底細,只見他咧開嘴笑道:“兄臺,能遊歷地府想必你也是學道之人,我們當差的也不容易,能不能多包涵包涵。”
白無常說得十分客氣,但那個面具男似乎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把申屠千齡放了!”依舊是一句威脅,面具男一動不動的定在那裡。
白無常還好,黑無常已經怒了。一把怒火熊熊燒起,他飄到了面具男的面前。
“必須死!”
“把申屠千齡放了!”
氣氛異常緊張起來,形勢一觸即發。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面具男兇橫地說完,然後雙手一抖,從袖中撩出兩把“t”形的黑鐵棒。
黑白無常也被激怒了,頓起殺意。握着手中的勾魂棒就直接拼殺上去。
“叮”三人圍打在一起,只是突然之間,那人的黑棒閃出一條條藍色的電光,將黑白無常麻痹了。
黑白無常只一擊就已經倒在了地上,這也太特麼變態了吧!要知道黑白無常可是被奉爲“陰間十大陰兵”之列的存在啊!但現在實力擺在這個面具男面前簡直就是“鬧着玩”啊!
見黑白無常已經倒地,他向申屠千齡走去,然後揮出鐵棒直接就把鐵鏈給弄斷了。
就在這時,看到變故的牛頭馬面一行以及看守鬼門關的鬼卒衝了過來。
只不過頃刻間,這些鬼差均已紛紛落地,甚至有些法力較弱的直接就被面具男打得魂飛魄散了。連黑白無常在他手上都拿不下三回合,更何況他們。
“你總算來了!”申屠千齡露出一種喜出望外的表情。
“盡給我惹麻煩!上次是被茅山派關進‘禁慾洞’,現在竟然直接讓人抓下地府。”面具男責怪道。
申屠千齡聽他這麼說,倒是嘿嘿地笑了:“又要麻煩你了,大哥!”
怪哉!他竟然叫面具男大哥,這也太奇怪了吧!聽面具男的聲音也不過二十歲的小夥子。申屠千齡的實力已經夠可怕了,要是這個面具男的話……我不敢想象下去了。只是我終於明白剛剛申屠千齡足以對黑白無常驕橫的資本了。
“罷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面具男說道。
“大哥且慢!”申屠千齡喝住了他,然後朝我走了過來說道:“就是這小子毀了我的肉身,讓我下了地府,老夫要取他性命
!”
那個面具男朝我走了過來,直直地盯着我。
我當時嚇的臉都青了,他要是真要我的命,不說大話,簡直彈指一揮間,而且我都已經死了,申屠千齡要是想報復,那我不是連重新做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他淡淡地問了我一句:“想活命麼?”
我連連點頭,幾乎鼻涕眼淚都出來了似的。
“那就好好活着。”他冷冷地對給我這麼一句不着邊的話,然後背過我朝申屠千齡說道:“我們走!”
“可是,大哥!”申屠千齡不甘心地說道。
面具男沒再說話,向他怒瞥了一眼申屠千齡就乖乖地跟上他。
“申屠,你不能丟下我!”道士哀求道。
“廢物,死一邊去!”申屠千齡二話沒說,直接朝他肚子踢了一腳,將他踢開。
好傢伙,隊友都不要了,說踢開就踢開,這是有多麼滅絕人性啊!
面具男和申屠千齡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迷霧中,鬼門關外只剩下我,一地上的鬼和痛哭的道士。
沒有眼淚的哭是最痛苦的,也許從紫符爆炸的那一刻,申屠千齡拿他當擋箭牌他就應該明白,申屠千齡就是一個十足的惡人。
而我此刻還驚愕在那個面具男在我面前的那一刻,那感覺,是形容不出的可怕,我不知道面具下藏着怎樣的一副面容,但他的說話和氣場足以震懾了我,以至於我到他走後還驚魂未定。
“好好活着!”這句話怎麼聽都有點奇怪。他是申屠千齡的老大,也就是說是我的對頭,但他不但沒殺了我,反而提醒我要好好活着。
瞬間,我感覺這個人可怕的不僅僅是他的外在和實力,還有他的行爲,讓人一分也琢磨不透。
我漸漸地從驚嚇中恢復過來,黑白無常他們也已經醒了。
“必須死!”黑無常生氣地罵道。
白無常問我面具男哪去了,我回答帶走申屠千齡上了回魂路。
他一聽,頓時怔了一下,看着斷開的鐵鏈嘆了口氣。
牛頭馬面也醒了,從地上站了起來。
牛頭朝白無常問道:“老白,到底怎麼回事?”
白無常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啊!只是一隻鬼魂被擄走了。”
“什麼人敢這麼大膽,下地府打鬼差不算,還將記錄在冊的鬼魂擄走!”然後他又放低聲音說道:“可別又是像七百年前大鬧地府的‘金槍太子’一樣把整個地府都鬧翻吧!”
“那倒不至於,估計他要的只是申屠千齡,現在人一到手了,他不會這麼幹,再說……”他轉而放鬆了一下:“雖說他的實力強勁,但還恐怖不到像金槍太子那樣
。”
馬面也過來了插嘴道:“老白,記錄在冊的鬼魂走失,那可是你們兩個的失職啊!”
聽到這麼一句話,白無常頓時神色緊張了起來,急忙制止住了馬面不讓他接着說,然後看看了四周,發現沒其他人後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他不知道,我雖然隔得遠,但現在是三魂爲主體的狀態,所以器官異常靈敏,他們說的我都能聽到。
“啊!”一邊的道士突然痛苦地大喊起來。
“必須死!”黑無常拿着勾魂棒使勁地朝他身上抽,抽地那叫一個狠,就跟“要你命三千”似的。
我估計,那黑無常是被面具男打敗之後不甘心,所以就朝道士撒氣,先前道士是和申屠千齡是一夥的,要出氣,不找他找誰。
“梅有謙,救命啊!”那道士被打得慌不擇路竟然朝我求救來了。
黑無常一個勁地打,他一個勁的向我呼喊我也沒搭理他,畢竟這是他自找的。我沒一起搭把手打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還怎麼可能救他,我可沒偉大到這種地步。
但過了一會,白無常過來制止住了。
“兄弟,可別打了,已經丟了一個了,可別再被你打散一個啊!”白無常苦着臉說道。
黑無常聞訊,停下了手,罵了句:必須死。就撩開了瑟瑟發抖的道士。
“你們兩個趕緊想個法啊!要是被上頭髮現了……”馬面小聲說道。
“看來只能這麼辦了……”白無常商量道:“我們去抓一隻孤魂野鬼回來,化其戾氣,拿來充數,況且這裡都是自己兄弟,不會走漏風聲的。”
牛頭等均點頭贊同這個方法。但在我聽完之後,心裡已經有了個主意,不僅可以不用交六千萬的“保護費”甚至還能另撿到便宜。我心裡暗暗揣着這麼個想法,就等機會來臨。
“事不宜遲,我趕緊上去抓一隻孤魂野鬼來。”白無常說完,朝着回魂路迅速地飄去。
而我們就只能在這乾等了。期間,黑無常又打了幾次那個可憐的道士,但力道控制的很好,不至於打得魂飛魄散。
而這一幕暴力的事件發生在鬼門關前,一些巡遊回來的鬼卒或者遊蕩的鬼魂見了也沒多管閒事。
大概一炷香左右,白無常的行動還挺快,此時已經用鐵鏈捆着一隻鬼魂回來了。
“成了!”白無常冒着汗高興地說道。
“趕緊去交差吧!”牛頭說道。
於是,重新將我和道士並那隻被化去戾氣後呆傻的“申屠千齡”鎖上,押向了鬼門關。
上了鬼門關的索橋,我才發現原來鬼門關並不是平常的關隘,它是通往地府的必經之路,是一條橫在河上的索橋
。而下面的河也並非普通意義上的河,那叫“陰魂河”,裡面流的也不是水,是魂魄,那些七零八散,殘碎的魂魄均從地獄而來,流經這裡,再變爲迷霧或滯留陰司路回魂路,或變尋常霧氣流回人間。
橋的另一頭,有幾個鬼卒,而鬼卒旁邊站着一個書生模樣的判官。
他面如白粉,雙眼燻黑,頭束冠,身穿白衣。左手捧一本簿子,右手握着毛筆,在記錄着歸入地府的鬼魂。
走到跟前的時候,白無常朝他抱了抱拳:“施大人,今天你值班啊!最近好麼?”
“呦,今天怎麼嘴這麼甜啊?”施判官冷冷地說道。
“哪有,對了,這是今天的差,麻煩您給點點。”白無常把我們拉上前就開始報名:“梅有謙,申屠千齡,姚三。”
我現在才知道那個道士原來叫姚三,這名字取得,比我還隨便。
報完名後,那施判官對着我們看了看,然後開始在簿子上書寫。
我一看苦等的機會終於來了,就說了句:“那個,大人,我有一個情況要上報。”
白無常聽到我突然來這麼一句,臉唰的一下更白了,就跟漂白粉漂過的一樣,趕緊過來堵住我的嘴。
施判官看我們挺奇怪的,就停下了手中的筆問道:“怎麼回事?”
我看着黑白無常他們的臉,黑的變成了白的,白的就瀑汗的樣子,頓時樂開了花。看來,這兩位今天註定要栽在我手裡了。
而旁邊的施判官喝令住了白無常將我的嘴放開,我一鬆口,看了看黑白無常他們。
此時,他們正一臉怒相的看着我。
“那個,大人啊!這個情況很嚴重啊!我必須要坦誠向你彙報啊!”
施判官一聽頓時點了下頭:“哦?快快說來!”
我看着黑白無常的表情差點就笑噴了,我估計他們現在連掐死我的心都有了,但礙於執法人員面前,所以不敢暴露出來。
“我……”剛要說下去,白無常就打斷了我。
“誒誒誒!不好意思大人。”他邊朝施判官說道,邊把我拉開。
看到他如此慌張的拉開我,我心裡暗暗得意,你終於上鉤了,這次還不趁機敲你個全身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