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疑惑地看着珠哥,要知道我在那隻同面雙姬的手上可沒少吃苦頭,但是這傢伙就在我昏迷的時候,不僅已經從吃了紅果子昏迷的狀態中醒過來,還愣是將同面雙姬給轟殺了。
“你是怎麼辦到的?”我仍然未從驚訝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珠哥摸了摸頭嘿嘿地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也不知道爲什麼一醒過來就這樣了,只感覺全身一直在發燙,然後腦門開始疼痛,接着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了你被打飛了。”
“所以你就……”我問。
“嘿嘿,當時也沒多想,就是覺得渾身有用不完的勁兒,然後就上去幹它了。”
雖然珠哥描述的時候,沒有過多的細節,而且語氣還是不溫不熱的那種,但是我知道之所以讓他憤怒是因爲那隻臭東西傷害了我,這可就踩到了他的憤怒點,就像是水的沸點在一百,一旦到了這個點,就得翻滾鬧騰一樣。
我緊視着珠哥頭上的那三條深紫色的慧根,想不到這麼生猛。但是我知道比起這個還有一樣東西更厲害,這東西在我最艱難,最受傷的歲月陪着我一起走過,就像是天塌下來也要一起扛似的決心與情義。
就在我對珠哥突然的轟殺了同面雙姬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議的時候,徐小夕好像又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二舅,原來那果子叫做‘血菩提’。”徐小夕說道。
珠哥扶我起來,然後朝着徐小夕的方向走去,她現在正對着石壁上的字若有所思,原來在那兩個面具之後就出現了那些字。
“什麼‘血菩提’?”我問。
她解釋說,珠哥剛纔吃的果子並不是什麼普通的野果,這是生長了一千多年的血菩提,吃了之後凡是略有修爲的人就能功力精進,更上一層樓。
怪不得珠哥吃了之後反應這麼大,然後還激發了他的第三條慧根。之後,還直接就把那隻鬼東西給秒殺了。
至於那隻同面雙姬,原來是這‘血菩提’的守護神獸,難怪在珠哥採摘了‘血菩提’之後它們就被喚醒了。
想到這裡,我無奈地笑了笑,沒想到是這麼個因緣巧合。我們偷吃了人家的東西反而把守護神獸給殺了。
我看着還堆在地上的那一坨黑東西,突然感覺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但是那徐小夕接着說道。
“這兩隻也並不是什麼神獸,只是被封印在這裡的魔獸罷了。”
聽到這個,我的心裡就好受了,這也難怪,這麼兇殘變態的東西,怎麼會是神獸,魔獸倒是貼切一些。
“哎,還有一顆,二舅給你吧。”珠哥摘下了藤蔓上還剩的一顆血菩提。
我看着血紅色的果子,的確誘人,而且這東西的效用還真不是一般。我估計因爲吃了這個,珠哥現在的修爲已經在我之上了,雖然他還沒有正式入道。
而我在看到這顆神奇的血菩提的時候的確動了點心,要是吃了它,雖然不敢保證打得過那個徐天,但是能拉會不小的差距,而且那申屠千齡肯定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二舅,想什麼呢?快吃啊。”珠哥把‘血菩提’遞給了我。
我笑了笑,然後低頭看了一眼依偎在我懷裡的黑姐。相比起我來,黑姐更需要它。
接過珠哥手上的‘血菩提’我遞到了黑姐的嘴邊,然後說道:“黑姐,好黑姐,餵你吃點好東西。”
它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張開嘴吃了進去,之後我感覺它的全身在發熱。
三分鐘左右,黑姐的身子不斷地開始翻滾起來,我把她放到了地上,只見它的身上星射出靈光,把整個昭明殿都覆蓋了。
那強光耀得我們睜不開眼,但是強光過後,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二舅。”她漂浮在半空中看着我。
此時她依舊恢復了女兒裝,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頭髮分作兩邊搭在了肩膀上。
“恢復了就好。”我笑着說道。
珠哥一臉的驚訝,當然除了驚訝以外更多的是花癡,他的下巴淌着一條明晃晃的小河,過不了多久就要氾濫了。
我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傢伙至於嗎?雖然黑姐是長得比凡人好看了一些,而且還是高貴的那種,而徐小夕是清純的那種。但是珠哥這傢伙的反應也過了吧。
我輕輕地推了他一下:“差不多得了,把你的下巴收拾一下,不然形象全毀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用手抹了抹下巴,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頭嘿嘿地笑了一下:“那什麼,她叫什麼名字啊?”
“她就是黑姐呀。”我回道。然後反應過來,說來知道黑姐是女兒身的也就只有我而已。
珠哥一聽面前的那位是黑姐,瞳孔放大地看着我,然後推了我一下:“你咋不早說啊!”
我搖了搖頭:“差不多可以了,徐小夕還在旁邊呢。”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失態了,然後裝作頭昏似的:“哎呀,剛剛打那隻鬼東西用力過度,打得略微兇殘了,以致於現在神情有些恍惚了。”
我也不理會這傢伙說的話到底真不真實,但是兇殘是肯定的,要不然怎麼可能把那隻鬼東西玩意兒收拾得這麼利索。
“對了,黑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我回過神來問道。
她笑了一下,然後從半空中緩緩地落到了地上。
“二舅,謝謝你。”她說道。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纔對,爲了我你都被打回了原形,原本的修爲也一朝盡散,我還把你的黑衣給……”
未等我說完她突然一揮手,然後我的身子就完全不受控制地滑到了她的身邊,她直接就靠着比我高的優勢,低下頭在我的額頭輕輕地親了口。
她說道:“總之,謝謝你。對我而言,你就像是我弟弟一樣。”
徐小夕看到這一幕就不幹了,急忙衝了上來把我從黑姐的身邊拉了回去,然後一臉生氣地朝着黑姐說道:“你幹什麼呢你!”
我心想,完了,兩個女人一臺戲,況且在黑姐還是蛇狀態的時候兩個人就互相看不順眼了。更別說現在了,肯定得擦槍走火了。
這先前在幫珠哥去尋找‘琴心三疊’的時候,雖然那時候黑姐還是蛇身的狀態,但是我已經明顯地知道了這兩個人都是相互看不順眼的。現在黑姐恢復了,那以後也就甭想有安靜地時日了。
果然,黑姐也不是吃素的,聽到徐小夕這麼質問自己,伸出了手從手上冒出了一股子黑氣,然後變化出了一條蛇來朝着徐小夕飛了過去。
“告訴你,你得規矩點,少動二舅的心思。”黑姐不客氣甚至帶有一絲威脅的意味說道。
徐小夕挺忌憚蛇的,急忙躲到了我的背後,我向黑姐看了一眼然後說道:“黑姐,算了,她剛剛不過是鬧着玩兒的。”
黑姐嘆了口氣,然後反手一手把那條蛇收了回去。
“二舅啊,我是怕她纏着你,不懷好意。這女人是禍水,當初剛來這,你就是因爲她才受傷的,現在在皇陵又是因爲救她才差點死在了別人的手上。”
“你纔是禍水呢!”徐小夕有些動怒了,然後從我的別後繞了出來,指着黑姐說道:“說我纏着二舅,我看是你吧,整天纏在人家身上還嫌不夠,現在看人家離我走得近些你又眼紅了。你這條蛇精!”
“你……”黑姐頓時被罵的語塞一時間不知道怎回答纔好。
頓了頓,她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兒然後說道:“你錯了,我並非是要跟你搶二舅,而且我們都不可能成爲二舅心裡的那個可人兒,這一點我是清楚的,對吧!”
說完,黑姐瞥了我一眼,眼神之中略顯得平和而大有深意。
徐小夕看我一言不發,然後拉了拉我的衣角小聲地問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難道你心裡還有別的人?”
我搖搖頭,暗自苦笑。什麼叫做還有別人?應該是隻有別人。
一旁久久沒有發言的珠哥突然走了過來:“小夕,二舅他……”
沒想到還是出現了這一幕,我早就該跟徐小夕說清楚的,但是就是怕她難過,沒想到到了今天才……
不過這或許是好事也未可知,因爲對於我來說,徐小夕的這件事怎麼看都是夜長夢多,我的心已經容不下了其他的任何女人。心房裡面只住了一張臉。
徐小夕就像突然啞了一樣,低着頭沉默起來,現場的氣氛也低沉了起來,沒有人開頭說話。我感覺到徐小夕在微微地哭泣,她的身體在微弱地顫抖着,雖然很弱,她很用心地在控制,但是我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已經阻止不了這一反應的進行了。
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我暗暗地自嘲,梅有歉你這個混蛋,雖然這次沒有對不起鶯兒,但是卻同樣傷害了另外一個女孩的心,那個女孩不顧一切地喜歡你。
我看着珠哥在一旁,然後朝他對了個眼色,這傢伙會意走到了徐小夕的身邊,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所以只好在一邊手忙腳亂地乾瞪眼。
這時,黑姐好像瞭解了我的想法,雙手微微一擡,然後珠哥的手就自動地擡了起來,接着就把徐小夕抱在了懷裡。
徐小夕依偎在珠哥的懷裡,突然大哭起來,整個宮殿都裝不下他的那種傷心的心情。
珠哥拍着她的頭,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樣。
“黑姐,我們出去吧。”我小聲說道。
於是我和黑姐先出去,留下了他們兩個人,希望珠哥能夠幫我照顧好徐小夕。能夠把握給不了的溫暖全都轉移給徐小夕。
我知道,珠哥也喜歡着徐小夕,雖然這哥們不說,但是我知道,不然在進來這昭明殿的時候徐小夕抱着我的那一會兒他的反應不會這麼大。
雖然這麼做有些無恥,徐小夕喜歡的是我,我把她傷了個遍體鱗傷之後直接就把她轉手丟給了珠哥。但是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辦法。
“我是不是很無恥。”我望着已經快要下山的半個月亮問旁邊的黑姐。
她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二舅,這件事我也有錯,其實我……”
我擺了下手:“有些事雖然心知肚明,但是還是放在肚子裡面好,我已經傷害了一個,我不想再這麼傷害下去。”
於是她把話嚥了下去,然後笑了一下:“是啊,某個女孩子真幸福啊。”
我笑了一下:“黑姐,以後我們就是姐弟吧,你說我很像你的弟弟。”
她的眸子波動了一下然後兩片嘴脣微微開啓:“嗯,的確像。我弟弟跟你的脾性一模一樣,爲了自己守護的東西,想要守護的人可以奮不顧身。”
我靜靜地聽着,但是她隨即悲傷起來然後說道:“但是在那個動盪的時代,因爲沒有藏好身,被人類發現,結果……”
“不好意思黑姐,提起你的傷心事了。”我說道。
她揮了下手:“沒事兒,都過去了。”
雖然看她表面笑着,已經釋懷,但是我的心裡還是過意不去。我知道她弟弟的死和我沒有直接關係,但是作爲人類的一分子,這一分沉痛的罪孽,和每一個人都有關。
那個動盪的時代,比鬼還要可怕的時代,我想到。
想到這裡,我站到了黑姐的前面向她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你這是?”她不解地問道。
“對不起,這是我代表人類向你們那些受害的生靈道個歉。”
她笑了一下,然後眼神異常地堅定起來,就好像對我更加信服起來。
接着,她岔開話題說道:“你說珠哥他們會好嗎?”
“會的。”我看着月影如此堅定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