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看到這三副噁心的嘴臉的時候,心裡出現了不好的預感。
“族長,他們纔不懷好意。”我解釋道。
“哦?是嗎?”申屠千齡奸笑着。
族長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他們三個纔是秦國人,而且這個徐天還是秦皇后代。”
我被族長搞暈了,這些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能使族長他們這麼相信他們。
“哈哈,我可是有黑龍玉的。”說着,那徐天就掏出了原先的那塊玉,在福山的山頂上陷落的那一瞬間這傢伙把它搶了過去。
“沒錯。”族長點了點頭說道:“這就是信物。”
我搖了搖頭,完了這次又栽在了他們的手裡了。
“族長,這兩個人費盡心機跑到這裡來就是爲了皇陵而來了。”烏南越開始添油加醋。
那申屠千齡更是再加了把火:“更確切地說是爲了皇陵裡面的仙藥而來,他們都想長生不老。”
什麼仙藥,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所以他們怎麼說都行,更何況黑龍玉現在在他們的手上。
族長向三個人客氣地拜了一拜,然後說道:“要不是秦天揭穿你們我們村可就要遭受滅頂之災了呀!”
秦天?哼,好笑,是爲了說明他是什麼秦氏後人而改的嗎?看來今晚的事情都是這徐天透露給族長的,而且還給我們扣了個大大的屎盆。
“族長,或許他們……”勞弘想幫我們求情,但是直接就被勞續給打斷了。
“你也別說了,要不是來這居心不良的,爲什麼要謊稱自己是秦國人?”
勞弘啞言,而且礙於族長的威勢只能沉默不發一言了。
“說吧,你們究竟要怎麼樣?”我問。既然避無可避就只能正面回擊了,但是絕對不是妥協,我只是想找個機會反撲他們一口。
族長深邃的眸子晃動了一下,在思考着主意,然後好像理所當然地假裝好人起來:“我們也不是想趕盡殺絕,你們說的謊話也就算了,但是國有國法,族有族規,你們昨晚私自出去,還放走了本村的鬼魂,害的夜叉動怒,此罪已經足以對你們處以火刑。”
“族長。”徐天拱手說道:“先饒了他一命吧。”
我大爲驚訝地看着他,他會這麼好心?顯然不會,只怕又想出了什麼壞主意吧。
果然,這傢伙的壞水很快就展露了出來。
“族長,聽說秦皇聖典在即,不如就拿他獻給秦皇,雖然他不配當什麼祭皇聖靈,但是一來可以孝敬秦皇,二來又可以平息大家的衆怒,免得大家說我們是兇手。再者,他不是爲皇陵而來嗎,那我們就成全他。”
“可是……”族長有些猶豫了。
“別可是了。按我大哥說的做。”申屠千齡拉高嗓音說道:“別忘了,他纔是秦家最後的一支血脈。”
“是是是。”勞續連連點頭。
“我不管你們要把我怎麼樣,但我的兄弟是無辜的,所以你們不能動他。”我看着珠哥說道。
他現在好不容易纔剛從鬼門關回來,沒有理由讓他陪我一起去死。
“不行。”族長揮手道。
“算了吧。”徐天這傢伙竟然也會大發慈悲起來。
他說算了那族長自然就不敢多言。
“那就把他綁了,關進牢房。”勞續喝道,面部毫無表情,語氣生硬得就像是石頭一樣。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三個戲謔地表情在一聲聲的笑聲中走出去,還有那些長老們的背影,根本就不由我分說。
我被兩名大漢綁住帶到了他們所說的牢房。黑漆漆的小屋子裡只有一小個木窗投射進來一些光亮。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黑姐從我的兜裡竄了出來趴在了我的胳膊上。
“黑姐,對不起害得你這樣了。”我望着它那綠豆似的蛇眼。
它搖了搖頭,然後乖巧地摩擦着我的臉頰,這多少給了我一些安慰。
沒想到來到這裡還是被這羣傢伙玩弄於鼓掌之中,我自己太沒用了。
“二舅。”房外響起了徐小夕的聲音。
我爬到隔欄看去是她來了。
“你快點啊。”看守的人對她說道。
我看到她來看望,頓時感動了不少。
“二舅你現在怎麼樣?”她臉上掛着憂傷。
我苦笑了一下:“沒事,死不了。對了,珠哥現在怎麼樣了?”
她怔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他已經醒了,但是還下不了地,你還是先關心下你自己吧,過幾天你就……”
我一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能不能把煙帶給我一下,做個煙鬼比較貼切一些。”
她也不作答,迅速地從自己的袖中拿出了煙來:“早就帶好了,就知道你需要這個。”
我一臉茫然地看着她,她怎麼會想到這個的,爲什麼要這麼瞭解我。
“你不要這麼刻意的關心我,就讓我安安心心清清靜靜地走吧。”
“我會和你一起的。”她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我着急問道。
“沒!”她突然開始緊張起來:“我是說這段時間我會和你在一起的。”
我以爲我聽錯了,但是看她的反應這麼大我就認定了她的意思就是要和我一起死。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我試探道。
她急忙搖了搖頭:“沒!”
我凝視着她的眼睛,現在那雙清澈的眸子已經失去了光澤,而且好像還被另外一種東西給填滿了,我知道那是名爲憂傷的一種東西。
“你放心吧,蘭珠、有勞升會幫你照顧好的。”她微笑着說道。
這時,我突然想起先前珠哥幫我分析的三個問題,於是我問她:“小夕,我想問你一件事。”
她嗯地點了點頭。
“爲什麼其他人都姓勞唯獨只有你姓徐?”我問。
她的眼神開始閃爍逃避起來:“哦,是因爲我找人算過了,這是我的偏名。”
“真的。”我將信將疑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她的語氣異常堅定。“沒事的話,我要先走了,要是被長老們發現那就麻煩了。”
我衝着她微笑着點了點頭,她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女孩子不該有的憂傷。而且我總感覺她今天特別不對勁兒。
算了,反正我這命不久矣的人到現在還想這麼多幹嘛,庸人自擾的。
黑姐微微地吐着信子好像對於我的憂愁不置可否。
我呆呆地望着窗外,外面看似平靜的天空依舊會是雲流霧走,但我知道這只不過是假象而已,就像是暴風雨前,平靜湖面下的暗涌一樣。
“開門。”外面一個人影走了進來,是申屠千齡。
“唷,小子,你也有今天啊!”他笑意盈盈地嘲諷着我。
我看到他那副噁心的嘴臉就想吐,所以我故意歪過了臉不想看到這傢伙。
“怎麼不吭聲了?正義的陰陽先生?”
我只當他是個跳樑小醜像是在自導自演一出醜劇一般。
“叫你小子狂!”他突然憤怒地朝我背後踢了一腳,我回過頭去狠狠地看着他。
“怎麼?不服啊?咬我啊?”他斜歪着嘴,露出一臉的得意。
外面的看守有些看不下去了,進來勸道:“申屠大哥,差不多得了,要是把他打殘了族長那邊要怪罪的。”
“哼哼?”他的鼻子哼出一聲滿不在乎的語氣:“得罪?我大哥可是秦氏後人,你們能拿他怎麼樣?借給你們三個膽你們敢嗎?”
說罷,他又朝我拳打腳踢起來。我一聲不吭地忍着緊緊地把黑姐抱在懷裡。
“小子,今天你要是能向我求個繞,或許我還能在我大哥面前求求情,免得成爲秦皇嘴裡的一條冤魂,只能被夜叉日日夜夜折磨着。”
我冷下了一下,聽他的口氣好像自己很有話語權的樣子,在我眼裡,惡人永遠是惡人,即便一時得勢也不過是老天一時被風沙迷住了眼睛,真到了時候,這羣蛇鼠一窩的混蛋早晚得被收拾乾淨。
“哎,夠了吧。要是再打可就出事了。”看守繼續沒討好似的勸道。
我知道申屠千齡這傢伙,你越是軟弱,在他面前顯得越是服軟,他就越是來勁兒,所以儘管我的後背已經被他踢得失去了知覺,但我還是悶得一聲不吭。
申屠千齡在我的後背也不知道踢了多少下,黑姐突然從我的懷中竄了出來飛向了申屠千齡。
“嗨呦!小東西。”
申屠千齡的反應也別快,幾乎一眨眼就把飛過來的黑姐抓在了手裡。
“放開它!”我冰冷地回過頭說道。
“原來你還沒有死啊?”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申屠大哥,您還是……”看守再次打擾了他的“雅興”。
“你特麼的煩不煩!死一邊去!”申屠千齡想都不想一下,毫不猶豫地就把看守一腳給踢開了。
看守從地上爬起來,一臉吃痛地看着他,但是卻敢怒不敢言。
真是小人得志,那徐天也不知道對族長說了些什麼,然後又靠了黑龍玉作信物,竟然能讓徐福村的人對他們如此唯命是從。甚至就連他的兩個小弟也“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申屠千齡掛着滿臉的笑容,用左手撥弄着黑姐。
“我叫你放了它!”我咆哮起來,“侮辱我可以,但是傷害我身邊的人就不行!”
“好啊!那我侮辱你!”他的面目開始猙獰起來,平日裡對我所有的惡意在這一刻盡數地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