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離島

自從玄金和玄月兩位酋長進來後,冰姑姑就守在了門口,看着玄金酋長打開箱子時,眼神閃爍,面色有些不對,便不動聲色地站在了瀾心的旁邊。

青荷也收起了嘻哈的樣子,往瀾心身邊靠了靠。瀾心面帶微笑,心裡暗生警惕,仔細地看着玄金酋長手上的動作。玄金酋長打開箱子,面色赧然地站到了一邊。

瀾心的眼睛一縮,竟然是兩箱深淺不一的紅寶石,兩箱紫色的水晶石,一箱藍色的翡翠和綠色的翡翠。瀾心驚呆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千葉島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呀?隨隨便便竟然就拿出這麼多珍貴的寶石,太讓人驚悚了。

玄金酋長見瀾心半天不語,囁嚅地解釋道“黑色系的寶石和玉石是島主專用的,不好送與姑娘。而白色系的那些寶石都用來換糧食了,所以·······只剩下這幾種了,還請·····請姑娘不要嫌棄。”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瀾心眼睛轉了轉,感情眼前的人是覺得把好的都挑走了,剩下這些沒有人要的送給她,覺得心裡有些愧疚。豈不知,這些正和她的心意,多多益善啊!當然了,面色卻是一派矜持。微笑着說道:“酋長說的哪裡話,這些寶石,在我們家鄉可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怎麼會嫌棄呢?!還有這些珊瑚也是,多謝兩位酋長了。”

玄金和玄月兩位酋長見瀾心臉上那驚喜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勉強,提起來的心終於安安穩穩地落下去了。她們兩個部落本來就是地位最低下的,這要是過來送禮被嫌棄了,甚至惹得玉姑娘稍有一絲不高興,她們以後的處境就更艱難了。好在,事情比想象地還有好。

瀾心看完禮物,就把二人重新讓到了座位上,笑吟吟的說道:“我們家鄉有句古話,叫來而不往非禮也。這裡有幾個我從家鄉帶過來的小玩意兒,也算不上貴重,二位酋長就當是留個念想了。”轉頭看了青荷一眼,青荷轉身走進內室,把笸籮裡的荷包拿了出來。

瀾心示意她把笸籮放到玄金、玄月二位酋長中間的高桌上,任由二人挑選。“哎呦呦,這可使不得,使不得!”玄月酋長慌亂地擺手,搖頭說道,“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我們是不能收的。”

“對,對,不能收的,不能收的。”玄金酋長也跟着幫腔,“我們來送給姑娘送東西是感謝姑娘的,怎麼好在收姑娘的這麼貴重的禮物呢?!”

“好了,我們也不要推來讓去的了,只是一些小玩意而已,讓你們收着,就收下吧。”瀾心微笑着所到,擡手在笸籮裡挑了幾個和她們的衣服相搭的粉紅、紫紅和深紅三種顏色的荷包,每人手裡塞了五六個。

“哎呀呀,這太多了,太多了。”玄金酋長激動地哇哇直叫,雙手顫抖着,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玄月酋長也是緊張地手足無措,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了,看着手裡的荷包,好奇地問道:“姑娘,這荷包······這荷包······這荷包真好看!”這荷包到底是怎麼做的,幾個字在脣邊打了幾個轉,到底是嚥了回去。

瀾心嘴角翹起,微微一笑,說道:“其實做一個荷包並不難的。會縫衣服的人,就會做荷包的。只要按照你喜歡的樣式,把步剪好就行了。”說着,笑着朝青荷點點頭,青荷會意,轉身走進了內室,拿出了一個裝着針線、布和剪刀的笸籮。

玄金和玄月兩位酋長,眼睛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有些忐忑地看着心琪。心琪自從青荷再次進內室的時候,整個心都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青荷手裡的東西,哪還有心思管其他的呢?!

瀾心掂起一個荷包,笑着說道:“我們就以這個荷包爲例吧。青荷把布的形狀剪裁出來,自然就知道如何縫製了。”

青荷拿起剪刀,動作嫺熟地把荷包的布形剪裁了出來,然後快速地將布縫合到了一起。兩盞茶的時間,一個荷包就縫好了。

兩位酋長和心琪驚訝地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眼睛瞪得滴流圓,不可思議地看看荷包,再看看青荷。然後目光又從青荷的身上移到了荷包上。她們被青荷那嫺熟的手法驚詫到了。更讓她們驚訝的是,這麼好看的荷包,竟然這樣簡單地就縫好了!真是,真是沒地兒說理去了。

瀾心被她們驚詫的樣子逗笑了,笑吟吟地說道:“你們也無需如此驚訝,荷包的做法就是這樣簡單。難就難在那上面的圖案上。”

“姑娘,這上面的圖案是畫上去的嗎?”玄月酋長不確定地問道,用指肚小心翼翼地撫摸着,眉頭挑起,“好像不是畫的,是用線縫上去的。姑娘?”

“玄月酋長說的沒錯。”瀾心笑盈盈地解釋道,“它是用線縫上去的。但是,那種手法在我們家鄉叫做‘繡’。刺繡在我們家鄉的歷史可以算是悠遠留長,它有多種手法和針法。甚至一些針法是不外傳的。在我們家鄉,女子從會拿針開始,就會刺繡了,從官宦人家到平常百姓,都是這樣的。”

玄月、玄金酋長以及心琪都聽得入迷了。她們從來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這樣一個地方。她們從來都以爲,普天之下,只有她們千葉島的存在,其他的地方全都是水。見到玉姑娘以後,才知道,原來這個世上除了她們,還有其他的人。而且,她們島上的生活方式和千葉島是不一樣的。

瀾心看着她們三人那亮晶晶的眼睛裡充滿了好奇,面上一派閒適,心裡卻暗自警惕。千葉島隱世而居,對外面的世界是一無所知,如果她說的太多,恐怕會引起紛亂。說道:“天色不早了,明天就要啓程了,我也要去和島主辭行,不知兩位酋長是和我一起過去,還是······如果你們有事要忙,就去忙吧,有心琪帶路就可以了。”

瀾心已經下了逐客令,縱使她們二位心裡有再多的好奇,也不好繼續做下去了。站起身來,推辭道:“想必姑娘和島主一定會有很多話要說的,那我們就不去打擾了。我們也出來這麼長時間了,也該回去了。”

“二位酋長慢走。”瀾心屈膝福禮,“我們後會有期。”玄金、玄月兩位酋長躬身行禮,說道:“後會有期,姑娘請留步。”雖然她們也不知道什麼是“後會有期”,但是玉姑娘這樣說了,她們也就跟着這樣說。

送走了兩位酋長後,瀾心讓青荷帶上事先挑好的幾個荷包,和薛山一起,有心琪帶路,一起去了冥酋長的住所。瀾心看着地上的十來個箱子,有些爲難。這些東西太招搖了,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入大宗朝一定會引來諸多麻煩的。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放到大船上,待回去後,再想辦法把東西運到玉宅。

想明白了,便吩咐冰姑姑把東西擡下去,箱子封好,免得被人覬覦。看着箱子裡那個雞蛋大小的紅寶石,那個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毫無徵兆地出現在眼前。過去的種種,周家和容家,像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過了一遍。瀾心覺得那些事情已經非常久遠了,久遠地讓她有些想不起來了。

隨着畫面的一張張向前移動,一雙深邃的眼睛隨着畫面的移動映入了眼簾。它眼神複雜地盯着瀾心,那專注的神情讓瀾心的心裡一陣悸動,說不出原因,也說不出什麼感覺,就是一陣不舒服。

“咣噹!”一聲響,眼前的畫面嘩啦嘩啦地紛紛變成了碎片,消失地無影無蹤。瀾心的眼睛恢復了清明,循聲望去,見地上躺着一個果盤,盤子裡的那些果子滾得四處都是。而那個罪魁禍首,正眨巴着它那雙綠豆般的小眼睛,似賭氣,似惱怒地瞪着瀾心。那些破石頭有什麼好看的,姐姐竟然望着那些石頭失神,也不知道陪它好好說說話。

唉!瀾心無奈地嘆了口氣,無力地扶着額頭,皺着眉頭問道:“黑豆,你到底在鬧什麼呀?!我明天就要離島了。都說走之前要留下好的印象,你就是要讓我們記住你是一隻愛發脾氣的鳥嗎?”

“破石頭,破石頭,破石頭!”黑豆對着那一箱箱的寶石吼道,像是在強調這些石頭有多不值錢,也像是在發泄它心裡的不滿。就沒有見過這樣沒有出息的,那麼多的好東西不要,偏偏對這些不值錢的破石頭和那些一文不值的雜草,喜歡得不得了。

瀾心看着黑豆那不住上下浮動的小胸、脯,有些無奈,不就是沒有聽它的安排麼,至於氣成這樣嗎?可她還真的不敢得罪這位大爺,它現在可是島上的重點保護對象。現在只剩下這樣一隻千靈鳥了,萬一真就這樣被氣死了,島上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瀾心把這位大爺捧在手心裡,輕輕地撫摸着它的小胸脯,替它順氣,並笑着說道:“哎呦,我們黑豆大人這是爲何這樣生氣呀?”對於瀾心裝瘋賣傻般的聊砍,十分不感冒,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

瀾心看着它傲嬌的樣子,不由得抿着嘴笑了。這個小傢伙兒還真是記仇,就是因爲沒有選擇它所說的那兩樣東西,它就一直氣到現在,真是個難伺候的主兒。

“黑豆,姐姐知道你知恩圖報,向着姐姐。”瀾心一邊幫這位小祖宗順氣,一邊解釋道,“可是姐姐已經說過了,需要的纔是最好的。那碧雪茶樹離開了它所賴以生存的環境,一定會枯死的。到時候,我千里迢迢地運一棵死樹回去,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對吧?

再說那赤果。赤果的好處姐姐已經知道了,也親口嘗過了,這就夠了。更何況,赤果是黑豆的食物,姐姐就更不可能把他們帶走。若是帶走了,黑豆以後豈不就沒得吃了?而且還是那句話,若是赤果樹帶回去後,沒能成活,豈不是辜負了黑豆的一片心意,對吧?”

見黑豆那瘦弱的小胸脯不再像剛纔那樣起伏劇烈,也就放下心了。瀾心轉了轉眼睛,笑着說道:“黑豆,姐姐明天就要離開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黑豆轉着眼睛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隨即扭過頭。想了想,頭又轉了回來。覺得眼前的人真是可恨,不但不知好歹,還特沒有出息,那麼低賤的東西都讓她眉開眼笑的。從瀾心的手上跳了下來,低着頭,用嘴整理着羽毛。一根羽毛出現在嘴邊。

瀾心忍不住笑話它:“黑豆,你真是越來越笨了,梳理一下羽毛,都做不好。”黑豆白了她一眼,把嘴邊的那根羽毛放到了瀾心的手裡。瀾心用白皙的手指輕輕地碰了碰它,笑着問道:“這是送我嘍!”

“是的。”黑豆點頭說道。不知道是不是瀾心的錯覺,總覺得這兩天黑豆的話不但少了,說話也不像以前那樣溜了。她微笑着說道:“那就多謝黑豆了,姐姐一定會好好收藏這根羽毛的。”說着,瀾心就把那根羽毛鄭重地放到了荷包裡。

千葉島主帶着人將瀾心一行人送到了山下,瀾心微笑着說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島主請留步,瀾心就此告辭了。”

千葉島主躬身行禮,聲音恭敬地說道:“那老身就不送了,請姑娘保重。”瀾心朝她點點頭,又朝着站在最後面的玄金、玄月兩位酋長點點頭,跟着冥酋長大步離開。後面跟着擡着東西的人,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千葉島主的這座私宅。

如同來時一般,冥酋長把瀾心一行人送到玄青部落的邊緣。雙方行禮告別,落意和落雅帶着人繼續送瀾心一行人離島。與來時不同,除了落雅那嘰嘰喳喳的聲音外,後面還多了很多東西。除了珍珠、寶石之外,還有玉米種子,以及昨夜千葉島主讓人送來的花生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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