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辰皺着眉,擡腕看了眼時間,目光掠向面前的女人時多了一絲嫌惡,薄脣緊抿似是在等待她的答案。
畢竟這裡是公司,雲墨辰辦公室門口雖沒有什麼閒雜熱等,但被人看了去影響總歸是不好的。
毅然,他轉身,推開了辦公室的門,這個做法明顯是在給她時間考慮。
他的話令夏心萍幾近承受不住,她呆呆的站在那兒,目送辦公室的門推開又關上,終而追了進去,“墨辰!”
雲墨辰舒緩的眉峰緊皺,背對着她已然多了一絲不耐,他沒轉身,僅僅一個背影就把她給震懾住了,即使她不服氣,不甘心又有何用,她已經藉着他牽着自己一份情的藉口做了好多令雲墨辰無法容忍的事,這次,他還會對她容忍麼?
果然,他是無情的。
“目前這裡還是公司,注意稱呼!”雲墨辰轉身的那一剎那,眼神犀利無比,仿若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他從來沒有認識過的陌生人。
夏心萍怔住,臉色一陣白一陣青,隨着他語氣逐漸冰冷下來,她臉上的顏色青青紫紫,無法形容。
“對了,你最好趁雲家向外界公佈你身份之前決定,否則,一旦選錯了路,誤的將是一生。”
‘一生’兩個字,雲墨辰咬的極重,他在大班椅上落座,掀起眼簾看她,也不知道是兩人的角度轉換,還是他天生就這般無情冷酷。
他的臉,夏心萍已經沒有勇氣去看,看了,灼傷的是她的心。
她站在那兒,捏着資料袋的雙手血色盡褪,眉目低垂,像是一個做錯事的懵懂小姑娘,一如雲墨辰初見她時的模樣,慌亂無措的神情讓人不忍。
雲墨辰朝她看眼,她此時的神情確實勾起了他當年的回憶,薄脣抿着,沉默了好一會兒方纔開口,話語一如剛纔那般犀利,“夏心萍,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給了你機會選擇,如果換做別人,你清楚我的個性,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欠的債該還清了,有了沈雅顏,他心裡裝不下任何女人,只不過,念在過去的情分上雲墨辰還是無法對夏心萍狠心下來。
以雲墨辰的性子,完全可以將夏心萍趕出南水市,讓她一輩子無顏在踏進一步,他不希望和夏心萍走到那一步,那樣只會讓他的心變得更冷。
殘暴的手段可以對付沈雯珊那樣的女人,對付夏心萍,雲墨辰想好好和她商量,給她機會選擇。
可是他的話並沒有換得夏心萍的醒悟,這些日子云墨辰對她冰冰冷冷也就罷了,眼裡沒有她,這些夏心萍比誰都清楚。
她的一生早在五年前就託付給這個男人,他現在愛上別人了就想一腳把她踹了?
絕不,她不做棄婦,更不會讓雲墨辰得逞。她本就不是大度的女人,如若不然,當年的沈雅芙就不會死。
最起碼,雲墨辰當年是給過她承諾的。
忽而,她擡起一張淚眼朦朧的臉看他,臉上精緻的妝容撞入他幽深的瞳孔,妖媚的眼,豔紅的脣,弧度恰到好處,有那麼一瞬間,雲墨辰還以爲是沈雅顏。
不否認,這個女人也是美的,只是她身上少了沈雅顏的那股子靈氣,說不清的感受,而他眼底的迷糊也就僅僅維持幾秒鐘。
她不是她!怎麼可能一樣呢!
好久,久到雲墨辰以爲她不會再開口,他低頭開始工作,示意她出去,然而她站着依然沒動,由於輕輕低泣,她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哽咽着開口,“雲墨辰,你跟我說別人?”雲墨辰聞言,擡眼看她,夏心萍的貝齒狠狠咬住嬌豔的下脣,被淚水沖刷的眸子帶着令人心碎的哀傷,只聽她艱難顫抖的聲線傳來,“別人?呵,雲墨辰,你果真狠心,對我例外,那麼沈雅顏呢?”
雲墨辰別開目光,心一橫,閉了閉眼,震懾人心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她自然算不得,因爲她在我心中不算別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給她的權利。”
意思就是說,無論沈雅顏做了什麼他都會包容。
對待感情,雲墨辰是果斷的,對夏心萍狠不下心也只是當年她救他的那份情,還有,是他把她帶來這裡,怎麼說,也該給她留下一席之地。
可是,這些讓爲愛早已瘋狂的夏心萍怎麼甘心,她要的只有雲墨辰,正因爲感受過這個男人的柔情,她纔會對他念念不忘。
豆大的淚水從眼眶溢出,夏心萍的身子狠狠晃了兩下,‘啪’的一聲,手上的的資料袋從手中滑出,嘴角處有鹹鹹的液體涌入,疼得卻是心,紅豔的脣瓣蠕動兩下,“雲墨辰,你非要拿刀子戳我的心窩麼?”
男人的面色沉了幾分,擡眼瞧了一眼哭得一塌糊塗的女人,眸色沒有半分動容,開口便是,“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夏心萍,我說過了,會保你一世無憂,不過前提是,我們是朋友關係。”
這一刻,心碎的不只是夏心萍,可以說,雲墨辰比她更痛心,他一心爲沈雅顏謀劃,一心向着她,可那個女人連正眼看一眼他都不肯,若不是他養過她四年,恐怕沈雅顏現在連人影都沒有了。
有時候雲墨辰真的希望自己是那種沒心沒肺的男人,能同時玩轉多個女人之間,他也不會這般難受心痛。
雲墨辰的話一字一句那麼清楚,無非就是在陳述他不愛夏心萍的這個事實!
夏心萍雖然很明白,可也經受不了他這般兩次三番的打擊,出去的時候臉上的淚痕未乾,關上門的那一刻,眼底的狠辣又深了幾分。
她從小在小夥伴的欺凌中長大,飢餓的生活維持了十幾年,直到遇見雲墨辰,夏心萍的命運才得以扭轉,她絕不會讓自己回到當初,絕不!
——
夜幕降臨。
沈雅顏倒是乖巧,在病房裡睡了一天,知情的人或許都知道,她是被雲墨辰弄得下不來牀。
晚上的時候,沈雅顏的精神好了些許。
雲凌晚上並沒有如期回來,早上離開之前,他還打過電話給沈雅顏,說是晚上一定過來送好吃的給她。
沈雅顏無聊的睨了一眼時間,病房裡靜得可怕。
雲墨辰一直都很忙,過來醫院已是晚上八點。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和他鬧脾氣,沈雅顏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趕緊閉上了眼佯裝熟睡。
她嗓子確實挺疼的,而云墨辰總是拉着她說一大堆的話,也不怕她累死,再者,她也不想和他有太多的關係了。
昨晚,全當她是抽風吧!
雲墨辰進來之前,在窗前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她一直盯着手機發呆,進來時,她已然閉上眼,他便順手拿起桌上的手機玩兒了起來。
入目的是一條未發送出去的短信,看得他一陣窩火。
雲凌,我肚子餓死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雲墨辰將手機猛的一丟,巨大的響動讓沈雅顏睜開了眼,隨後他涼颼颼的聲線傳來,“不用等了,雲凌近些日子不會回來。”
他的語氣那麼堅定,沈雅顏不用想也知道這件事情肯定和他有關係。
敢情她這麼晚不睡是在等雲凌那小子?
餓了不會給他打電話麼,還是醫院裡沒給她送吃的?雲凌那小子遲早是個禍害,雲墨辰想着,乾脆讓那小子永遠留在J市別回來了。
沈雅顏想到之前的種種,他對雲凌的警告,不寒而慄,擡眸對上他陰沉的面色,“雲墨辰,你又玩兒陰的?”
雲墨辰兩手解着領帶,朝她看眼,涼薄的脣勾勒出一抹殘忍的笑意,“你不就是這樣認爲的嗎,我何必隱瞞。”
反正他在她心目中已經是卑鄙無恥了,索性,壞事做到底!
這些日子爲夏心萍的事雲墨辰心煩不已,家裡人的逼迫,還央求他和夏心萍趕緊爲雲家生下長孫。
生下長孫的,以後很可能就是雲家的女主人,雖然夏心萍的出生不好,但只要能生下兩個兒子,雲墨辰有心的話,把她推上雲家最巔峰的位置也不是不可,前提是,她必須是雲墨辰心目中理想的人物。
雲墨辰一想到這些就頭大,沈雅顏還總是跟他鬧脾氣,他內心就是再強大也有無法自控的時候,更何況沈雅顏踩到了他的雷區。
他最無法容忍的便是她對別的男人念念不忘。
沈雅顏聽後,肺都快氣炸了,就好像他無論做什麼都可以不顧別人的感受,強大的讓人咂舌。
“爲什麼,雲墨辰,他可是你弟弟,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據沈雅顏所知,他們兄弟的感情不說很好,最起碼這些年來沒有什麼矛盾。就因爲她,他們兄弟就要撕破臉?那她不就成千古罪人了?
聞言,雲墨辰將手裡的領帶隨意一丟,大步朝她走來,一雙墨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俊朗的面容上是從未有過的一種悲涼,話還沒說出口,沈雅顏卻有種蝕骨的寒意襲捲全身,看着他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懼意。
他並沒有對她怎麼樣,突然傾近身子,雙手支撐在她身旁兩側,兩人近距離的對視,他垂下頭陰森森的瞪着她,對她懼怕的眼神心生不滿,沈雅顏瞪大雙眸,脣色逐漸變白,兩人呼出在空氣中散開,交融在一起,繼而又散開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沈雅顏的氣勢到底沒有他那般強大,默默垂下頭,眉眼之間有挫敗的東西撞入雲墨辰眼底。
她總是這樣,輸,輸,輸!一和他較勁兒準輸!
雲墨辰眸色沉沉的瞧着她,眸底閃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迷情,哪怕她病着,臉色並沒有以往的嬌媚可人,卻足以令他心醉。
“顏兒!”他動情的喊了一聲,作勢要去吻她。
他累了,心累,想抱抱她,輕輕吻着她,心裡也好受一些,覺得自己再累也是值得的。可她,給他的永遠都是一種名爲‘心痛’的東西。
“雲墨辰,我問你話呢,爲什麼?”她火了,並不知他所想,一把將他湊過來的身體推開。
如果他們兄弟之間真的爲了她而決裂,她該怎麼接受,又該怎樣在雲家立足?可能雲家的人只會更痛恨她吧,姑媽的處境豈不是更危險?
雲墨辰的臉色漸漸暗淡下去,沒有預期中的怒意,在她氣喘吁吁的神色中,他忽而勾脣冷笑,“呵,爲什麼,你問我爲什麼?”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指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仿若那裡有一根無法拔除的刺,痛得連呼吸都跟着停止了。
沈雅顏神色慌張的望着他,明明是很熟悉的臉,熟悉的人,此刻她卻感覺很陌生,彷彿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只因,四年來,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雲墨辰露出這樣的神情。
冷漠中帶着點點悲傷,堅定中帶着點點挫敗,令人措手不及。
隨後,他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喉間輕滾兩下,沙啞的嗓音開啓,“沈雅顏,你竟然還問我爲什麼。”男人說到這兒刻意的頓了頓,眸光灼灼的看向她,“我愛你,你不知道麼?”
沈雅顏臉色刷的一白,瞧着他堅定而深情的面色,竟然有些怕了。
喜歡和愛是兩種不同的定義,他之前說過,他看上她了,沈雅顏一直以爲雲墨辰是貪念她的美色,一時新鮮而已。
可現在似乎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他說什麼?他愛她,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這麼說,那次在酒店的意外也是雲墨辰心甘情願的,不,如果是這樣,應該是雲墨辰期待已久的吧。
她竟然還請求雲墨辰幫忙去叫陸明浩,現在想來,真是傻得可以,像雲墨辰這種性格的男人,如果他真的愛,又怎麼會把心愛的女人讓給別人?
可是,雲墨辰,你確定真的愛麼?
雲墨辰沒有再開口,似是在給她時間緩和,他站在離她幾米之處看着她,沒一會兒傳來她平靜無波的聲音,“可我不愛你,所以,雲墨辰,你沒有權利這麼做。”
這些是她的真心話,她從來沒有對這個男人有過非分之想,即便她和陸明浩回不到過去,她也不可能將心思放到雲墨辰身上,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沈雅顏越發覺得她和雲墨辰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沈雅芙的死讓他們在茫茫人海中生活在一起,不是說好四年後將她送去陸家麼,陸家既然無法回去,雲墨辰就該還她自由不是麼?
且不說沈雅芙這層關係,她也算還了雲墨辰的養育之恩,清白之身還不夠麼,一生的幸福還不行麼?
若不是她那夜喝了那杯酒,和雲墨辰發生了那層關係,陸明浩肯定不會將她拋棄,只因她和陸明浩的感情有了裂痕,難再回去,她纔會這般禿廢,纔會這般不管不顧,不然,雲墨辰哪裡有機會?
說到底都是命運弄人。
雲墨辰冷笑,即便知道是這樣的答案,還是忍不住會痛心,他輕咳了兩聲以掩飾面容上的尷尬,面對她時神色已然恢復了以往的冷冽,“沈雅顏,那是你的事,同樣的,我愛你,也是我的事。”
他是多驕傲的人呵,想來也只有沈雅顏敢拒絕他的愛,也只有沈雅顏纔對他的愛不屑一顧。他還能怎麼樣,只能如此迴應。
愛是一回事,尊嚴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就是那麼霸道,他愛她,沒有人能阻止,或者說,他很希望不愛,可這種感情卻難以自控。
她不管不顧,完全沒有看到他臉上的落寞,瞧着他的側顏道,“雲墨辰,你太卑鄙了,我們根本不合適。”
卑鄙一詞一出,雲墨辰垂下的眼簾猛然擡起,側過頭的同時,眸色裡閃出一抹危險的意味。
他瞧着她出神,她斜躺在牀頭,微微低着頭似是不敢和他對視,纖細白皙的手緊緊相纏着,充分說明着她的緊張與害怕。
他看着,眸色越來越沉,緩步上前,一把將她扯進懷裡,仿若剛纔的話只是一個玩笑,話鋒不知什麼時候又轉到了那方面,溫香玉軟再懷,他從來沒有把持住過,垂下頭,吻着她的臉,“哪裡不合適了,昨晚你不滿意麼,要不要再來兩次?”
沈雅顏鬆了口氣,別開臉拒絕他的親近,“我累了,想睡。”
“累的應該是我,昨晚做了一晚的運動,白天一直賣命的工作……”
他又開始不正經了,沈雅顏懶得理他,這會兒她的肚子都餓扁了。
她不耐的打斷男人的話,“雲墨辰,我沒有力氣應付你,我都快餓死了,別老是對我動手動腳的。”
此話一出,男人低笑出聲,毫不客氣的向她撲來,在她脣上咬了一口,“我不就想餵飽你麼?”
沈雅顏惡狠狠的瞪着身上的男人,想叫,卻發現他們的姿勢不對,而且她這樣一叫,說不定會引來衆多人的圍觀,明天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了。
怎麼辦,難道就任他欺凌到底?
思慮間,男人的動作極快,以至於她的衣衫什麼時候被他褪掉的都不清楚,等她反映過來已經來不及,在意兇猛如野獸的男人面前,她這頭小綿羊怎麼掙扎都是無用。
病房裡很快亂成了一鍋粥,衣服的撕裂聲,女人的反抗聲,還有男人的誘哄聲交織在一起,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同樣亂成一鍋粥的還有沈家,不過,顯然的他們比較激烈。
沈雯珊自從發生那件事後一連半個月未曾露過面,每天披頭散髮的窩在房間,令人特別倒胃口。
沈二叔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日從公司回來,不顧妻子的勸阻,火大的一腳踹開沈雯珊的房門,不分青紅皁白的就開始破口大罵,“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難怪人家雲少不喜歡你,這幅樣子是個男人……”
沈雯珊披着一頭暗紅色的頭髮,眸色無光,對沈二叔的怒火仿若不見,淡淡的脣瓣輕輕張開,打斷他的話,“爸,您別說了,這次是真的沒希望了。”
她沒了往日的傲嬌,沒了往日的花容月貌,不說高攀不上雲墨辰,恐怕就連其他的富家公子哥兒都沒有資格了吧。
醫院的一張化驗單徹底毀了她的幸福。
一個星期前,她本來已經從雲墨辰的那件事中緩過來,想着不就幾個男人麼,她嫁不了雲墨辰還有別的男人,在南水市所有的女人都夢想嫁入雲家,自然她也不例外,自從發生那一幕,她不敢再往前了。
她從來沒想過雲墨辰是如此狠毒之人,他的手段確實嚇壞了沈雯珊,也讓她乖乖聽話,即便她對沈雅顏依然存在着歹毒之心,可在沒找到機會之前,最起碼她不會輕舉妄動。
然而,沒兩天,她身下越來越不適,偶爾內褲上還殘留着血跡,她慌了,只得一個人去醫院做了個檢查。
得出的結果,子宮嚴重受損,以後再也無法生育。
一個女人不能生育,這一生等於就是毀了,這個消息一旦被外界知曉,還有哪個男人肯要她?
可想而知,雲墨辰身邊的那些男人有多猛。
“你這究竟是怎麼了,你爸爸我都快急死了,你給我拿出點兒氣勢來好不好,平時在那羣千金小姐中不是挺能幹的麼?”
沈二叔見女兒這樣也是急昏了頭,公司遇到困難,本以爲女兒能順利嫁入雲家,商業聯姻上能承蒙雲家的幫助,只要結了這門親,即便雲家不出手,礙於這層關係,圈內的人也得給他三分薄面。
沈雯珊躺着沒動,吸了吸鼻子,“您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過些日子就會好了。”
這是父女倆頭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他們也鮮少有這樣沉重的心情。
“雯珊,你千萬別告訴我,上次你和雲墨辰出去,和你那個的男人,咳咳……不是雲墨辰!”
一個長輩在小輩面前提到那方面的事情總歸是有點不妥的。
其實沈二叔早就懷疑了,只是沒辦法接受這個時候,以自家女兒的性子,如果真和雲墨辰有了那層關係會這般安靜?
還有云墨辰,他會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麼,即便不同意娶她的女兒,一個小老婆的身份總歸要給的,可一連十幾天過去了,他連雲墨辰的人影都沒見着。
沈雯珊聽後,慘白的臉驟然一驚,趕緊將身上的被子拉過頭頂,躺下,不願再多說一句話。
沈二叔嘆了一口氣關上門出去,想着,如今恐怕只有一個人能幫他了。只是,他該怎樣接近她呢,自從大哥死了以後,他沒給沈雅顏出一丁點兒力,這樣會不會顯得太突兀了?
——
雲墨辰是一個很懂得疼人的男人,每一次他表面雖然不顧及沈雅顏的感受,中途她再怎麼懇求也沒有停下的意思,但不管怎樣,只要她說疼,他就會換一種方式愛她,用言語安撫着她。
沈雅顏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對於雲墨辰的心疼根本感覺不到,她對男人不瞭解,總以爲男人不該是雲墨辰這樣,總是不顧她的感受沒完沒了的索取。
殊不知,很多男人做不到雲墨辰這點,只管自己逍遙快活。
所以,雲墨辰的這種疼愛方式並沒有給沈雅顏留下多少好感。
雲墨辰似乎真的很忙,早上他從病房出去,沈雅顏是醒着的,她微微眯了眼,窗口的位置沒有一絲光明。
等他走了,沈雅顏才安安心心的閉眼睡了兩小時,幾場激烈的運動下來她實在太累,直到醫生過來查房她才轉醒。
“我的身體好像沒有什麼問題了,應該可以出院了吧?”
沈雅顏想着,如果今天還不讓她出院,等雲墨辰過來她就和他鬧。
“沈小姐,您的身體還很虛弱,住着總是沒害處的,如果您覺得悶了可以出去逛幾個小時也是沒問題的。”
這對病人來說已是格外的恩惠。
人家都這樣說了,沈雅顏也不想爲難醫生,請求出院的話只得作罷。
昨天在這兒窩了一天,今天再睡下去指不定身子都要發黴了,等醫生護士離去,沈雅顏穿了一套簡便的行裝,準備出去逛逛。
剛出醫院的大門,沈雅顏兩手插進兜裡,望了望四周正找不到可去處,一道溫潤的男音傳入耳。
“顏兒!”
沈雅顏側目望去,陸明浩修長的身影佇立在醫院石柱上,兩人的距離不遠,而沈雅顏卻覺得他們仿若隔了一道無法逾越過去的天河。
心裡一驚,沈雅顏站着沒動,扯了扯脣,“這麼巧,你也來醫院?”
陸明浩緩步邁向她,在她面前站定,他的身高遮住了她眼前的太陽光,他的眼神帶着濃濃的癡迷與愛戀,“我是來看你的。”
醫院有云墨辰的人駐守,他根本沒機會進去,連靠近一步都成了問題,更別說探望她了。這幾天,他一直站在這兒等,聽說沈雅顏可以適當的戶外活動,他就來碰碰運氣。
等了兩天,終於讓他給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