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瀟, 關於你的家人,我們能不能談談?”清逸認真的注視側倚欄杆的黑衣‘男子’,難得嚴肅的開口。
兀自對着水面低飛的蜻蜓發愣的‘男子’回神, 也順勢面對問話的人一同坐下, 平淡的點頭。
“那麼, 能說說你的家人嗎?”清逸小心斟酌語句, 因爲不確定是否有什麼不方便或者不情願, 所以第一次正式談起此事便帶上了謹慎。
不過眼前的人顯然並沒有任何不快,帶着獨特沙啞的音線,若瀟簡單敘述, “我父母只是普通人,小時候住在一起, 但後來我去學知識, 便分開了。雖然偶爾有回去過, 但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現在我也不清楚他們在哪裡。至於其他人, 因爲我父母只有我一個孩子,所以……沒有什麼了。”
清逸呆住,雖然知道應該會很離奇,但沒有想到居然會有父母讓女孩子一個人離家去讀書,而且明明只有一個孩子卻好像一點也不關心。不過清逸不死心的繼續問, “那他們能不能聯繫到, 或者之前曾聽你說起的一些曾經讀書在一起的朋友?”
若瀟無奈笑笑, “不可能聯繫的到, 雖然我也很想念他們。但是, 這個可能性是無。”
清逸看着若瀟,也無奈, 雖然下意識的相信,可是事情並不能因爲這樣的對話而解決。清逸帶點鬱悶的解釋道,“可是六禮不能少,沒有長輩,禮部又要彈劾了。若瀟,這六禮你打算怎麼辦?”
六禮,正是婚姻中的禮節,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對於一國之君的婚姻,這更是重中之重,不得馬虎。而沒有女方的家人在場,這禮就很難順利進行下去,畢竟對於孤女,朝廷質疑的聲音就會多上許多。
若瀟思索片刻,笑道,“由我這‘兄長’出面吧,之前的只要家人在場即可,女子是不用出面的,而等親迎時,衆臣只會知道這位兄長過勞而病,不能出席。這樣如何?”
清逸嘆氣道,“也只能如此了。”
“那麼清逸你呢?”若瀟反問。
“嗯?”
“關於長輩的問題……”
“……這個……父皇已過逝,如今的太后基本已遁入空門,另外兩位現在追封的太妃也沒有資格,宗親裡恐怕也很難選得一個適合的,看來也很難辦!”清逸苦思半刻卻也想不出答案。
“大殿下如何?是長兄,又是半個國家軍權的掌控者,在朝野都有威望,卻也非常懂得明哲保身。”若瀟提了個人選。
清逸僵硬一笑,嘆氣道,“雖然我知道大哥是最好人選,可是……我就是不想大哥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大哥是很風流,卻也非常專情,若是……”
若瀟伸手止住他的話,微微笑道,“沒有若是。大殿下如今恐怕已尋到了專情的目標,不過此人不是我,也不是我這個‘兄長’!”
清逸一訝,追問道,“喔?那是誰,若瀟你知道了?此人年紀如何,人品如何……”
若瀟笑笑不語。
清逸有些尷尬,訕訕解釋道,“畢竟是兄長,做弟弟的也很關心。大哥自從三年前王妃去世後就一直沒有娶妻,若是能定下來也算了卻了一樁大事!”
若瀟站起身拍拍清逸的肩嘆道,“那看來你是等不到了,大殿下尋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個刺客……”
清逸順勢站起身問,“刺客?哪個刺客?……難道是之前兵變時那個傳聞裡的行刺事件?真有此人!”
若瀟頷首淺笑。
清逸苦笑道,“大哥尋的果然都是非凡之人,當年的王妃是邊塞的小城郡主,現在的這位‘刺客’也是武藝膽識到一定程度的能人,甚至連你……”清逸注視若瀟嘆息道,“大哥也在某種程度上有了好奇的心思,大哥真是……”
“慧眼如炬,呵!”若瀟跟下話笑道,卻也將話題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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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帝國中最隆重的婚姻,帝王的婚姻,在男女方皆由兄長操辦主持的情況下,轟轟烈烈的展開了。
至於之後女方兄長病辭婚禮,男方兄長留信離開,使得整個婚姻最終成了禮部主持,雖鬧得忙碌非常卻也順利圓滿完成,便也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