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坐!不知先生來此有何事?”王妃疑惑的問道。
若瀟淡笑說,“王妃,最近殿下對您可好?”
不着邊際的問話讓王妃有些警覺,但想及丈夫對自己悉心照顧,近段日子更是體貼,心中愧疚漸生,語帶感動的說,“殿下對妾身自是很好!”
“那王妃可覺得擔得起殿下如此厚待!王妃心中可有愧疚?”若瀟神色犀利的看着王妃淡淡的質問。
“你這是何意?”王妃心中一驚,語氣微亂的問。
“王妃還要在下明說嗎?”若瀟語氣更厲,神色嚴峻的道。
“你們都下去,把門關上。”王妃狀若鎮定的把伺候的下人全部趕出屋,待門關上,才語氣猶疑的問,“先生可是想說什麼?”
若瀟站起身,邊走邊說,“王妃,若瀟也不繞圈子了,只是想來質問一聲,王妃究竟是何打算?”
“什麼?”王妃的聲音剛剛發出,就被若瀟的話給嚇斷了。
若瀟冷冷的開口,“泄露消息出去,告知二皇子,害林逑先生和護衛一衆身死,王妃,我可有說錯?”
“你……”
“王妃是四皇子的王妃,不是二皇子的,王妃可清楚自己的身份?背叛自己的丈夫,甚至幫着外人來謀害自己的丈夫,王妃,你可有良心!”
“你……有何證據?”那語氣明顯弱多了。
“叫粉妍的丫鬟是王妃陪嫁來的吧,機靈聰慧,卻終究還是個女孩子,嚴刑逼供,還怕她不實說!”若瀟冷哼。
“你敢!”語音帶顫。
“王妃,我既然敢來明說,就沒有什麼不敢的!王妃以爲我是僅憑猜測來的嗎?王妃可有想過殿下知道後會如何?”
沉默了會兒,王妃聲音軟弱了許多道,“先生,我也是不得已……”
“好一句不得已,不說爲此而亡的林逑,只爲殿下和你父親考慮,你可有想過置他們與何地!”
“我正是因爲父親……”
“許大人可有說他支持二皇子?他可有讓你傳遞消息?你做女兒的不理解父親的意思,還做出這等事情,你讓許大人如何自處!”
“什麼?”
許老尚書不過是圓滑手段,兩邊都不說透,兩邊都討好,只要是二、四皇子中有一人當上帝王,都不會虧待了他的家族,可現在卻成了若瀟利用的好對象。
若瀟語氣恭敬的道,“許大人爲官坦蕩,交友甚廣,爲免累及知交好友,對掌管戶部的二皇子也不敢有失尊敬,但他卻還是將自己獨女嫁於四皇子殿下,因爲他看得明白,誰纔是女兒最好的歸屬,誰才能保全自己家族。可是呢?這個女兒卻不懂父親的苦心,還一心幫倒忙!”
“我……”王妃語聲哽咽。
若瀟搖頭輕嘆,“王妃,現如今二皇子掌握你傳遞消息的證據,正可以威逼許大人站在他一方,許大人被你害慘,殿下也被你害慘了!”
王妃淚眼婆娑,滿臉自責懊悔。
若瀟心中冷笑,卻也知能這麼快突破王妃的心理防線,不過是因爲她已經爲精神上的身體上的消瘦和增胖折騰的不清,而府中沒有姬妾,閨中嫁來,沒有爭風吃醋的心思和計謀,單純的雖不可說是張白紙,但誆騙一下還是能乖乖上鉤的。
若瀟繼續暗示道,“王妃可知,王妃若活着就是二皇子的把柄,殿下會因此束手束腳,許大人也會因爲王妃的事不能相幫,到頭來,殿下、許大人都會落得個客死異鄉的下場,王妃可能承擔?更何況以王妃現在的狀況,恐怕外間還會謠傳是殿下逼瘋了王妃,王妃處事可懂謹慎二字!”
王妃想及現在痛苦的身體狀況,心中既怨恨又懊悔,但當時告訴自己這種方法的是最貼心的粉妍丫頭,看她現在也這副自責模樣,王妃還真是沒法再狠心下去,而泄密的事,王妃本以爲替家族做了件好事,那時候丈夫對自己敬意更多於愛意,疏遠着到沒有太過內疚的感覺。但隨着她身體消瘦,丈夫的關懷,豐盛的補品,輕聲細語的陪伴,無不讓王妃欣喜愛慕的同時又內疚漸生。現如今被若瀟明着一說,本來被藏起來不去想的心事都躍上心頭,紛至沓來,混亂不堪。
若瀟看着王妃的臉色,心中已定,又誘導道,“王妃可知若是王妃莫名其妙的死在王府,世人不知,許大人不知,二皇子雖沒了證據的憑證卻只會更謠傳是殿下害死了王妃,王妃即便唐突的死了也要害殿下擔此罵名,王妃可願?若王妃不再做如此瘋癲之事,安分守己,我與殿下奮力周旋,尚能僥倖一活,但若王妃還如此不受理智約束,還請王妃清醒時修書一封告知許大人真情,自作決定!”
“先生——”王妃的聲音疲弱的好似風中殘燭,見若瀟腳步一頓,心中似已決定,懇請的開口,“妾身自知虧欠殿下衆多,心中懊悔卻無法彌補,唯一死以保家族殿下太平,還請先生雅量將妾身之事瞞於殿下,妾身不願殿下與家父再起衝突,先生可能答應妾身最後的祈求……”
“王妃嚴重了,在下答應王妃決不告訴殿下此中詳情,還請王妃做事莫要讓人看出紕漏!”若瀟臉色沉鬱的應道。
王妃遲緩的點了點頭,眼睛已絕望的閉上。
若瀟行了一禮,告退一聲便出了此院。院外薛安幾步跟上,若瀟待人都遠離後輕聲道,“看住王妃住處,若有人出府送信,去許大人處就跟上,若不是就截下信件。殿下那兒若不問起,就不要提及我今日去過王妃住處。”
薛安追問道,“若是提起……”
“那便實說吧,我也沒什麼可瞞殿下的,只是緩個兩日再說,莫讓殿下因仁慈攪了局。”若瀟微嘆道。
薛安神色一黯,又道,“之前先生的吩咐基本已佈置下去,效果雖慢,但已漸成效,民間對殿下的興趣大增。”
若瀟邊走邊點頭道,“我讓你準備的還有件事好了嗎?”
“是的,共十人,按先生要求都已備好。”
“現已近十一月,年關將近,欽差必須回京稟告,我要你先想辦法拖住欽差的行程,在湖廣以北的地方拖住他們,不要顯露自家人手,用難民拖住他們,至少也要他們過了年才能回來。”若瀟吩咐道。
薛安跟在一邊落後一步道,“那十人可要做什麼?”
若瀟神情嚴峻道,“讓他們鼓動北上的難民攻擊欽差的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