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講講造磚的基本原理。”該隱用最拉風的隔空取物方式從書堆裡拿出一本書, 開始進入老師模式。
我開始認真聽講,並在空着的羊皮捲上用碳筆開始做筆記。什麼,你說我怎麼不神思不屬借酒澆愁爲情所困?你想多了啦, 一個真正的男人怎麼可以以痛苦作爲藉口, 放縱自己, 自我墮落呢?化悲憤爲動力纔是男子漢的本色啊。而不巧, 區區在下就是這樣一個男子漢。
這裡, 請允許我特別鳴謝一下我老媽!我以前要是敢因爲一點小事就哭嘰嘰不去放羊,我媽會用老爸的鞋幫子讓我明白人的屁股到底可以有多厚!於是在無數次屁股腫得太高只好趴着睡覺的不眠夜裡,我默默地含着枕巾成長成了如今男子漢的模樣!
該隱是一個很好的老師。一個天才把自己理解到的最本質的東西嚼爛了餵給你吃, 真的不好也得好了。而且我的身體因爲換上了吸血鬼的血液,除了感官變得敏銳以外, 思維好像也變得敏捷了不少。總之, 該隱教的那些東西我輕而易舉地就理解了。
我們時間緊迫, 該隱和我只花了兩個小時疏通這些知識,剩下的時間就是自己看書了。我們並不是在施達夫的帳篷裡自習, 而是直接去了造磚的工坊。如今這裡沒有大師坐鎮,人少了有一半。而剩下的一半人也都是在造之前沒有完成的磚。也就是說,如果該隱和我沒有摸索出制磚的法子,這些人完成了他們手頭最後的工作以後,這個磚房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將無法再生產新的可以用於造塔的磚石。
該隱帶我來這裡, 自然是希望我可以一邊看書就一邊動手學習造磚。畢竟, 這說起來還是一門以實踐爲主的科學, 書本知識領悟得再透徹, 手上功夫不到家那也是白搭。我們來的是施達夫坐鎮的工坊, 我們現在看的是他留下的資料,而且該隱之前也是在他的手下學習, 複製他的手法顯然會比複製魯西西的手法更有把握一些。
施達夫作爲大師,在工坊裡自然有屬於自己的工作室。現在他人“沒了”,我和該隱就不客氣地佔據了他的屋子。該隱之前去找魯西西算賬報仇的事並沒有瞞着衆人,工坊裡施達夫的弟子對於我們來這裡的原因也都有耳聞,所以現在不僅沒有人出來阻撓,反而有不少人自告奮勇要幫我們打下手。
該隱挑了幾個熟手幫忙做取土,和泥,制磚胚之類的基本工作,至於如何讓這些普通的磚具有一定的魔法特性,這就是我們的工作了。施達夫吸血鬼出生,按理說天生可能就具有法力。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並沒有採取最簡單的做法,把魔法的效力直接封印在磚石之中,而是選用了更爲麻煩的煉金術士更青睞的辦法——在磚石上繪製法陣。在磚石上繪製魔法陣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是,首先,磚石的面積有限,陣圖的面積雖然和它的威力不是正相關的關係,但是同一個陣圖,如果繪製水平一樣的話,自然是面積越大,威力越強;其次,磚石上面的陣圖並不是一次性的,它需要在很長很長的時間內都保持一個很不錯的性能,不然,一個塔建好沒幾天就不行了大概也不會有人想要來建它了。所以,它需要陣法蘊含足夠多的能量。如何讓足夠小的陣法發揮足夠大的威力就成了煉金術士們首要考慮的問題了。
我唯一看過的魯西西的魔法作品就是明石。作爲他的代表作之一,我覺得這大概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他製造魔法磚石的思路——藉助大陣,不斷地將魔法力量進行壓縮,再壓縮,最後將魔法蘊含的力量封印到磚石裡。這不失爲一種辦法,但是施達夫製造魔法磚石的房間裡並沒有對於魔法能量壓縮的大陣,而且我也感覺不到他製造出來的磚石上有魔法封印。我看了看他目前造出來的作品,魔法力量自然外放,有種渾然天成的流暢感。魯西西的作品和他比起來,似乎顯得生硬了一些。
我把施達夫造的磚石仔細看了看,看上去實在和普通的磚石沒什麼兩樣。
“你發現什麼了麼?”該隱一邊翻書一邊頭也不擡地問道。
“沒有。”我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磚。其實我隱隱覺得這磚上應該是有什麼蹊蹺的,但是我又不知道具體是在哪裡。
我打開了施達夫的留下的羊皮卷,開始研習他留下的造磚資料。還好施達夫是個愛做筆記的人,裡面基本詳細列出了每一種磚從和泥到製成磚胚到最後燒製的所有步驟。每個步驟旁邊都有詳細的註釋和說明,還有一些自己造磚過程中的心得體會。我覺得把這個給外面那些熟悉造磚的人看的話,應該完全可以複製出這些磚。
“你可以讓他們試試。”對於我這個想法,該隱雖然沒有嗤之以鼻,但是也完全不置可否的樣子。
我有點猶豫,該隱的話倒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拿出其中的一張手稿給外面負責的人看,那人才看一眼就搖了搖頭:“這個圖紙我們也有,不過只能造出普通的磚。”
納尼?可是這就是該隱讓我鑽研的手稿啊!我要是最後醍醐灌頂,大徹大悟,也只能造出普通的磚。那我費這勁幹嘛呀!
我衝回房間裡,把圖紙扔在了桌子上。
“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不能因爲我笨就耍我玩啊?”我有點生氣地瞪了該隱一眼,“這根本不是可以造出魔法磚石的圖紙。”
“誰說這不是的?”
“外面的人都這麼說?”
“哦,所以你就信了。而我說的,就是騙人的。”該隱漫不經心地把手中的羊皮卷放在了一邊,又拿起了一卷新的。
“我信你,信你。”我蹲在該隱的腳邊,一把抱住了該隱的腿。我信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惹該隱生氣,雖然我完全不知道該隱在氣什麼。我明明是抱着科學的精神過來探討問題的嘛,幹嘛生我的氣。被耍的明明是我好麼?
“你爲什麼說這不是造魔法磚石的圖紙?”該隱完全不爲所動,但是這回好歹賞了我一個眼神。
我知道自己還有救,連忙可憐兮兮道:“他們說這圖紙他們都有。”魔法磚石應該算是部落裡的不傳之秘吧,如果人手一份,這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都有的便是假的麼?”該隱輕輕摸了摸我的臉,“你怎麼這麼天真?”
“這是真的,爲什麼沒有人照着那圖做出具有魔法力量的磚石呢?”我努力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繼續求知道
該隱起身出去,拿進來一塊做好的磚石泥胚。泥胚已經晾乾了,只等着最後進爐子燒製。該隱拿起一把小小的刻刀,專注地在泥胚上雕琢花紋。我看不懂那是什麼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