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覺了我的目光,該隱攏了攏蓋在身上的動物毛皮,遮住了原本露在外面的手和腳。不僅如此,他還轉了個身,只留給我一個模糊的背影。
誒,我只好轉過身,對着火光翹起了我的腳。也是瑩白如玉的膚色,泛着健康光澤的小圓趾甲,一點不比該隱的差呢。
我正陶醉呢,連亞當和夏娃進來也沒發現。亞當不贊同地看着我,上來有些粗暴地把我腳塞進被窩裡,臨走時還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掌。我也學該隱的樣子把自己從頭到腳都藏進被子裡,被打屁股什麼的真的只有一點點尷尬而已……不知道是不是我幻聽,總感覺旁邊的該隱好像是輕輕笑了一聲的。
“我們去拿衣服吧?”第二天,我同該隱一道出了門,想到我撕壞的衣服和沒着落的內褲,連忙提議道。
“什麼?”該隱愣了一下,“你要回去拿衣服?”
“不是回去拿,是跟你去你拿衣服的地方去拿。你昨天不是說那些衣服都是你帶會回來的麼?”
“哦。”該隱無意識地摩挲着掛在腰上的刀鞘,“我一個人去拿就行了。”
“我反正沒事,和你一起去吧。”
“今天可能不方便。”該隱有些不耐煩道,“下次吧。”
我低着頭趕羊,也沒看到該隱臉色,還兀自發問道:“爲什麼不方便?”
昨天已經發現時候不對,種麥子這件事顯然要往後順延。該隱也不需要放羊,我想不出他今天還有什麼事情。
好久沒有得到該隱的回答,我後知後覺地擡起頭,發現該隱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可以。我雖然很聰明伶俐,但是我畢竟不是該隱本人,他的腦回路我也常常搞不清楚。所以像現在這樣不打招呼就黑臉我也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若是不想和我一起去就直說好了,至於這樣麼。我也有些生氣,於是我們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現在已經不要夏娃送飯了,因爲有時候會走很遠,夏娃不一定會知道我們在哪裡,而且大老遠飯送過來也涼了。但是中午還是要吃飯,不用說,這種做飯的重任肯定得落在我的肩上。誰叫我看起來不像一個貴族呢。
我帶了曬乾的羊糞出來(這也是我的創舉,我沒穿來之前這些都是用來肥沃大地的),怕不夠燒,我又四處撿了些枯草和麥稈。回來的時候,用石頭壘起來的簡易竈臺已經搭好了,用來做中飯的食材已經洗乾淨整整齊齊碼在鍋裡。只是我的飯和該隱的飯的食材夏娃是分來準備的,這會都放在一隻鍋裡。可能是不知道要加多少水,旁邊還放着一隻銀色的罐子,裡面裝了滿滿一罐水備用。
我忍不住笑了笑,又勉勉強強忍住,蹲下來開始生火準備做飯。該隱坐在河邊,背對着我,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河裡扔着小石頭。我一邊守着火,一邊肆無忌憚地捧着臉看着該隱的背影。該隱玩了一陣,大概有些無聊,就停下來了。過了一會兒,有些遲疑地轉身。
我們的視線對了個正着,我露出一個露出八顆牙的大笑。該隱似乎想轉回去,但是不知爲什麼又沒有,於是就有些僵僵地坐在那裡,好一會兒,纔對我勉強彎了彎嘴角。我哈哈大笑起來,該隱就跟上了發條似的咻地轉了回去。我笑得更大聲了,之前有些沉悶的氣氛總算是一掃而空。
東西很快煮好了,我有點遺憾。這裡除了用來有鹽石,其他的調味料一概沒有,我的廚藝完全得不到施展。我廚藝其實蠻好的,這不是小時候爸媽或者爺奶不能照顧要自力更生學的,而是大了才學的。因爲我想讓我未來的老婆回家可以吃下我做的飯,沒想到現在我老婆沒吃上,倒要先做給該隱這傢伙吃了。
真是孽緣。
“吃飯啦!”我敲了敲旁邊的罐子招呼道。
該隱慢吞吞在河邊洗完了手才走過來。我把盛好的食物放到他跟前,他端坐好,卻沒有吃。
“拿衣服的人那裡不方便,他不想見別人人。”該隱低着頭看着面前的食物,有些悶悶道。
“那你一個人去拿。”我點了點頭:“你要和我說嘛,你不說我哪裡知道呢。”
“嗯。”該隱應了一聲,才捧起碗吃飯。那架勢和他坐在山洞裡吃飯也沒差,看上去依然十分優雅。
看着他一板一眼認真吃飯的樣子,總覺得非常可愛,我忍不住笑了笑。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過他沒有吃飯說話的習慣,就沒有開口。
吃完飯,該隱大人又幫我收拾東西,包括刷罐子。真的好想刷微博啊,蠻想告訴全世界該隱大boss真的好乖好乖的。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覺得冷了?”該隱看我跟抽風似的不時哆嗦一下,難得關心地問道。
我囧囧有神地看着他,我只是在憋笑而已啊。
“我會盡快把衣服拿回來的。”該隱道。
又想笑怎麼辦,不過這回是感動的。
“到時候我給你做幾條內褲。”我想起了頭等重要的一件事。
“內褲是什麼?”該隱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裡會下雪麼?”我們現在披在身上的羊皮根本沒經過正經鞣製,只是曬乾的羊皮而已。硬邦邦的,只能擋擋風,並不怎麼保暖。現在穿穿還行,冬天如果氣溫低穿這個根本不管用。
該隱點了點頭。
“那你們穿什麼,不冷麼?”
“冷的時候呆在山洞裡。”
我皺了皺眉。整個冬天都呆在山洞裡略無聊啊,而且那裡黑漆漆的,睡覺還成,白天也呆在裡面我有點接受不能。得想個辦法解決。
正想轍,一隻羊衝到我懷裡來了。這些羊的毛都太長,常常會把眼睛遮到,走路有時候難免隨心所欲。
我抱着這隻倒黴的羊取暖,突然靈機一動。這些羊毛不就是現成的做衣服的原料麼?
“這裡有紡線的工具麼?”我問該隱道。這裡有布,應該有織布的法子,而織布用的就是線,這裡應該也有紡線的法子。
該隱想了一會兒:“你要那個做什麼?”
“自然是紡線。我們可以用這些羊毛紡線,然後做成衣服。”我有些得意道,“到時候我還可以給你織一條羊毛圍巾。”
沒錯,我就是傳說中會織毛衣的男人。簡直太賢惠有木有。
“圍巾?”
“圍在脖子上擋風的布。”我揶揄地朝該隱擠了擠眼睛,“圍巾可是隻給心上人才織的。”
該隱一下子臉紅了。大概知道我在開玩笑,他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這裡沒有,也只能去拿衣服的地方拿。”他有些含糊道,“我到時候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