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說完這個話沒多久米迦勒果然來了, 我們也和路西法說的一樣被米迦勒帶到了第一重天。但是這個過程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說好的會放水的好基友米迦勒是把我們打得鼻青臉腫以後帶上去的。路西法的肋骨都被打斷了,我好一點, 雖然當時被打得倒地不起的, 但是到了第一重天的時候已經可以站了起來, 畢竟我是一隻吸血鬼。
第一重天簡直就是童話裡的冰雪王國, 我完全沒有心情欣賞, 因爲是真TM冷。我呼出一口氣,立時就會變成冰。這不是誇張的寫法,而是寫實。我們還沒走幾步, 露在外面的部分已經掛完冰雪,看上去簡直像個白鬍子老爺爺。
“這裡怎麼變得這樣冷?”路西法有些疑惑道。
“你法力不濟自然就覺得冷了。”米迦勒沒好氣道。
路西法沒再說話, 我也閉緊了嘴巴。雖然可以自愈, 但是我也不想把舌頭凍住。我們三個人慢慢地在冰雪中前行, 米迦勒在前面帶路,路西法在中間一邊咳嗽一邊吐血。我在最後, 默默地推着雪把路西法留下的紅色冰晶掩住。
“爲什麼我們不飛?”走了好大一陣,我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但是眼前還是白茫茫地一片,我很懷疑我們凍死之前能不能見到耶和華。
“你飛一個我看看。”米迦勒睨了我一眼,倒沒有如何輕蔑, 彷彿只是平鋪直敘。
“第一重天沒法飛行。”路西法解釋道。
多麼扯淡的設定。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到耶和華的聖殿?”
米迦勒又看了我一眼, 這一眼卻並不似先前, 而是帶着重重的威壓:“憑你也可以喚我主之名!”
我被迫跪在地上, 一動也不能動。我真的是欲哭無淚, 我不信基督教啊,我叫一叫名字怎麼了, 米迦勒這個中二病,真的好不想被他帶路噢。
我只是這樣想一想,然後米迦勒和路西法就真的不見了。我大聲叫着他們的名字,但是周圍除了入眼的白,根本半個人影也無。
“米迦勒,啊,不對,米迦勒大人?我錯了,下次再不敢叫你家主子的名字了,我們不要玩捉迷藏了好嗎?路西法,你也幫我說幾句話嘛。”
其實見不見耶和華我也沒關係,路西法能見他就好。但是我一來不會飛,二來恐高,三來我還是個戰五渣,我很擔心我要怎麼從這第一重天回去。要知道,吸血鬼也是會被餓死的啊。
我用了以前作檢討的誠意來向米迦勒道歉,但是周圍根本沒人理我。我活動了一下有點發麻的膝蓋,突然發現我已經可以活動了。
我只好爬起來,循着一個方向亂走。不知道是不是主角光環籠罩了我,我這樣走了一段時間,竟然看見了一座巍峨的宮殿。也是冰雕玉砌而成,看上去就讓人忍不住要打個哆嗦。
“難道這就是耶和華的神殿。”我小碎步摸了過去,發現宮殿外面一個守衛也沒有。我貼着門聽了一會兒動靜,感覺確實沒人,就壯着膽子推開了宮殿的大門。有點出乎意料地好推,到後面,幾乎是自己靠着慣性打開的。
入目還是一片純白,不過牆壁上倒是都點着燈燭,裡面也比外面要暖和得多。我走了進去,大門立即自動關上了,我嚇了一跳,心有點慌慌的。我沿着壁角慢慢往裡走,也不敢叫路西法或者米迦勒的名字,擔心叫人聽見。
我現在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個大廳,裡面擺着長條的桌子,桌子上鋪着雪白的桌布,還錯落有致地放着冰雕的玫瑰。大廳很高,穹頂上有堪稱輝煌的吊燈,也是冰做的,上面點着燭火,但是一點也沒有要化的意思。我正想怎麼回事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大廳裡炸響。
“我們又見面了!”彌賽亞陰森地笑聲在大廳裡迴盪。
“見到我你很高興嗎,怎麼笑得跟個傻叉似的。”我暗道了一聲倒黴,我竟然撞在彌撒亞手裡,也不知道耶和華在不在這座宮殿裡。
“還是和從前一樣牙尖嘴利。我的小該隱都被你教壞了。”彌賽亞的聲音在我耳邊環繞,“希望你等下還可以把話說得這樣流利噢~”
那個賣萌的尾音讓我一陣惡寒,只是我還說出反擊的話來,腳下的地板就突然裂開,我就啊啊啊地掉進了一個地洞裡。
地洞很深,我感覺我的脖子摔折了腿骨也摔斷了,但是顯然我並沒有死。我靜靜躺在地上,等待身體自愈。但是,也許是感官出現了錯覺,我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我依然沒有要轉好的跡象。也許是我太着急了,於是我閉上眼睛,希望自己一覺醒來以後可以自由行動。
我一邊數羊一邊真的睡着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依然躺在地上,我不確定我是否在痊癒,好在我也沒有變得更壞。不過還有什麼比摔折脖子更壞呢?我試圖看清楚自己身處的空間,我的目力在全然的黑暗中受到了一點影響,我只能隱約看到頭頂上倒垂的石柱,但是更多的,譬如上面雕刻的花紋,就完全看不清了。
我比較慶幸我有在棺材中度日的經驗,不然這種一動不能動的黑暗簡直會讓人發瘋。不知道過了多久,石洞上方照下來一束光線。之前我掉入的洞口似乎被人重新打開了。
“他就在下面。”我聽到彌賽亞的聲音。
一個熟悉的腳步聲走近了洞口,揹着光,不過我還是看清楚了,是該隱。他一隻手拿着莉莉絲給他的那支權杖,一隻手扼着彌賽亞的脖頸,把他拖來了洞口。看來莉莉絲的法子確實是成功了,我心裡一陣欣喜,覺得自己簡直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該隱把彌賽亞摔在了旁邊,從洞口跳了下來。他的斗篷張開,像是鳥類巨大的翅膀,他輕盈地從空中降落,停在了我的身邊。
他在我身上摸索着,自言自語道:“頸骨斷了,腿骨也斷了,背骨好像也有創傷。”
“你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他皺眉問道。
我只能眨眨眼表示沒有了,因爲此刻我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彌賽亞剛剛一直在跟我纏鬥,應該沒時間傷你如果是之前,那你的傷應該不會這麼嚴重纔對。”該隱單膝跪地,有些疑惑地抱起我。
我們腳下突然現出一個發光的法陣,彌撒亞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洞口,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們獰笑道:“你們都去死吧!”
該隱抱着我似乎想要躍起,但是腳下的法陣像是有生命的藤蔓,緊緊地束縛着我們,越掙扎,那種收緊的感覺就越強烈。彌撒亞拿着耶和華的權杖,站在洞口唸念有詞。該隱也揮起權杖,似乎想要同他對抗。
但是權杖發出的能量擊中頭上的石柱,反而反彈回來。如果不是該隱抱着我閃得快,我很懷疑我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饒是如此,該隱還是被那光球擦傷了。鮮血流出來,完全沒有止息的趨勢。
“洞裡的陣法有古怪。”該隱抱着我,難臉上難得出現了凝重的表情,“自愈的能力受到限制,連法術也會反噬。”
“這可是我特意爲你們準備的。”彌撒亞得意地大笑起來,“感謝我的仁慈吧,讓你們可以死在一起!”
彌撒亞沒有和電視裡的反派角色一樣繼續說廢話,而是乾淨利落地用法杖降下數道雷擊,地洞本身不算大,密集的雷擊像電網一樣罩在我們頭上,我們避無可避。該隱緊緊抱住我,把我護在胸前,這一瞬間,我聞到皮肉燒焦的味道。
彌賽亞法杖不停,我們持續地遭受光球的攻擊,該隱終於抱不住我,倒在了一邊,我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我們的身體漸漸在雷火中化成焦炭,我看着該隱近在咫尺的手,有些遺憾生命的最後我們沒有拉着手。
“再見,該隱,再見。”我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