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蕭看着她,道:“霍嶧想見見你,我帶你去看看他好麼?”
景悅目光裡閃過一抹迷茫,她道:“霍嶧?他不是在蘇黎世嗎?”
凌蕭:“他來S市了。”
景悅凝視着凌蕭,從他冷峻的目光中,讀出了一抹異樣的光芒。
好端端的,爲什麼要她去見霍嶧?
景悅心中有了困惑,問:“他在哪裡?”
凌蕭:“就在醫院。”
景悅:“他不能來這裡嗎?”
凌蕭並沒有答話,而是輕輕將景悅橫抱而起,隨即離開了病房。
景悅一路上還對凌蕭的行爲有些摸不着頭腦,一直到凌蕭抱着他來到了一間急診手術室的門口。
一位護士一臉焦急地等在門口,見到凌蕭來了,上前道:“快點快點,他快不行了,馬上!”
景悅目光掠過護士胸口的血跡,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慌忙轉頭去看凌蕭,“凌蕭,怎麼回事?她說誰快不行了?!”
凌蕭依然沒有說話,而是順着護士推開的急症手術室的門,快速將景悅抱了進去。
一股刺鼻的藥水味和濃重的血腥味,猛然灌入鼻腔,刺得景悅胃裡一陣翻滾。
她擡眸,便見手術室裡,無影燈下,一張手術檯上,躺着一個人。
景悅視線落到那人臉上的時候,心狠狠一揪!
霍嶧!
那是霍嶧!
他上半身沒有穿衣服,從小腹部開始,蓋着一條綠色的手術用牀單。
暗紅色的血污,裹滿了他的整個上半身,很多地方,甚至皮肉都已經翻出在外,最嚴重的一處傷口,在他的脖頸側邊,那裡,淋漓的鮮血下,隱藏着一個黑乎乎的血洞,伴隨着他微弱的呼吸,依然還有血,在從那裡流淌出來。
凌蕭輕聲在景悅耳畔道:“醫生說他馬上就不行了,你陪他說兩句話吧。”
景悅幾乎是從凌蕭的懷裡跳下來的,她踉蹌着,跑到了手術檯旁!
景悅輕顫着身體,驚恐地看着面前的人,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無影燈下,閉着眼一動不動的男人,睫毛輕輕一顫,緊接着,他的頭輕輕轉動了一個角度,隨即,放在一側的手,緩緩舉了起來。
景悅慌忙擡手,抓住他同樣血淋淋的大手,捏緊!
身體很冷很冷,像是在阿爾卑斯山脈最冷的雪峰上,凍得沒有半點力氣。霍嶧卯足勁全身的力量,終於將沉重地眼皮睜開。
然後,他再次看到了她。
霍嶧至今記得,那年在S市一家會所,初次見到景悅的場景。
那一眼,他就愛上了她,對她一見鍾情。
不,應該是在更早的時候,在從Hubert手機裡看到她與Hubert合照的時候,他就深深被她吸引。
後來,她來到蘇黎世,他生活的地方。他讓她住在自己父母曾經住過的房間,他帶着她一起遊歷歐洲。
他們曾經一起穿越過山川,一起看過夕陽,也並肩走過街頭巷尾,一起品嚐各地的美食。
他們就像戀人一樣,除了牽手,除了接吻,除了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