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對於月牙這沒頭沒尾的問話感到疑惑,不禁問道:“誰要學武?”
月牙遲疑道:“這個…您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這個事情她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包括當事人。
“南宮公子嗎?”莫清捋了捋鬍鬚,一語道破。
月牙“啊”的一聲驚訝狀,她問得太明顯了嗎,怎麼莫清道長這麼容易就猜出來了。
“按理說,一個人學武的最佳時機是孩童時期,那時候骨骼還未發育齊全,便於打下基礎功,也便於日後武學的積澱,其實說到底練武之時無所謂晚不晚,最主要的是要有內功存積,如果沒有內功護體,光有武功招式是難以禦敵的。”莫清沉重道,也並無打趣月牙的含義。
“我看南宮公子身邊四位的護衛,炎燁足智多謀,滄漓武功卓越,琉璃聰慧巧辯,至於我那不中用的徒弟,也謀得施毒一計,這四人各具特技,敵人一般難以靠近南宮公子。”莫清分析道。
月牙並沒有因爲莫清的話而安下心來,反而越加擔心,就因爲南宮宸太依靠暗哨四人,如果哪天暗哨四人不在他身邊,遇見敵人怎麼辦,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先師曾道,內功,武學也可相傳,有了內功再加上武功訓練就能把兩者幻化爲一體,成爲懂武之人。不過傳授的地點和時間也需要一個極佳的契機,並不是說隨時隨地都可傳授。”莫清道。
月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把莫清的話記在了心上。
月牙又幫莫清整理了一會兒藥材,把各類草藥分類放好,又和莫清聊了一會兒別的事,說好下一次來給他帶什麼食物,逗得莫清心情歡暢。
莫清說就連他兩個愛徒也沒有月牙對他這麼上心,於是對月牙允諾以後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助的,大可來找他,不必客氣。
莫清這一說又讓月牙不好意思起來。
因爲莫清道長受不了薊州城裡的喧囂嘈雜,又回到了藥王谷居住,只不過比起以往少了一份隱居之味,現在的藥王谷也沒了昔日的神秘之感。
往來求診病人增多,莫清道長也不似以前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盡己之力,救治前來尋醫之人,顏意和李慶不放
心莫清道長,又因爲深諳莫清道長習性,便派了一些人隱於暗處保護莫清道長。
月牙出藥王谷,還未走近汴州城門,就見一男子騎着棕色良駒立於她三尺之外,男子英挺劍眉之下,眸光淡雅如霧,一身錦衣隨風飄拂,面容泛着笑意。
月牙眉頭微皺,正想轉身逃開,不料他先一步躍出馬背,直直地落在她對面,衣角帶出風勁掃過她面容,足見男子武功高強。
月牙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再拖下去,只有被抓的份,於是毫不猶豫轉身。
聞得身後男子輕笑聲:“你竟是這樣怕我麼?”
月牙氣結,停下腳步,轉過身與他對峙,冷聲道:“司寇公子,你實在是閒的無法無天了嗎?”
司寇棋看着朝思暮想的女子在他面前,就連生氣的樣子也是那麼美。閒的無法無天?她竟然會這樣以爲。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在京城忙得翻了天,仍舊要抽出時間來汴州,一路策馬奔騰而來,心中有個執念,那就是想要見到她。
現在見到她又有些不真實的朦朧感彌留在眼眸處。
“有沒有一種陰魂不散的感覺?”司寇棋忍不住打趣道,心情大好。
這是什麼比喻啊,月牙聽在耳裡又氣又想笑,雖然司寇棋囚禁過她,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對司寇棋防備不起來,因爲從認識起到現在,她沒有感覺到他的惡意。。
“你來汴州做什麼?”月牙總是把話題扯到一個正常的思路上,再和司寇棋瞎扯下去,天都要黑了。
“和南宮宸履行交易。”司寇棋露出神秘的笑容,是呵,南宮宸,是時候了。
“什麼交易?他不在汴州。”月牙說起已經離開數天的南宮宸,神色間有些落寞,心裡空空的好像填不滿,也就忽略了原本該注重的交易二字。
月牙的一臉神色落入司寇棋的眸子裡,心裡一緊,先機他早已錯過,現在做什麼都是爲時已晚。
心間涌動的柔情,凝結在指間,竟是這樣的不甘心。
“無妨,本意也不是來找他。”司寇棋輕笑道,這樣的直白她應該能明瞭吧。
哪知月牙蹙眉,疑惑地看了
司寇棋一眼,道:“你到底是來做什麼,一會兒要說找他,一會兒說不是,果然是閒得慌了。”
日落西下,餘暉鋪灑開來,往來的旅人加快步伐,往城門走去。
月牙不願再和司寇棋瞎扯,道:“我要進城了。”
“正好同路。”司寇棋口中四個字如同雷擊般傳入月牙耳裡。
“司寇棋,說你膽子大呢還是說你根本就不畏懼,你別忘記了藥王谷一事,順便好心提醒你一下,莫清道長的徒弟顏意姑娘現在是李城主的夫人。”言下之意就是你現在整個就是汴州城裡頭號通緝犯了。
司寇棋露出不甚在意的笑容,心裡因月牙關懷的話語感到溫暖,對着月牙戲謔道:“你在關心我麼?”
月牙翻了翻白眼,他沒從她的話裡聽出她想看好戲的心情嗎,怎麼每一次見面,他都比上一次更加自來熟,更加自作多情。
“月牙。”司寇棋又鄭重地喊了一聲月牙的名字。
月牙看着司寇棋,想着他接下來的話,哪知道他就此停住不再言語。
“我知道你來汴州做什麼了,找莫清道長治病的嗎?”潛臺詞就是司寇二公子你啊病的不輕。
“我在想,你有多久沒有聽到別人叫你這個名字了,百里月牙,白之情……”說道後來,司寇棋竟不自覺地笑起來。
月牙被司寇棋這麼一說,想起百里月牙這個真名真的許久沒人叫喚了,心神有些混亂。百里月牙整個名字身上承載太多她不願意去深思的事物。
燼陽山莊,九天邪女,冰冷殺手,南宮坤的死,一件件都是她不敢告知南宮宸的秘密。因爲她不知道南宮宸得知一切真相後會怎麼樣,她承受不了那樣的結果。
“之情這個名字,是我曾經用的名,所以也無所謂假名。”月牙頗有耐心的解釋道。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難得的溫和氣氛感染了自己,月牙突然很想找人說說往事,對司寇棋道也不算一件壞事吧。
“司寇公子可想聽一聽我十一歲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洗耳傾聽。”
“那你先洗吧,我醞釀醞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