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勝新婚。
是夜,鄭六郎李月姐兩人自是在牀上一陣折騰,好一會兒才平息,鄭典仍一手摟着李月姐的腰,另一隻手這裡捏捏那裡捏捏的,一臉稀罕的不得了的樣子。
李月姐叫他捏的渾身難受,便緊緊的握着他的手,然後把這些日子以來,壇口的事情細細說了說。
“倒是便宜鐵九郎那廝了,發配殺虎口,以他那性子,再加上他舅舅的打點,到殺虎口,倒是龍遊大海,虎入山林,指不定還能讓他踢騰出一翻事情下來。”聽李月姐最後說鐵九郎流配的事情,鄭典有些酸溜溜的道,別以爲他不知道,那廝以前還打過月姐兒的主意,如今又趁火的打劫,落得這樣的下場,全是自找的。
儘管鄭典跟盧主事關係不錯,但對鐵九郎,那一直是看不順眼的。
李月姐哪能聽不出鄭典這口氣,哭笑不得的擰了他一下:“不過,有他這一摻和,二伯和四叔家都吃了虧,如今總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幾房兄弟倒是比以前更團結了。”
“嗯,那幾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一回也讓他們親自體會一下家不和外人欺的道理,看他們還動不動一拍兩散不?”鄭曲擰着兩道濃眉,沉着臉道。
隨後卻又緊緊的摟着李月姐,親了她一口,真誠的道:“也幸好媳婦兒看得通透,極早做了準備,要不然,這一次,我鄭家就過不了這個坎了。”
“說什麼話,難不成我不是鄭家人。”李月瞪了眼,當初在老太病牀前,她可是發了誓的。
“當然是,我媳婦兒自然是鄭家人。真真的,來,親一口。”鄭典看着自家媳婦兒那一臉薄怒的表情,說不出的勾人。那臉便又貼了上前。
這小子,說事情的時候就喜歡動手動腳的,李月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嗔道:“別作怪。”
“這哪是作怪啊。是想你了,尤其是年前,收到那新衣新鞋的時候,我就恨不得插着翅膀飛回來。”鄭典卻是更緊的抱着李月發且。那臉埋在李月髮姐的頸窩得嘟喃着。
聽着鄭典低沉的聲音,李月姐一陣心疼,她明白的。這大半年來。鄭典催漕,再加上淮安官場的牴觸,鄭典的壓力很大的。
不過,這小子好強的很,顯然不想自己爲他擔心,於是李月姐乾脆點着鄭典的鼻子,笑哈哈的打趣道:“真想假想啊。我怎麼覺得你這趟回來嘴巴變甜了,淮安那可是個脂粉地兒,花酒沒少喝吧,又沒人管着你,我還以爲你樂不思蜀了呢。”李月姐說着,那眼光卻是刺刺的,裡面隱含着小刀子。
“哪有,我哪有時間喝花酒,這一路南下,不是閘關就是壩上,整日裡跟些閘頭壩頭磨嘴皮子,全都是一些過關放船的事情,再加上各地還趁着民亂截漕,就爲了這些個屁事兒,我在淮安快成了那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你知道不,淮安那邊人傳,當今皇上的兩大鷹犬,便是刀徒鄭六郎,惡僕盧三貴,瞧瞧,瞧瞧,這情形我敢去喝花酒嗎?再說了,淮安那地方亂民四起,誰知道哪個娘們跟他們有瓜葛,萬一截在哪個娘們手裡,我鄭六郎一世英名就全毀了。”鄭典咋咋糊糊的叫着屈道。
李月姐一聽他這話,那性子起來了,一手揪着他的領口,瞪着白眼道:“敢情着若不是怕載在女人手裡,你還真去喝花酒不成?”
鄭典那個屈啊,摸摸鼻子,咋越解釋越不對勁呢,連忙道:“沒,我根本就沒起那念頭。”說着,卻想着這事女人胡攪蠻纏起來,是怎麼解釋也解釋不通的,乾脆兩手伸到月姐兒腦後,把她的頭往下壓,那嘴便含着月姐兒的脣:“月姐兒,我又想了,再來。”
李月姐之前的餘情未退,這會兒渾身還軟着,叫他這一啃,也情動了,之前的小心眼也顧不着了,兩人又在青花賬裡折騰了起來。
一夜折騰,睡得死沉死沉。
第二天,兩人醒來,日頭已經照進了屋裡。也沒個人來叫要理他們。
“這般人倒還是挺知情識趣的。”鄭典滿意的道,倒是鬧得李月姐一陣臉紅,鄭典昨天回來,今天自要跟幾房叔伯和兄弟見面的,如今都日上三杆了,這豈不是明擺着跟人說兩人昨晚鬧騰的太過了,這臉皮有些過不去了。
再看鄭典那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李月姐沒好氣的啐了他一口,然後忙着起牀梳洗。之後兩人隨意吃了點點心便去了正屋。
果然的,大伯孃以及二伯四叔兩家全在正堂等着,見一以兩個進來,一個個那笑容都別有意味。
弄的李月姐更是漲紅了臉。
隨後鄭典便在鄭大伯和鄭鐵牛靈前上了香。
稍後坐下,大伯孃便問起鄭典催漕的事情,以及以後的安排。
“這回催漕還算成功,如今漕糧已陸續到通州,一部白糧已運到了京城,我一會兒就要起程進京,先去戶部交差,再到吏部敘職,再看看哪裡有缺才能決定以後的安排。”鄭典一一的道。
“那成,我們就不耽誤你了,早去早回,省得你媳婦兒掂記你。”大伯孃一聽鄭典還要進京,便讓大家散了,通州到京城沒多少路,早去早回,不耽誤兒。
隨後,鄭典坐了鄭家的馬車進京。
送鄭典出了家門後,李月姐卻把鄭典的一個長隨四喜叫到跟前:“四喜,你跟我說說,刀徒鄭六郎,惡僕盧三貴是怎麼回事?”
昨夜裡,鄭典對於南下催漕只說一切順利,若不是李月姐的開玩笑,惹得鄭典失口說出這句話,李月姐還不知道,鄭典居然有了這個惡名。
四喜嘴巴伶俐的道:“還不是淮安那邊的人忒不地道,那邊的大族根深地固,外地的官兒想要站穩腳根,就非的仰他們的鼻息不可,咱們鄭家在那裡折了兩條人命,大人哪肯跟他們低頭,那些個官員見大人不肯低頭,便推萎漕事,又藉着亂民之事鼓動地方截漕和免漕。”四喜說着,頓了頓。
截漕是地方上截下漕糧救濟貧平,免漕,自然是以災亂這故免去各地百姓要交的稅糧。
“大人說了,若是這截漕和免漕真的是爲了百姓,爲了平息亂民,那這些截漕和免漕他也能擔下,可問題是,淮安那些個大族,手太黑,這截漕的糧一大部份全落在他們的手下,而免漕呢,衙門裡是免了,可許多當地百姓的土地都是掛靠在這些大族的手上,他們跟人宣傳免漕了,私下裡卻又加收催漕費,那稅錢較之之前免掉的部份還要更重,如此一來,淮安的民亂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了。其實,說到低,淮安那邊的民亂也都是這些豪強大族給逼的,土地兼併實在太厲害了,那邊水患多,水患一來,土地就被淹沒,等水退了之後,這些土地就全被大族給兼併了,百姓沒了土地,沒了生計,能不亂嗎?
大人爲了平息民亂,便調了運河沿岸幾個衛所的兵,抄了幾家私吞了土地的家族,才把民亂給壓下去些,只是這麼一來就把整個淮安官場的人都得罪光了,於是就有了刀徒鄭六郎,惡僕盧三貴的流言了。”四喜一臉氣憤的道。
聽得四喜說這些,李月姐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以典小子的脾氣,幹出這樣的事情不奇怪,甭管什麼刀徒鄭六郎還是惡僕盧三貴,老太當年說過,只要爲所當爲,坦坦然就行了,些許惡名,鄭家還是擔得起的,因此賞了四喜點銀錢,讓他下去休息。
鄭典這次去京裡,在京裡呆了三天,將一應漕事交待清楚後,便回到了通州家裡,京裡一切都已經打點好,他只消安心的在家裡等着安排就行了。
李月姐最近幾天總有些憂心沖沖的,實在是從去年到現在,已經有四個多月沒有月娥和宣周的信息了,送去的信也石沉大海。
“六郎,臨清那邊的民亂厲害嗎?”偷得浮生半日閒,鄭典這幾日都窩在家裡,不是陪着李月姐就是在那裡教冬子和阿福打拳。
日子過得頗是閒適。
天氣開始熱了,一趟拳腳下來,身上便出了汗,鄭典這小子也不講究,直接脫了上衣,光着膀子,在院子的井邊用冷水衝着。
急得李月姐趕緊着拿汗巾幫他擦乾身體,如今還不到三伏長夏,天氣雖有些熱,但井水卻是很涼的,這小子也不怕傷了身體,李月姐瞪眼。
鄭典嘿嘿的接過中衣穿上,然後坐在院子的竹椅上才道:“臨清的民亂其實是一些個幫閒整出來的,早平了,你放心,月娥他們不會有事的。”鄭典安慰的道,自然清楚自家媳婦兒憂心的是什麼?
“我是擔心周東禮,他如今也在臨清,在臨清漕上還是個主事,我怕他因着咱們的緣故遷怒三妹他們。”李月姐擔心的道。
“你是關心則亂,別忘了,宣周可是周家人,他這回又是送周老爺子回鄉安葬,周東禮還能拿他怎麼着不成。這樣,我再派人去打聽打聽。”鄭典道。
“嗯。”李月姐點點頭。
就在這時,鄭星風風火火的進來:“六哥,吏部來人了,讓你去吏部一趟。”
“哈,定是安排下來了。”鄭典笑哈哈的道,然後叫上四喜,一起進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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