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龍塘鎮、張家堡、趙山縣縣城,三方所形成的地域性商業圈已經初見成效。
本着爲自家謀福利的原則,王世華特別警告:從沉刀鎮出來後,要想向貴州販運,必須走沉刀鎮至龍塘鎮這一條路,否則,如遇土匪,概不負責,結果,敢不給面子的全都奇蹟般的被土匪精準的洗劫了……雖然要繞好大一個圈子,可與遭遇土匪相比,還是不計較的好。而要想解決這一難題,只有等王家的勢力跟沉刀鎮徹底接壤後,在此設立交稅點,纔算大家都好。
如今,沉刀鎮至龍塘鎮的抽稅點就設立在青花客棧——這條百里長的道路上唯一的一家客棧。
青花客棧是彭鵬奉王世華的命令,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修建的,設在路邊,距青花寨不到三里路。
前面是一個被一米高的籬笆牆圍成的巨大院子,供客商們放貨。客棧爲木瓦結構,三層,後面是二十多間客房。
而在前院的正中央,豎立起了一杆十米高的木杆子,上面掛着面三角旗,旗幟上什麼都沒寫,紅色底面上就繡了朵青色蓮花。
青花客棧裡面的菜貴的要命:一盤兩分本錢的酸蘿蔔,賣價兩角。雖然貴,可生意極好,從開門到打樣,幾乎一直爆滿。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彭鵬親自帶着土匪們洗劫了兩撥客商,殺了三個人,讓所有客商都知道了這裡的潛規則:拿着結賬的票據,在王、張、趙三家的地盤上,可以抵消抽稅。當然,青花酒樓在三家上開了很多分店,都有如此功效。
而這也是王世華特別要求的,雖然聽起來比直接抽稅要來的好聽,可說的難聽點,這叫即當**又要立牌坊……從某方面說,世道雖然如此,但稅率卻降低了,而且,安全上有了極大的保證,從而促使了這個三角經濟圈的商業繁榮,連帶着,使得三家的百姓都跟着獲利。買賣不說,最少,這些酒樓就爲三家解決了兩百多人的就業問題。
如今,彭鵬把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一半的時間花在山寨裡,剩下的,幾乎全都在青花客棧裡度過——他很享受別人對他畢恭畢敬的態度和羨慕與敬畏的眼神,尤其是來往客商都叫他一聲“彭爺”,讓他跟抽了鴉片一樣舒坦。
昨夜他就是在客棧裡睡的,今天一大早起來,吃完早飯後,他就在大門口擺上茶水點心,躺在睡椅上,聽着來往客商的尊稱,笑眯眯地點頭。手下們則在不遠處的涼棚下打牌賭博……王世華嚴令:這些客商今後都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誰要敢故意爲難,誰死!再說了,能當坐地虎,又有幾個願意跟王世榮一樣,把腦袋掛褲腰帶上去尋找生命的刺激?
又有兩輛馬車緩緩進來,彭鵬掃了眼,習慣性的判斷着:車輪印不淺不深,沒有揚起塵土,現在又是五花子結果的好時候,估計是五花子。
自有小二去招呼,彭鵬抓起小茶壺抿了口,等待着。
“彭爺,小的又來叨擾了。”
彭鵬半眯着的眼睛,稍稍睜大了點,對打招呼的胖子笑道:“老秦,你這兩車可要賺大發了。五花子現在價格很高哦~!”
“呵!呵!麼子都瞞不過您老的法眼。”胖子裝出一副大驚樣,豎起拇指。
彭鵬面帶得意之色,卻裝出一副清高樣,微笑道:“老秦,快去吃飯吧,這東西可不能耽擱。”
“您講的是。”胖子抱拳道:“那小的就先進去了。”
“恩!”
等那胖子進去後,彭鵬一招手,門邊的小二立即跑過來。
“讓那邊的人小聲點,打個牌又不是殺豬,叫的這麼慘搞麼子?這裡是客棧,不是土匪窩,別驚嚇了客人。”
“嗒!嗒!嗒……”
正要抓向瓜子的彭鵬聽見急促的馬蹄聲,右手陡然一停,眯眼看去。
等看清來人後,彭鵬立馬起身,快速跑到路邊,大叫:“二娃,你跑這麼急搞麼子?出麼子大事了?”
二娃拉住馬繩,回道:“彭爺,我們奇道溝村被土匪襲擊,求您快去救援。”
“我草!這年頭的土匪都窮瘋了麼?居然有人敢襲擊我王家?”
“彭爺,這種掉腦袋的事,小的哪敢亂講。”
“有多少土匪?”
“不下一百。”二娃急道:“彭爺,村裡正在抵抗,求您快發兵救救我們奇道溝村。”
“放心,我這就去救。你快去跟家主稟報。”
“多謝彭爺!”
等二娃騎馬衝出去後,彭鵬大叫:“奇道溝村被土匪襲擊襲擊,快給山寨發信號調兵……快把馬牽來,留下兩個人接引,其餘的跟我去救援奇道溝村。”
“咻~!”
“嘣!”
一朵煙花直衝上天,在半空爆炸。緊接着,又連發了兩朵煙花……山寨距這兒就三里路,直線距離不到一里半,白天放煙花雖然不會有多少人注意到,可爆炸聲卻聽得一清二楚。
好歹是一千多人的大寨,王世華特別給了他們二十匹快馬,被彭鵬拿來當護衛的坐騎,加上他購買的十幾匹,都放在客棧的馬廄裡養着。
上馬後,彭鵬帶着二十五個手下,快速增援奇道溝村。
“二當家,二娃剛纔不是講對方有一百多人,我們這點人過去,恐怕不夠。”
彭鵬揚鞭打馬,對問話的那心腹叫道:“別講一兩百土匪,就是一兩千土匪,老子也得救。家主看着了。”
聰明點的立即醒悟過來,關鍵就在於最後那句話:奇道溝村被土匪襲擊,向來心高氣傲,又沒吃過大虧的家主,暴怒是可以想象的。而這個時候,彭鵬不知道消息還好,要是知道了而不立即去救援,那麼,別說那大當家的位子,能不能保住腦袋都難說。這舒坦的大爺日子過的正滋潤了,誰還願意回到一窮二白的土匪時代?
“弟兄們,我們今後是繼續吃香的喝辣的,還是被家主重罰,就看我們這次救援了。誰他媽的要敢退後半步,可別怪我不念兄弟情分。都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
“好!都給老子打起精神,駕~!”
……
“翠雲,雖然我也很樂意,可問題是,昨晚我們玩了三次,剛睡醒你又要了一次,現在還要?”
“我告訴你王世華,今後你就別想麼子晨練武藝了,要晨練,我們就在牀上練。要不給你王家練出個傳遞香火的,我絕不罷休。”
“等一下,先別做。”
“怎麼了?”
“照你這麼下去,我就是鐵打的,也得被你吸乾了。”
“那怪我麼?阿媽昨天一來就直勾勾地盯着我肚子看,就連吃個飯也看了不下八回,還問我是不是想吐,我除了裝瘋賣傻還能怎麼樣?”
“這個……這個……我們還年輕,不急。”
“你不急我急。要再不懷上,下次你阿媽就該講我是下不了蛋的母雞了……好了,進去了。多講不如多做,快動!”
木牀開始發出“吱嘎!吱嘎!”聲……
半個小時後,木牀終於堅定的承受住了攻擊,停歇下來。
“翠雲,你這是搞麼子?”
“麼子?”
“我是講,你吃飽了飯沒事幹,在牀上練倒掛金鉤?”
“誰要願意大清早的在牀上倒掛金鉤,誰是龜兒子。”張翠雲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語氣中有幾分悲憤之意:“這還是我悄悄找人問的,講房事完了後,這樣掛着,可以立即懷上。”
“你瘋了!”王世華拉開蚊帳門,赤着身子下牀去撿自己的衣褲。身後卻傳來張翠雲的怒火之聲:“我是瘋了,被你們給逼瘋的。姓王的,我今天就把話給你挑明瞭講:這事不是我一個人能完成的,你要不努力,讓我懷不上,丟了臉,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要敢找別的女人,找一個我殺一個,不信你就試試?”
王世華鬱悶的直抓頭皮:這種事,是萬萬不能叫人幫忙,可要這麼下去,自己估計會變成人肉乾。鬱悶啊~!
鬱悶的洗漱,鬱悶的吃飯,鬱悶的發呆……
“家主?”
“恩!”王世華擡頭看向二狗子,眼神空洞,顯然還沒回過神來。
作爲從小的跟班,二狗子自然知道王世華髮呆時最不喜有人打擾,可現在事情緊急,他又不能不叫醒王世華,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道:“您休息完了?”
“恩!”
“家主,您沒事了吧?”
“恩!”
“家主,奇道溝村張世貴家的老二二娃跑來,講他們村裡遭土匪了。”
“恩!”
跪在地上的二娃一聽這話,愕然的看向二狗子:都說家主雄才大略,就這樣?
王世華下意識的點點頭,隨即醒悟過來,起身看着二狗子身邊的二娃,喝道:“你講麼子?有人敢襲擊我王家?”
“是的!”二狗子趕緊磕頭,道:“家主,求您快救救奇道溝吧?”
“二狗子,集合護衛,再抽調五百槍兵。”趁着這點集合的時間,王世華拉起二娃,道:“莫急,你先把事仔細講一下。”
二娃趕緊把自己知道、看到的一說。
“好!好!好!”王世華鐵青着臉,怒極而笑:“沒想到我忍讓一下,就被人當豬看了,連個土匪都敢來撒野,不錯。”
二娃畏懼的看向王世華,不敢接話。
王世華揹着手,在客廳裡來回走着。一小會兒後,突然看向二娃,問道:“彭鵬立即去救援了?”
“是的,我騎馬趕來時,見他已經帶着幾十人向村裡趕去,而且,他還向青花寨發信號了。”
王世華點點頭,又問道:“土匪中有的人還穿着軍服,你覺得他們是羅峰寨的人馬麼?”
“應該不是,羅峰寨的一些小頭目我都認得。聽這幫土匪的喊話聲,有我們本地的,也有外面的,很亂。”
王世華想了想,對外叫道:“外面誰當值?”
猴子進來,抱拳道:“家主,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