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韓凌說完話之後,沈弱水的心情並沒有改善,反而變得更加複雜。
除了慕炙一的事,她還多了一件傷腦筋的事。
明明她就聽到韓凌說“何必爲了一個不在了的人放棄眼前的一切”,可他爲什麼說自己聽錯了呢。
越想越不明白,回到寢宮後,沈弱水還是沒忍住,便私下拉了小櫻來問。
“小櫻,你說咱們都來這麼久了,爲什麼落哥哥還沒來接我們啊。”
“公。。。。。。公主,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我沒說過嗎?當初會答應來月國是因爲落哥哥答應了會來接我的啊。”
小櫻聽罷,眼眶刷的紅了。一開始她就覺得奇怪,公主居然沒有說過關於齊公子的事,以爲她是怕傷心,只放在心裡難過。
日子久了,看她在宮中能展顏了,小櫻還是覺得欣慰的。不管怎樣她都不希望沈弱水傷心難過。
可如今事實擺在面前,她不由覺得酸澀,不是不難過,只是不記得。
從來緣淺,奈何情深。要怎樣的痛纔會讓人選擇忘記,就怕被禁錮在回憶的盤絲洞中,身心受創。
在小櫻進皇宮服侍沈弱水時,齊落就已經在她身邊了。說他們是青梅竹馬一點也不爲過。
長大後,宰相府公子已值適婚年紀,可他偏偏拒絕了所有人,府裡甚至連貼身侍女都沒有過。他身邊的位子從來除了沈弱水還是沈弱水。
各種流言紛起,有一次,連小櫻都忍不住詢問爲什麼。還能清楚地記得,那個少年如溫泉般笑着說道:“我這副身子骨,可不願耽誤了別人。”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憂傷,卻不是因爲自己身子的不堪,而是因爲那“別人”中也包括了沈弱水。他是多麼淡然的一個人,卻因爲這個對上天多了一分抱怨。
“小櫻,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沈弱水看着小櫻的眼眶突然紅得似能滴出血,不一會兒就熱淚盈眶,趕緊緊張地問道。
“沒。。。。。。沒事。”小櫻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弱水,欲言又止。
沈弱水看她這個樣子,更是着急,皺着眉說道:“有事你就說啊,我幫你想辦法。”
“不是,奴婢沒什麼事,是。。。。。。是齊公子。”
“落哥哥?落哥哥怎麼了?”
“公主,你。。。。。。你別等齊公子了。”
沈弱水呆愣了一會兒,詫異地看向小櫻,想要一個理由。
“齊公子,他。。。。。。他已經去了。。。。。。”
沈弱水腦中突然閃過什麼畫面,有突然噴出的血,好像噴在自己臉上一樣,讓沈弱水忍不住閉上眼,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努力甩開腦海中令人窒息的畫面,沈弱水睜開眼,怔怔地看向小櫻,輕聲問道:“去了?去了。。。。。。是什麼意思?”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小得不能再小了,或許她已經能明白是什麼意思,只是不願告訴自己。
“公主你別這樣,小櫻知道你傷心,可你要保重自己啊,齊公子回不來了,可他在天之靈也想看到你好好的啊。。。。。。”
“在天之靈。。。。。。”沈弱水喃喃着這幾個字,突然感覺腦海中的畫面慢慢清晰起來。
那是個面色蒼白、卻溫和淡雅的少年,一向帶着笑容的臉此時卻有些着急,眼睛巴巴地看着門口。
突然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急急跑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少年的臉色大變,本來就沒什麼血色的臉更顯蒼白。
着急之下,他突然起身就要朝門外走去,可沒走幾步他就按着自己的胸口彎下了腰,頭上已滿是汗水。
這時候一個穿着粉紅色宮裝的女孩跑來,臉上是流不完的淚水,卻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刻忘了流。
她似乎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畫面,甚至忘了去攙扶。只看着少年想要揚起笑容來迎接她,卻堪堪地吐出了一口血水,身子顫顫巍巍地倒下。
“不。。。。。。不。。。。。。”
“公主,公主。。。。。。來人啊。。。。。。”
御書房中。
“皇上。。。。。。皇上,你怎麼了?”
“沒事,你繼續說。”慕炙一收回遊離的眼神,衝着下方的大臣說道。
“是,河西方面幾天內已招募到幾個能人,現正在研究土壤,相信不日會有收穫,還有。。。。。。”
“皇上,皇上,不好了!”
慕炙一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再聽到這樣的聲音更覺煩躁。
“不想要腦袋了嗎?”
低吼聲嚇得通報的太監打了一個哆嗦,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才接着回道:“是,是太后娘娘。清瀾殿傳來消息,說太后娘娘突然暈厥過去了。”
“什麼!該死的奴才,不早說。”
說罷,慕炙一就匆匆地走出議事廳。走前沒忘吼了一句:“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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