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國大軍終不負哈頓所想,兩日時間,便浩浩‘蕩’‘蕩’地打到了皇城。 不過柯將軍治軍嚴明,所到之處都是嚴以律己的,不搜刮民脂民膏,不濫打濫殺,這一點,讓皇城腳下的大單人心中有怨卻又沒法怨。
甚至有一個小孩差點被馬踢到,還是慕清一救的。頓時大單人民心中複雜。
這一天,兩軍終於在皇城樓下見面。久不‘露’面的哈頓也站在了城樓上督軍。
然而也不知大單是求死還是太有自信,竟然只出動了一半的兵馬。
“一陣子不見,月皇別來無恙啊?”城樓上,哈頓若無其事地與慕炙一寒暄,完全沒有身在戰場,一觸即發的感覺。
“自是比不得汗王,一次見面換一個身份。與我們月國人就是不同啊。”這樣的話從字面看是比較挑釁滑稽的,然而在慕炙一淡如死水的聲音表述下,就顯得危險重重,讓人聽不出打趣的意味。
而哈頓在聽到這句話後目光便突然變得犀利了許多。
“是什麼人,本汗心中自是有數。”突然,哈頓的語氣變了變,同時又回到了方纔吊兒郎當的樣子,說道:“都道月皇冷漠寡情,可有人卻時時暗示本汗說月皇你是個情深意重的人。不知月皇可願爲本汗解‘惑’啊?”
哈頓背後,沈弱水正被五‘花’大綁着,扣在別人手中。而扣她的人便是陳言。聽到哈頓與慕炙一的對話,她心中還是不禁生出惆悵感。
他們兩人都是耍權術的高手,都扣着對方的一個秘密。偏偏這樣的心計是用在自個兒兄弟身上。要說天意難測吧。。。。。。
哈頓說完,慕炙一好像停了一會兒。然後,沈弱水便聽到他低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兩個字,卻足以讓她心血沸騰。
他說:人呢?
還是不可一世的霸道,沈弱水只覺‘胸’口被滿滿地填充着。
然後沈弱水感覺到肩膀被推了一下,於是便跟着陳言往前走。
大軍的陣仗慢慢出現在眼前,這是沈弱水第一次親臨戰場。難怪有人會高喊:大丈夫當橫屍戰場,奈何狼藉都市。這樣壯觀的畫面,是足以挑逗一個戰士的熱血的。
走得再近一些,軍隊前排的人影也漸漸清晰。直到,那在心中百轉千回的身姿出現。
她在看他,才知道他也一直在看着他。兩雙眸子似乎是急轉了一千個流年後的再次邂逅,誰也不肯鬆開。
一個多月了,慕炙一在想起她時總是忘不了那淌着血的桌角。可如今只是對方一雙大大的淚眼,便輕易將他心中的孽障掃去。
衆目睽睽之下,這個冷若堅冰,不苟言笑的男子望着他的愛人輕輕勾勒出一抹笑‘花’,炫了多少人的目,又刺了多少人的眼。
頰邊淌着淚,心中卻笑得肆虐。這千千萬萬的人能見識到這樣的一幕,還不是幸運嗎?他說過,只對她一個人笑的,他們都是沾了光啊。
哈頓的眸光在這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中一寸寸變冷,似是再也看不下去,他開口打斷道:“人看過了,月皇是不是也要拿出點誠意來。”
然後,哈頓打了個手勢。立刻便出現了一個弓箭手,在箭上纏着布帛,然後將箭‘射’到了慕炙一身旁的地上。
月軍中一人授意,下馬摘下布帛,嚮慕炙一指示。
“念。”慕炙一示意。
“是。大單有幸,‘蒙’月國太后做客。今兵戎相見,恐傷太后鳳體。願月軍退還大單所有城池,並移疆界於後一百公里,大單定親送太后歸國,護其平安。”
唸完詔書後,月國軍中已開始議論紛紛了。
“真是笑話,我們這麼辛苦打來的城池,豈能說丟就丟。”
“就是,居然還讓我們讓出疆界,癡人說夢這不是。”
“還敢那太后要挾,等我們打下這皇城,他還能不還給我們?”
“。。。。。。”
底下衆說紛紜,前面的幾人卻是毫無反應。
陳言看着月軍的反應,突然嚷聲道:“月國既無意討回太后,我大單又何苦奉若上賓。”
這話一完,沈弱水便覺得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
不是吧,玩真的?
沈弱水帶着幽怨和驚詫看向哈頓,卻見他也臉‘色’不豫地盯着自己身邊拿劍的男子。
那就是旁邊這人自作主張嘍。沈弱水微微避開劍鋒,見那人也不再‘逼’近,便好奇地轉過頭看向那人。
陳言正迴避着哈頓斥責的目光,一轉頭就看到沈弱水麋鹿般的大眼睛。方纔的水霧還沒有消完,又因爲脖子上的疼痛多增了幾分溼意,顯得可憐至極。他一愣,然後迅速撇開了眼。
沈弱水看着他有些發紅的耳垂不明所以。只是心想:這人長得斯斯文文的,割人家脖子起來倒是麻利的很。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啊。
而那邊,在看到沈弱水微微滲着紅絲的脖子後,慕炙一趕緊說道:“拿筆來。”
方纔還在議論的人在看到那一幕時氣憤不已,如今聽到慕炙一的決定卻都紛紛跪下。
“皇上,請三思啊。”
“是啊,皇上,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怎能就這樣輕易還回去。”
“皇上,不可草率啊。。。。。。”
“皇上要救太后,我們可以想其他方法,不用。。。。。。”
“那你說,怎麼救?”慕炙一終於開口,冷冷地看向那個說話的人。
“這。。。。。。”那人突然愣住。眼下太后就在地方手中,隨時就像剛纔那樣被抹脖子,要怎麼救?
“退下!”
“皇。。。。。。王爺,你勸勸皇上吧。這。。。。。。大局爲重啊。”另一個帶兵的將軍在慕炙一那兒碰了釘子,便想從慕清一這兒入手。他們兄弟一向和睦,慕清一的話慕炙一應該能聽上些。
慕清一無‘波’無痕地看了眼那求救的人,想了想,然後說道:“嗯,大局爲重。”
幾路人馬頓時鬆了口氣。卻又聽慕清一說道:“不過,本王永遠支持皇兄的決定。”都是大局爲重,只是個人心中的“大局”定義不同罷了。
剛鬆了口氣的許多人頓時又提緊了弦,表情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這溫‘玉’似的安郡王也是個腹黑主啊。
說話間,慕炙一已經拿到了筆簽下了名字,然後用同樣的方法送回了城樓。
接過布帛,哈頓卻是一眼也不看,順手便放在了一旁,眼睛卻看向沈弱水,包含了許多複雜。
“你贏了。”哈頓淡淡說道。
“嗯。”沈弱水衝着哈頓笑了笑,然後又看向慕炙一。
“哼。。。。。。”哈頓突然輕笑起來,然後朝着沈弱水靠近。陳言在慕炙一簽下名字後就鬆了手,站在了一邊。
“你是贏了。”哈頓的嘴貼在沈弱水耳邊,引來陣陣戰慄。“可是,我反悔了。”他那裡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可在沈弱水聽來便是驚濤駭‘浪’。
“你,你不能沒有誠信啊,你說過只要他簽下,你就放我走的。”沈弱水慌忙說道。
“我說過了,我反悔了。”
“你,你怎麼能這樣。你明明答應了的。”沈弱水急得快哭了。
“我反悔了。”
說罷,哈頓便攬過沈弱水,準備離開。
沈弱水趕緊掙扎起來。“你個壞人。。。。。。嗚嗚。。。。。。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的,我要回去。。。。。。嗚。。。。。。我要回到他身邊去。”
哈頓卻將沈弱水一把抱起,丟下一句話:“打開城‘門’,迎敵。”然後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