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今日李先生有有多少斬獲?”冉閔依舊興致高昂,爲自己的又一次勝利而感到歡欣鼓舞,“吾今日的斬獲怕是比昨日多上不少。”
李悠低頭看了看馬鞍兩側的箭囊,擡頭笑道,“在下今日卻也比昨日多一些,約莫射出了五十餘支箭。”
“五十餘支?”冉閔皺着眉頭回想片刻,終究還是展演歡笑,“今日卻依舊是吾勝了,明日咱們再來比過!”說罷冉閔拔馬回營,魏軍大營之中再次響起了歡呼聲。
“君上有沒有想過今日爲何比昨日多射了十餘支箭?”魏軍回營後,白起驅馬靠過來問道,聽他的語氣似乎並沒有多少高興地意思。
那倒不是我的箭術增長了?昨天第一次體驗武力值翻倍的效果未免有些不適應,今日重新適應後射術大大增加不是應該的麼?不對,冉閔今日的斬獲似乎也比昨日更多,他的武力值可是沒什麼變化的,李悠猛地回頭,“武安君是說?”
“今日之戰所消耗的時間比昨日長了些。”白起指着遠去燕國大軍說道,“今日臨陣,燕軍的數量依舊是萬餘人,魏軍依舊是五千餘人;燕軍可以不費力氣的補上昨日損失的千餘士卒,而魏軍昨日損失的卻是軍中最精銳的衝陣之士,今日吾看到跟隨這位皇帝陛下衝陣的士卒卻要比昨日的弱了一些,破陣的速度變慢,戰事的時間自然拖長了。”
“吾明白了。”李悠醒悟過來,燕軍損失的人數雖多,但慕容恪手中有十萬大軍,補充起來一點難度都沒有,而冉閔手下的精銳卻是死一個少一個,昨日損失的兩百人是他手下最敢戰的百戰餘兵,今日新補充的完全無法替代他們的作用,魏軍的戰鬥力已經出現了微弱的下滑,從眼下看這種下滑尚不致命,最多相當人身上被畫了一個小口子,稍微損失點血罷了;可若是長期積累下去,每日身上多一道小口子,遲早就會失血而亡。
“明日若是再戰,拖延的時間只會比今日更久。”白起做了最終的論斷,“若不早日與燕軍決戰,拖得越久魏軍獲勝的機會就更少。”
“可眼下冉閔正高興,恐怕勸說不易啊!”李悠嘆了一口氣道,現在就算召喚出玄甲騎兵也是無用啊,那怕這一萬騎兵死光了對慕容恪也造不成致命的傷害,她的手中依舊擁有九萬大軍,甚至還能從中山城中的慕容儁那裡得到補充,而失去了突然性的玄甲騎兵下次還想再發動奇襲就難了。
白起沉默不語,輕輕拉動繮繩,調轉馬頭向魏軍大營而去,李悠搖搖頭,也跟了上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冉閔才能發覺慕容儁的打算,重新醒悟過來啊。
翌日再戰,魏軍第三次戰勝了慕容恪的燕軍,戰事結束後李悠數了數,自己剛好射完了三壺箭,“今日所耗的時間比昨日又長了些啊?”
第四戰,李悠開始動用第四壺箭,在這個時候,他終於趕上了冉閔一半的斬獲,可賭局的勝利卻沒有給他帶來絲毫欣喜。
第五戰,這次的斬獲並沒有增加多少,不過不是因爲戰事持續的時間縮短了,而是他的體力消耗已經接近極限,再也沒辦法射出更多的羽箭了。
等到第六戰的時候,冉閔也沒了和他開說笑的興致,得勝歸來後喘着粗氣,默默地從李悠身邊走過;此時李悠纔想起冉閔終究也是人而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會累,就會受傷,就會......喪命,他唯有希望這位蓋世無雙的猛將不要死在這個戰場上。
“魏軍累了。”擺脫了追兵的慕容恪遠遠地望着魏軍退去的身影說道,同爲多日連戰,魏軍能拿出來的就是那麼些人,而他卻可以讓這十萬騎兵輪流上場,對士兵體力的消耗要比魏軍小得多。
“還不到時候。”高開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但這時候他仍然沉得住氣,“魏軍死傷的士兵並不多,也還沒有徹底累垮。”
“嗯,那就再等幾日吧,且讓冉永曾多高興幾日。”連戰連敗的慕容恪此刻對於此戰的勝利充滿了信心。
果然以衆凌寡、以強擊弱纔是戰場上獲勝的不二法則啊,面對慕容恪這般以勢壓人的消耗戰,李悠毫無辦法;燕軍戰略上的優勢並不是幾次小小的戰術勝利可以改變的;他也曾和白起一起在夜間窺探過燕軍的營地,想着能不能找出深夜突襲的機會,可慕容恪畢竟是一代名將,並沒有像當初的尹子奇一樣給他留下機會。
“陛下,不能再這麼和燕軍打下去了。”僕射劉羣雖爲文人,但也看出了魏軍眼下的接連勝利毫無意義,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並沒有讓燕軍崩潰,慕容恪的大軍依舊牢牢地堵在了通往中山的路上,沒有後退一步,反觀魏軍的銳氣,卻在這一連串的勝利之中漸漸被消磨乾淨,士兵們也漸漸地迷茫起來,仗雖然打贏了,可爲什麼燕軍依舊有那麼多,這樣的戰事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纔算結束啊?
“是啊,陛下;近來營中多有厭戰之聲。”大將軍董閏也出聲附和,“慕容恪有十萬大軍,每日卻只派出一萬餘人與我接戰,此乃消耗我等士氣的打算,實在是不能讓他如願了。”
“陛下,如今慕容儁也到了中山城中,麾下兵馬衆多,即使吾等勝了慕容恪也無法攻佔中山,還是先行後退再做謀劃吧?”李悠此時也站了出來,現在每一名魏軍士兵的性命都是寶貴的,在這裡多損失一員,將來的決戰就少一分助力,若是冉閔依舊按照史書中記載的那般十戰十勝,接下來的幾戰又不知道要損失多少寶貴的魏軍士卒。
一時間大帳之中衆將紛紛出聲附和,退兵之聲不絕於耳;冉閔陰沉着臉坐在上首,半晌不語,目光依此從衆將身上掃過,待衆人跟安靜下來他才用乾澀的聲音說道,“此事明日戰後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