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世績知道李悠現在不僅僅掌握着嘉州的軍權,就連朝政大權也是他一手掌握,所以不能離開嘉州太久,這次領兵出來擊潰了耶魯翰的八萬大軍,又將袁章堵在河南道無力南下,短時間內是不會有太大的戰事了,所以現在也該是返回嘉州的時候了。
“太尉大人還請放心,有潘將軍和周將軍相助,末將定不會讓袁章進入都畿道半步。”潘鳳和周伯符一掌騎兵,一掌步兵,再有他居中指揮,只要不是袁章親自率領十萬大軍傾巢而出,羅世績自信完全應付得來,對於無法和秦士信並肩作戰他未免有些遺憾,但是也知道這是出於制衡的考慮,絕不敢有任何怨言。
“嗯,羅將軍的本事我還是信得過的,等再次率軍北上之時,就是光復京城之日,到時候少不了有羅將軍立功的機會。”李悠試了試,羅世績竟然能夠學會岳飛的“一心”,於是對他做好這些事情再無懷疑。
和李悠交流了一番兵法,羅世績自覺大有收穫,昔日還有些懵懂的想法現在突然變得無比清晰起來,這讓他對李悠的敬畏有增添了幾分,太尉大人果然有高深莫測之能,將來一統天下恐怕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等到收復京城之後,恐怕就是太尉大人取代福王之時了吧?到時候定要提醒秦兄弟千萬不要犯渾啊。
羅世績在大魏可是沒有受過多少好處,就連他一向尊敬的張果也是因爲大魏朝廷的緣故才死在北虜手裡,所以他對大魏皇室並無多少尊敬,反倒是李悠處事公正、愛惜百姓,正式取代大魏一統天下的最好人選;想到這裡羅世績不僅暗暗搖頭,秦士信比他還要痛恨大魏朝廷,李悠要是有想法他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犯錯呢。
我還是就留在都畿道好生監視袁章吧,到時候只要太尉大人有需要,我定會帥軍爲他剪除那些大魏的遺老遺少,羅世績已經做出了選擇。
數日之後,李悠帶着秦士信和部分兵馬南下,這次他選擇的路線是先進入淮南道,去錢驊所在的錢塘視察一番新水師的訓練情況,然後再從水路返回嘉州;秦士信有些戀戀不捨的看着羅世績的大營,他這此似乎有些沒有殺過癮,向李悠問道,“太尉大人,咱們什麼時候才能收復京城,把這些北虜趕回漠北去啊?”
“等我嘉州練出十五萬精兵之時,就是再次北上收復京城之日,到時候秦將軍可要當好先鋒啊。”李悠知道他邀戰心切,於是安撫道,“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先解決了越王和騷擾沿海的島夷才行,以免他們在我大軍北上之時騷擾後路。”
“江南東道那些弱兵怎麼會是我嘉州軍的對手?太尉大人無需自己出馬,末將率領兩萬精兵就可攻入江南東道,把越王和鄭飛黃、汪五峰他們拿到嘉州來。”秦士信聞言眼前一亮,又迫不及待的開始請戰了。
“越王手下的步卒騎兵的確不足爲慮,秦將軍率領兩萬兵馬的確可以將他們擊敗。”李悠卻是知道江南東道賴以立國的不是步兵、騎兵,而是那支天下規模最大的水師,即使能在陸上擊敗他們,鄭飛黃和汪五峰也可以攜裹越王出海,不斷騷擾沿海,給李悠製造無盡的麻煩,“不過他們的水師卻非同小可,如果不能擊敗越王的水師,可是後患無窮啊。”
怪不得太尉大人這次要先到錢塘,原來是打算去看錢將軍的水師啊,秦士信對自己在陸地上的本事極其自負,可要說起水戰就完全抓瞎了,“有錢將軍在,定會擊敗越王的水師,只是將來要從陸上進攻之時,太尉大人可別忘了末將啊。”
大軍行進速度甚快,不到半個月的功夫就來到了錢塘,早已得到消息的錢驊來忙出來迎接,在隨行的人裡,李悠還看到了姚廣孝和司馬錯,看來他們也猜到了李悠的用意,先行趕來匯合了,由他們倆在,剛好可以幫着參詳下這次戰略調整的細節。
“末將/下官恭迎太尉大人大勝歸來,駕臨錢塘。”見到李悠騎着朱龍馬出現在前方,衆人連忙拜倒迎接,語氣之中滿是尊崇;實在是李悠這次北上獲得的勝利太大了,一舉殲滅耶魯翰數萬大軍,又收復了都畿道,眼看着己方的實力和地盤飛速增長,已經在一統天下的爭奪之中佔據了先機,到時候他們這些押對了賭注的人也將得到極高的回報,一想到這些他們就抑制不住激動地心情,語氣自然尊敬無比。
“姚大師、司馬先生、錢將軍快快請起。”李悠翻身下來,親手將他們三人一一拉了起來,其餘人等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趕緊自己起來了事。
送上幾句恭賀的話,把將士們送入安排好的營房之中,李悠則和秦士信等人跟隨錢驊進入城中,遙想當年第一次北上之時,僅有數艘小船,不到一百隨從,今日卻是帶着數萬大軍前來,真是恍如隔世一般。
錢驊早已準備好了接風的酒席,衆人開始暢飲,李悠在席上對錢塘周邊的官員多有嘉勉,聽得他們喜笑顏開,一杯杯美酒不住地灌進肚子裡。
酒過三巡,宴飲散去,其餘人等各自離開,唯有姚廣孝、司馬錯、錢驊和秦士信幾人流了下來,錢驊將他們引入後院,奉上茶水醒酒,隨即商量起接下來的計劃來。
“錢將軍,如今水師訓練的如何了?”要想攻打江南東道,就必須解決他們的水師,因此錢驊的新水師至關重要。
“啓稟太尉大人,顧先生的新戰船已經有不少送到了錢塘,將士們這些日子緊加操練,已經初見成效,在大湖之上行進倒也還算熟練。”錢驊先彙報了一番進度,然後開始擺明難處,“只是若想出海怕是還要訓練一段時間,畢竟在海上行船可是和江上、湖上大不一樣,單是這觀星之術就沒有多少人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