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之變後,趙構南逃在杭州設立臨安府(意爲臨時安頓之意),稱之爲行在,而仍將北宋歷代先帝陵寢所在的東京汴梁城稱爲京師。臨安作爲大宋的臨時國度已經有一百多年,在大宋羣臣心中有着極其特殊的地位,現在聽說李悠打算攻打臨安,這些人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文天祥更是上前緊緊拉着李悠的手臂說道,“君實相公,若是收復臨安,文某甘當軍中一員小卒,縱使戰死在臨安城下也算得償所願了。”
“宋瑞何須如此,到時候跟隨大軍一起北上便是。”李悠可捨不得把文天祥當炮灰,無論怎麼說他在讀書人中的聲望還是極高的,對於收復民心大有好處。
“如今福建已經沒有多少蒙元軍隊,若是我二人都留在此地未免有些多餘,還請相公允我一起北上。”陳吊眼也耐不住起來求戰了,若是能參與到收復臨安的大戰之中去,他必能名動天下,此種誘惑讓他有些口乾舌燥。
“泉州、漳州雖然暫且重歸我大宋手中,但是經過蒙元肆虐,各處還未恢復太平,正需要二位熟悉當地形勢之人坐鎮,況且此次隨行船隻不夠,怕是沒辦法帶上二位的大軍。”李悠好言相勸,總算將陳吊眼勸了下來。
“如此我等唯有恭祝相國大人旗開得勝、馬到功成了。”李悠說的也有道理,陳吊眼只得遺憾地留在福建安定地方。
“此戰重在打蒙古韃子一個措手不及,因此今日之事萬萬不可泄露出去,若是被韃子得知先機。那這一戰就危險了。”最後李悠還不忘叮囑一番保密事宜,衆人連連稱是,陳吊眼等武將甚至還發誓賭咒。
議事結束李悠派出快船趕往流求將泉州、漳州已經光復的消息傳回朝廷,並奏請封賞許夫人、陳吊眼二人,命其掌握泉州、漳州的軍政大權;當聽到大勝的消息後,朝堂之上一片歡騰,就連小皇帝也被羣臣簇擁着向汴梁城的方向拜倒,大宋上下似乎看到朝廷中興的一絲曙光,李悠的威望再次提升;如今大宋朝政盡數被李悠掌握,再加上楊太后對他信任有加,所以很快如李悠所願滿足了他的所有要求。
不到數日的功夫,封賞有功之臣的聖旨就從流求來到了泉州,除了應李悠所請冊封許夫人、陳吊眼二人,嘉獎畲漢義軍之外,對李悠、鄭和、張世傑、楊亮節等有功之臣也各有賞賜,就連打醬油的文天祥也沒有漏掉。
在等待聖旨的幾天裡,大軍也沒有閒着,他們忙碌地做着北上臨安的準備,從蒲壽庚家中查抄出來的兵器、糧草流水般的送上大船,至於綾羅綢緞、瓷器茶葉這些貨物全都銷售給了遠洋來的番商,再加上從他們家查抄出來的金銀銅錢,起碼短時間內大宋可以不用爲錢財發愁了,李悠也向這些商人下了訂單,預定了硫磺、硝石等製造火藥的必需之物。
送走朝廷派來的傳旨欽差,李悠再次帶着鄭和、張世傑、楊亮節、文天祥等人上船準備出海,對外的藉口則是返回流求休整,不過船隊駛出泉州港不久,在避開了近海的船隻之後他們就調轉方向朝北駛去。
泉州到臨安府的這條海路鄭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路上幾乎沒怎麼靠岸休息就順利抵到達了錢塘江口外,距離臨安府可謂是近在咫尺。
“稟報相國大人,岸上的元軍似乎還未發現我們,城牆之上守備鬆懈,沒有絲毫提防。”乘坐小船先行一步打探消息的探子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
“好!今日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攻打臨安府。”李悠隨即將衆將聚集到一起根據探子帶回來的最新消息調整攻城策略,等和鄭和、張世傑等人討論完畢,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就和在泉州城中的蒲壽庚一族一樣,在這臨安府裡,現在同樣也有一名大宋不共戴天的大仇人,此人就是蒙元國師八思巴的弟子、蒙元江南釋教都總統、掌江南佛教事務的党項妖僧楊璉真迦。
楊璉真迦見寵與忽必烈,在三年前被任命爲江南釋教都總統,掌管江南一帶的佛教事物,由於蒙古上層篤信佛教,所以他的地位頗高;可是沒人想到這位佛門中人卻在臨安、錢塘一帶做出了一件人神共憤之事。
楊璉真迦聽聞臨安、錢塘附近有無數大宋諸皇帝、皇后陵寢及公侯卿相墳墓,墓中陪葬的財報衆多,於是起了貪財之心,再加上宰相桑哥的攛掇,他夥同演福寺僧允澤等人遍掘諸陵,竊取陵中珍寶,棄屍骨於草莽之間。
在挖掘南宋理宗皇帝山陵之時,陵使竭力抗爭,不讓他們開陵。允澤拔刀相逼,陵使無奈大哭而去。盜賊們打開理宗的棺蓋時,一股白氣衝出,只見理宗安臥如睡,珠光寶氣,縈繞其身。棺底墊着織棉,包着金絲網罩。棺中的寶物被搶劫一空後,歹徒又把理宗的屍體倒掛,撬走口內含的夜明珠,瀝取腹內的水銀。事後楊璉真迦更是將理宗頭骨截爲飲器,時常拿來飲酒,哪有一點出家人的慈悲之相。
事後楊璉真迦又想起那些被他遺棄四野的南宋歷代帝王屍骨,他打算用這些東西做法事來鎮壓南宋皇室的氣運,於是命令部下裹取諸帝骨骸;不過此時那些遺棄四野的屍骨要麼被紹興人唐珏等義士秘密收斂,要麼早已散落四方無處尋覓了。
部衆只得雜以牛馬枯骨拾來,楊璉真迦在臨安皇宮之中修建了一座高十三丈的白塔鎮壓這些屍骨,名曰鎮本,以示制勝江南人民之意。
“明日一戰,縱使讓蒙元的將領都跑了,也不可放過妖僧楊璉真迦。”對付這種妖僧,不把他凌遲個三天三夜,實在是難解心頭之恨,李悠咬牙切齒的發佈命令,還有那個爲虎作倀的演福寺僧人允澤、那些跟隨他們挖掘墳墓的隨從,一個都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