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慕容恪的親兵彷彿被雷劈了一樣呆住了,他們竟然讓敵將在自己眼前殺死了己方的主將,醒轉過來後他們立刻嚮慕容恪落馬的地方撲去,企圖搶回屍首。
李悠那能讓他們如願,自己冒着長槍貫胸的風險方纔殺了他,又怎麼會讓別人搶去首級,馬槊劃了個半圓將這些燕軍親兵擋在圈外,就這麼一耽擱的功夫,身後的玄甲騎兵就撲上來了,此時他們的手上已經換成了方便貼身搏殺的唐刀,寒光飛舞之間燕軍親兵被殺死一片。
李悠翻身下馬搶到慕容恪的屍首旁,拔出唐刀割下他的腦袋,出於對名將的欽佩他心中略有不忍,可眼下卻不是犯文青病的時候,利落的將慕容恪帶着金盔的首級插在槊尖上,重新上馬高高地舉起,長達丈八的馬槊幾乎可以讓周圍數萬人看到慕容恪的首級,“慕容恪首級在此,爾等還不快快請降?”第三次勸降的呼聲響起。
第一次燕軍雖然看到了漫天的煙塵,可是玄甲騎兵手中既沒有慕容儁的首級有沒有他的大纛,燕軍半信半疑;第二次慕容恪大旗飄落被所有人看到了眼中,可慕容恪卻又馬上站出來公開亮相,宣示自己仍在指揮大軍,消除了燕軍的疑惑。
可是這次卻完全不同了,慕容恪的首級已經挑在了李悠的槊尖上,再加上週圍燕軍親兵的嚎哭聲,戰場上所有人都明白,鮮卑人的戰神、曾經東征西討戰無不勝的慕容恪大將軍此時已經殞命!
“慕容將軍!”正指揮麾下士兵攻擊白起所防守陣線的參軍高開看到馬槊頂上的首級時爲之一愣,縱然隔得太遠看不清楚五官,但那頂金盔在燕軍中的確是獨一無二。
已經被逼到絕境的白起終於等到了喘息的機會,可是他卻不打算就此退去,反而糾集殘兵向着高開的方向直殺過去,等燕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白起已經到了高開身前,秦昭襄王賜給的青銅寶劍劃過高開的脖子,這座戰場上第二位殞命的燕軍大將就此誕生。
“高開死了,爾等敗局已定!”白起揮舞着滿是鮮血的青銅寶劍喝道,整個人猶如殺神一般,嚇得高開手下的士兵不斷後退。
而張溫卻沒有白起這般高超的指揮藝術,他的一千步兵早在封弈的衝擊下變得七零八落了,封弈也帶着自己麾下的騎兵攻入了魏軍的肋部,向着冉閔直殺過去,封弈甚至都能看到冉閔的身影了。
眼看着潑天大功即將到手,誰料卻傳來了如此噩耗,看着慕容恪高懸在馬槊尖上的首級和金盔,封弈也和高開一般呆住了。
“來將休走,看吾取你性命。”聽到早就被自己視爲囊中之物的慕容恪首級被李悠斬獲,冉閔心中憋了好一股氣正愁無處發泄,卻看到盯着華麗鎧甲的封弈出現在自己面前,那還能不趕緊抓住機會,雙刃矛左劈右砍殺出一條血路,向着封弈直衝過來。
大事去矣!封弈本是慕容皝的謀主,因爲上表尊奉慕容皝爲燕王而得封相國,他本是文官,並無多少沙場廝殺的經驗,看到凶神惡煞一般的冉閔不僅嚇得魂飛魄散,當下忘記了自己正在指揮大軍,不管不顧的調轉馬頭就跑。
“封相國跑了,我等也趕緊逃命啊!”冉閔身後的魏軍士兵不失時機地喊了起來,再加上猛衝過來的冉閔,封弈手下的士兵也像他們的統帥一樣掉頭狼狽鼠竄。
封弈漸漸遠去的大旗直接引發了燕軍的崩潰,在慕容恪死後他就是燕軍中官職最高的將領了,既然這樣的大官都跑了,那我們這些小卒子還廝殺個什麼勁兒?還不趕緊逃命去?方纔還在拼死搏殺的燕軍瞬間失去了作戰的勇氣,紛紛調轉馬頭慌不擇路地向四面八方逃去,整座戰場亂成了一片。
呼,這一戰終於算是扛下來了,李悠長出一口氣,從方纔玄甲騎兵殺入燕軍陣中開始,他就一直處在高度緊張之中,生恐遲遲不能斬殺慕容恪而導致白起的謀劃功虧一簣,直到此時他才徹底放下心來,失去了慕容恪和高開兩員大將,封弈的逃跑又引發了燕軍的大崩潰,到現在此戰可謂大局已定。
“君上,此時還不是歇息的時候。”沒等他多喘一口氣,白起就殺到了他的跟前,“燕軍尚有數萬之衆,正是將其徹底擊垮的好時候,君上宜當立刻銜尾追擊纔是!”
果然不愧爲武安君,再這樣全軍歡慶的時候依舊能保持清醒的頭腦,絕不肯放過這個大大殺傷燕軍的好時機,李悠大爲佩服,立刻帶着段瓚和他手下的兩千玄甲騎兵在戰場上左右衝殺起來,徹底將燕軍的陣型攪得七零八落,讓他們再也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來。
白起在通知完李悠之後,也沒有閒着,而是立刻找到了冉閔,將他從廝殺中喚醒,由他指揮着剩餘的六千多名魏軍將那些尚且停留在戰場上的燕軍分割包圍斬殺,一時間戰場上哀嚎遍野,泒水爲之色變。
而李悠在解決完戰場上燕軍的抵抗之後,又立刻沿着大道向安喜的方向追去,昨日此時燕軍還在追殺魏軍,沒想到一日之間戰局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數萬燕軍在兩千玄甲騎兵的追擊下頭也不敢回地狼狽鼠竄。
儘管他們都已經看清楚身後追擊的僅有兩千騎兵,只要他們回身就能江浙兩千騎兵全部斬殺,可是此時燕軍士氣盡喪,就算有少數人有心回身與敵廝殺,剩餘的燕軍卻根本不會回身援助他們,只會乘着這個機會跑得更遠;甚至還有人因爲道路狹窄前方士兵堵住了自己的去路而向燕軍同袍揮起了屠刀。
這就是爲什麼潰兵反而更容易喪命的原因,不敢回頭抵抗的他們在玄甲騎兵的追擊下接連落馬,被斬殺、落馬被踩死、甚至是累死的士兵不計其數......李悠一直率軍追出了五十里才緩緩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