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宿舍住了一個多學期,朝夕相處,讓強子對於我的脾性,還是相當瞭解,只是我都說了剛纔那話是我的絕招,所以他此時的面色也只是糾結了幾秒鐘,便果斷開口朝我問道。
“說吧,你有什麼陰謀!?”
“我靠,強子,你想哪兒去了,咱可是兄弟,同甘共苦的,我對你能有啥陰謀!”
裝模做樣地白了他一眼,我腦中卻在飛轉着怎麼爲接下來的話做鋪墊,好讓他別一聽着關鍵詞就開口拒絕,可還沒等我想好怎麼說,強子正掏鑰匙開門的手卻頓了頓,只見他瞬間倒吸一口冷氣,猛得轉過頭看向我,瞪了有個兩三秒見我一臉無奈,才驚恐地後退一步,失聲朝我問道。
“特麼不是吧!?你又要去約會?”
“呃,對。”
“我靠,你們有病吧?約個會老是帶一堆燈泡幹啥?”
“你以爲我想!?開門,趕緊的。”
他這兩句話的音量略有些高,以至於從我們倆身旁走過的幾個男生,不約而同地因爲強子的話扭頭看向我,那眼神在兩秒鐘之間,便從詫異變成了帶着某種笑意。
咳,值是一說的是這半個月來,我對人情緒變化的敏感度又提升了不少,正常情況下只要和人對視一眼,我便能看很輕鬆地判斷出來那人的情緒以及變化,但煩躁的是,哪怕我天天抽出來倆小時修練靈力,卻是依然沒有什麼長進,這會兒想來,可能是這些天裡,沒怎麼用的結果。
“哎,蘇然,要麼跟你媳婦兒商量商量,我去可以,讓她別帶那倆神經病行不?”
“我靠,那倆要是不去,我也用不着這麼苦口婆心地勸你啊。”
其實這句話的原話是,如果那倆女的不去,我帶你幹嘛,只是這會兒是我求他幫忙,所以還是要說得委婉一些。近些天的約會,基本都是我們五個人一起過的,偶爾還有一次六個人!那天別說抱了,我連安昕的手都沒拉着多大會兒,想想就覺得崩潰,可又不想因爲這個,讓她難辦。
唉,經過這段時間的瞭解,我們也知道了安昕她們宿舍裡的大概情況,一共有六個人,輪年齡來算安昕是六人中最小的,不過包括她在內,宿舍裡有三個人已經有了男朋友,另外三個單身。
也不知道情人節那天回去,她們是怎麼在宿舍裡說的,之後,每次安昕說出來跟我約會,她們宿舍裡三個單身的女生,比她還要興奮,至於原因我就不明說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那晚上咱去哪兒抓鬼?”
“你想去哪去哪,時間地點你挑,我跟着你。”
“辟邪給我用。”
“好。”
“那成交。”
“一言爲定,明天早上九點,你得跟我去啊。”
“好。”
基本沒有什麼討價還價,我們倆便“愉快”地決定了今天晚上和明天的行動,其實對於晚上,我是無所謂的,因爲厲鬼這種存在,絕不是你想找就能找着的,遊魂什麼的對於我現在來說,動動手指頭就能輕鬆KO,所以對於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壓根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倒是明天,現在光想想就一陣頭大。
“對了,那三千米跟五千米你挑哪個,王志洋那會兒不是說就這倆沒人報麼?”
“無所謂啊,對了,你不提起來我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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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坐到凳子上拿起水喝了幾大口,強子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讓他發愁了一路的事情,中午的時候王志洋跑來我們宿舍,給了我們一個選擇題,三千米耐力跑和五千米的小馬拉松,讓我跟強子倆人選。
其實我這會兒對這些倒是沒太大感覺,畢竟高中的時候經常跑一千五,三千米啥的,五千米雖然沒跑過,但想來問題應該也不大,事實證明,哥的耐力比爆發力是要好一些的,更何況,高中的時候怎麼能跟現在比,哥腦袋裡還有一種符能用得上。
“沒事兒,要麼咱倆都報三千,要麼都報五千,跑的時候哥帶你飛。”
“飛毛啊,上千人瞅着,你還打算用兵解符,再說,誰知道用完飛哪兒去了。”
我這話一出,強子的第一反應就是我要在運動會上用兵解符,而經過我的初步判斷,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過腦子,我又不傻,幾千人看着用兵解符,估計不等他們跑完五千米,我指定就被帶到科研所裡去了。
“不是兵解符,是神速符,用了之後能跑得快一點兒。”
在他疑惑而好奇的目光中,我輕輕一笑從凳子上起身,伸手將藏在枕頭下面的空白黃紙拿出來兩張,打算給他露一手。
神速符,五行屬土,但主屬性卻是風,作用很簡單,就是藉助風力輕減人奔跑時的阻力,甚至還能在短時間內,以風力減輕使用者,或者被使用者的體重,這麼一來,在我個人的理解中,也等於變相地增加了耐久力,所以五千米什麼的,哥們兒就沒當回事。
當然,如果真要細究起來,用這符也算是變相的作弊,不過真的,我一點兒心理壓力和負罪感都沒有,因爲如果不是王志洋搗得鬼,怎麼可能短短的一上午的時間,所有項目的報名名額就都被別人報完,到我跟強子的時候,就只剩下了這倆。
麻利地把桌面上收拾乾淨,揪過老竇掛在牀頭的洗臉毛巾在桌上擦了兩遍,我深吸了口氣將黃紙在桌上鋪好,接着從揹包中翻出來硃砂軟鋼吸滿墨,靜下心緒,開始畫這張並不如何複雜的符咒。
強子此刻安靜地站在桌旁,不用去看我也知道他瞅着黃紙符的眼神兒有多專注,只是畫符的技巧不單單在於符咒上的圖案怎麼畫,還要將自己體內的靈力附在其上,並從頭到尾保證符咒上靈力該多的地方多,該少的地方少,不潰散,不滿溢,以及最後收尾時,要將靈力平穩地落於符咒之上,將其全數覆蓋。
所以說,一個新手,沒個把月的功夫用心去練,可能最基本的輔助類符咒,都很難畫出來,當然,跟個人的資質也有一定的關係。
……
回勾好最後一筆,身前的符咒輕輕一顫,雖是微乎其微,但作爲繪符者來說,這一顫至關重要,小心地將體內的靈力分出來幾絲,形成薄薄的一層後覆蓋至眼前的黃紙上,確定沒有遺漏後,我才長長地呼了口氣。
神速符,這是我第一次繪製,瞅着這張符再想想後天的運動會,我不由得有些小激動起來,因爲中午在發短信的時候,我告訴了安昕運動會的事,她聽了之後二話沒說,便答應了來我們學校給我加油,所以無論報哪一項,哥都得好好表現。
強子碰了碰我胳膊,指着已經被我不由自主給捧到胸前的神速符問着,“蘇然,這就完了?”
“嗯,完了,要試試不?”因爲對這符咒的效果我只有個大概的概念,具體如何還要自己實驗,於是,看着強子這會兒躍躍欲試的模樣,我果斷決定讓他代替我,來試試這道符的效果。
“行啊,怎麼試?”強子的興致果然被我手裡拿着的符咒勾了起來,幾乎沒有猶豫,他直接彎腰從牀底下拿出一個藍色的盒子,那裡面裝的是他買過來就沒穿幾次的耐克跑鞋,而原因用他的話來說,鄭州冬天的灰塵太大了,穿不了幾天就得刷,所以因爲懶得去刷,他便一直都放着沒怎麼穿。
看他把壓箱底兒的跑鞋都拿了出來,我也沒好意思往遠了說,其實我原本想的是這符咒生效的時間足有一刻鐘,換作現在的計時也就是十五分鐘,算算應該能跑挺遠的,想着我媽給我帶的肉醬還剩下一瓶沒拆的,他要願意的話就趁這會兒幫我給安昕送去。
“嗯,上校門口買兩杯奶茶帶回來,我幫你計時,看看你用多長時間。”
“行。”
“注意安全啊。”
強子坐在白毛牀邊,細心地把自己腳上的跑鞋帶子繫好,便瞅着我點點頭。
“開始吧。”
“你準備好啊。”
因爲我也確實不知道這個符咒用了之後最高速度能跑多快,所以還是謹慎地跟他交待一句,才深吸口氣,將符咒夾在左手指間,快速念道。
“東南風巽,遁甲神速,起!~”
隨着用靈力將其激活,我突然發現自己身體變輕了起來,並且剛換上拖鞋沒多久的雙腳,也有些發癢起來,這些變化讓我瞬間明白了剛纔這個符咒並沒有作用在強子身上,而是因爲我激活與口訣的沒有特意去指定,從而這效果默認作用在了我身上。
無語地看着一臉懵樣兒的強子,我苦笑着用雙手搓了搓臉,便穿着拖鞋朝門外跑去,真不是哥不想換鞋,而是這會兒腳底癢地跟被人拿雞毛撣子撓了一樣,根本控制不住的。
“算了,你計時,我去買。”
……
“我擦,你投胎啊!~”
這憤怒的男聲,是我用三秒鐘從宿舍跑到樓下,意外遇上胡南珍和王志洋時,從王志洋嘴裡冒出來的,並且聽到他話裡最後一個字時,我已經跑到了幾十米外的小路口並且轉了彎。
真的,我這會兒才體會到什麼叫真正的飛奔,因爲現在,我真的是以飛一樣的速度朝着校門口跑去。
這符咒的效果倒是讓我親身體會到了,不單單是跑得快,不覺得累,而且根本停不下來,從我身邊路過的人如果反應慢一點兒,可能連我的背影都不怎麼能看得清楚,值得欣慰的是,我的視覺倒是沒受太大影響。
拐到通往學校正門口的大路上時,有一道嬌小的身影老遠就朝我衝了過來,並且她嘴裡還在喊着:“同學,停一停,我採訪一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