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多?
我疑惑地拿着手機看了看,上面並沒有未接電話的提示,不過好像那會兒,好像正是小志打過來的時候,可與小志的通話時間只有三秒鐘,沒理由佔線接不着啊?
皺着眉頭,我回憶着昨天接着小志電話的時候,當時好像並沒有受什麼影響,並且剛掛了小志電話沒過幾分鐘,李宇波就打了過來,如果照他說的,我們宿舍的人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過來都沒打通,照我們宿舍這幾個人的性格來說,打不通指定會隔一會兒再打,那算起來可能他們打了有半個多小時應該。
只是這麼久,我爲什麼就沒有接到呢?有兩種可能。
正常思路來說,可能我手機出了問題,導致我接不到電話。
非正常思路來說,可能是我身邊的磁場出了問題,導致信號錯亂,使我接不到電話。
說實話,我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要大上不少,最近我總會莫名其妙掉到別人挖的坑裡,彷彿我走的每一步都是別人精心設計好,引誘我往上面走的。而給我挖坑的人這個人,必然要很深入地瞭解我,才能提前預判出來我對各種遇到的事情做出來的決定,只是想要完全摸透我的性格,卻是要通過必要的觀察。
思索間,我側過頭朝李宇波問道:“那李哥,你那個時候有沒有給我打電話?”
“打了,打了倆,中間還隔了五分鐘。”李宇波微微點了點頭,這會兒岔開了話題後,他的臉色倒好了不少,沒有剛纔那種煞白。
希望只是我手機壞了。
“李哥,你現在再打我手機試試。”我側身從牀邊拿過手機,緊緊地握在掌心,沉聲跟他說道。
“嘟~嘟~……。”
“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因爲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明天我要離開。”
李宇波沒有說話,直接從兜裡把手機掏了出來,翻了幾下撥通了我的電話,只是,在通話音和鈴聲響起來時,我的心卻涼了。勉強對他點了下頭,我深吸口氣掛斷了電話,一時間裡,我腦中一下子蹦出來了許多種可能性,但對於我這種身份和經歷的人來說,百分之九十九,可能都與靈異類的事物有關。
而最有可能的,還是我上面分析出來的那種,有鬼物在我附近觀察我,並且能不被我察覺,又能擾亂我周身的磁場,這個在暗處給我挖坑下套的傢伙,一定不會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難不成,又是趙茵茵?
這麼想着,我心裡頓時一咯噔,但再細細想想,總覺得有些不對,雖說我掉進去的坑有很多都是趙茵茵挖的,但剛開始遇着柳晨風的那個大坑,卻指定不是趙茵茵,記得柳晨風說過,那個讓他來找我的是個男的,這麼想來,那會兒趙茵茵應該還沒注意到我的存在。
那既然不是她,會是誰呢?
“蘇然,我和一文去外面沙發上休息會兒,一會兒走的時候再來叫你。”正悶頭琢磨的時候,李宇波往前走了兩步,在我身旁拍拍我肩膀,順道安慰了我一句:“沒事兒,蘇然,多大點兒事,電話用個一年半載之後,本來就容易壞,沒啥好鬱悶的,再買個就行了。”
聽着李宇波這完全不着邊兒的安慰,我只能扯着嘴角衝着他勉強笑了笑,在目送他和小劉法醫從臥室出去後,我纔再次低下頭,想着剛纔未想完的事情。
只是李宇波這麼一打岔,倒是讓我想起來了件師父告訴過我的,相當重要的事,他說盯上我的並不止趙茵茵一個鬼王,而另外一個鬼王的身份,以老頭子的能耐都沒有查出來那個鬼王究竟是誰,說明他的隱藏能力,比趙茵茵還要強上許多,並且排名上,也在趙茵茵之前。
難道說,十點鐘在小劉法醫家周圍盯着我的,是那另一個鬼王?這麼一想,我頓時打了個冷顫,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同時也覺得好像現在的這屋子某個方位裡,依然有一雙藏在黑暗中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一舉一動。用力嚥了咽口水,我努力壓下心中的惶恐不安,搓了搓臉,開始找着各種理由來安撫自己。
“沒什麼好怕的,就算真的是鬼王,我現在還能活着坐在這裡,就說明這鬼王還沒有打算對我出手。”
“不對,應該也不是鬼王,畢竟哪有鬼王這麼閒,三天兩頭的跑來偷窺我這麼個屌絲人物。”
“這麼想就對了,鬼王都是很忙的,跑來觀察我的應該是那種連煞氣都還沒有修練出來的小鬼,不對不對,大白天的,就算是陰天沒太陽,小鬼也出不來,還是再想一個。”
……
就這麼的,直到半個小時後,李宇波和小劉法醫再次進走臥室時,我才從這沒什麼實際意義地找理由中清醒過來。對上他們倆瞅着我那有些震驚的目光,我抓了抓雞窩頭,苦笑了一聲,總算是找到了一句,可以安撫我現在焦躁心情的至理名言。
短短的十個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蘇然,怎麼了?頭還不舒服麼?要麼下午我帶你去看看吧,市醫院裡不少我認識的大夫,你的信息我保證可以完全保密。”小劉法醫提着包走到牀邊坐了下來,有些擔憂地看着我。
“沒事,你們等我一下,我穿好衣服跟你們一起走吧,是該回學校了。”我苦笑着搖了搖頭,既然知道了有鬼物在跟蹤觀察我,我不能把他們引到這裡來,還是回學校好一些,畢竟學校裡有柳晨風這尊“鬼王”罩着,一般的小鬼也還是不怎麼敢來造次。
對了,還有個身份不明的胡八婆。
“蘇然,不舒服別硬撐着,就算咱不住院,去醫院檢查一下是怎麼回事,也好安心啊。”小劉法醫依舊沒有輕易放棄,但我此時雜亂的心緒裡,卻有些不地道地覺得她是在勸着我去醫院,爲科研事業做點貢獻。
“真不用了,小劉姐。”
因爲剛纔的想法,讓我突然覺得有些愧疚,小劉法醫雖說跟我並沒有見上幾面,不過對我是真心不錯,可能開學前在醫院的時候,她還有些讓我爲科研事業做貢獻的意思,但現在對我,卻是真心實意的好。
“那,好吧。”
見勸我無果,她也不再提了,只是卻還是走到我身後,輕輕撥開我凌亂的頭髮,似是在觀察着我腦後的大包。跟她說話間,我的毛衣已經穿好了,褲子也套了一半,只等她看完我後腦勺的傷情,便可以提上下牀,在穿毛衣的時候,我試着晃了下腦袋,雖說還有些眩暈的感覺,但比之昨天晚上,卻是要好上許多。
“腫還沒有完全消下去,你這幾天注意點,如果還是會有那種強烈的眩暈感,就別再硬撐着了。”她說着手輕輕按了按我腦後腫起來的包,冰涼的指尖卻讓我心頭泛起了一抹暖意,此時的她真的給了我一種,姐姐的感覺。
“好。”我笑着點了點頭,快速地起身下地,把褲子背對着他倆提好,纔再次轉過身,看着被我弄得亂糟糟的牀,不好意思道:“小劉姐,真是對不住,你這牀本來是香的,卻被我的臭衣服給薰變味了。”
“沒事兒,洗洗就好了。”
她看着我笑了起來,眼裡漾起的笑意,直到我與他們分開,打車回到學校裡時,還彷彿在映在我眼前。
……
昨天的一天,回憶起來倒是挺驚險,但這麼想起來,還是覺得心裡很是壓抑。
長出了口氣,我走在校園裡的小路上,拿出手機又看了看,下午一點四十五分,昨天我似乎就是這個時間跟着李宇波去到土木工程系大樓的,可現在想想,卻像是過去了很久一樣。
“蘇然?”
我滿懷感慨地走在通往宿舍的路上,卻聽到強子的聲音從我對面傳了過來,沒等我擡起頭,一隻重重的拳頭便砸在了我的肩膀上,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我頓時後退了幾步,腦袋也跟着有些發暈起來。
我伸手扶着腦袋,原地晃了幾下,隨即朝身前怒道:“我靠,要死啊!?”
“怎麼回事?”或許是看我這晃悠着的架勢,強子趕忙上前了兩步扶住我,帶着些緊張問道:“你不會又有哪受傷了吧?”
“嗯。”我捂着頭沒好氣兒地應了一聲,緩了幾秒鐘,倒是好上了不少,“早上手機出了點問題,李宇波跟我說了,讓你們着急了。”
“沒死就行。”他同樣沒什麼好氣兒地回了我句,便摻扶着我往回走,不長的一段路上,他先是詢問了我關於昨天的事情,被我想方設法應付過去後,便開始邊走邊跟我說着昨天學校裡發生的事,只不過那事情裡有一半跟陳文博有關,有一半跟我有關。
“你知道不,昨天咱學校死了個老師,雖說學校封鎖了消息,但大多數學生卻還是都知道了,並且聽說昨天在某個自習室裡,突然憑空出現了三個人,有倆還冒着白煙,只不過當時那些同學都嚇傻了,沒人拍照,不過聽說冒着白煙兒那倆人,不是咱學校的。”
強子在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頓時變身成了話嘮,直到我們走回到宿舍,他還在繼續唸叨着關於朱雪怡與那倆冒着白煙的人的後續,只是並沒有什麼讓我特別注意的,但他到宿舍門口之後的一句話,卻讓我留了點心。
“對了,昨天晚上胡八婆查寢的時候,又闖進了咱宿舍,一看你沒在就急了起來,管我們要了你電話後,跟火燒着屁股似得,匆匆忙忙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