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主,你,你要去哪兒?”豬頭男人誠惶誠恐的問道,“叫,叫幾個人的車?”
“三個人。”
“你和我,還有誰?你不跟大部隊一起走嗎?”
“狗屁的大部隊!不要驚動任何人。”明朗不耐煩的說,“叫你去做事,你哪有那麼多廢話,再多問一句,我馬上把你扔河裡餵魚!”
那個男人離開之後,明朗無可奈何的說現在跟雲山聯繫不上,就只有他陪我們上雲山。
“明朗公子,你怎麼這麼敞亮?”唐不凡笑嘻嘻的說,“我聽說你和你哥哥明耀,一個是黑臉虎,一個是笑臉虎,你這個笑臉虎今天怎麼哭喪着臉?”
明朗斜眼看了一下唐不凡,一臉的窘態。
“林長生,我和你一起上雲山,去阻止雲山的行動。”明朗說道,“現在我們黑苗族所有人的性命都在你的身上,你確實是我們的祖宗。但是這件事是我和明耀帶頭,其餘人是奉命而來的。”
“你想說什麼?”我問道。
“我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情。雲山這件事情不管現在是什麼事態,就算黑苗族已經拿下了雲山,這件事都是我和明耀帶頭,而我們兩個人我又是主使。到時候你要懲罰的話,你就懲罰我,跟其他人沒有關係。”
“喲呵!想不到你這小子倒是挺大義凜然的。居然還爲別人着想,這在你們陰毒狡詐的黑苗族裡,可是出類拔萃!”唐不凡說,“你倒是有一顆仁義之心,不過你生錯了地方。”
“生死那都是天註定的事情,投胎這件事也不是我說了算。不論如何,我都不後悔自己是黑苗族人。林長生,我剛纔說的事你要是答應我,我立刻就帶你上雲山,明耀聽我的話,說不定我能把他勸下來,你要是不答應我,你現在就殺了我,反正你也要殺我們黑苗族滿門,我先死了,免得讓我看見後面屍橫遍野。”
黑暗中這個小夥子腰板挺得直直的,我從他的身上確實看到了很多和明耀不同之處。
當初我救了明耀的時候,他說以後他做了黑苗族的領袖就不會再來侵犯靈石家族,當時我對他是抱着幻想的,誰知道這傢伙油嘴滑舌,騙了我之後,現在又故伎重施,所以明耀是靠不住的。
這個明朗的出現讓我眼前一亮。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時候,唐不凡不耐煩的一把推向明朗:“你這個小屁孩,你現在就在我們的五指山裡,你還有臉跟我們講條件?不要拿你的死來威脅我們,你死了黑苗族還多的是人!”
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有人在叫明朗,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明朗大聲迴應說沒事,自己在這裡睡不着,抽菸打電話解悶呢。
“其實你現在確實沒有條件和我談。”我說,“黑苗族和靈石家族是幾千年的宿敵,黑苗族的打壓之下,我們靈石家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到現在人丁凋零,照你們這種整法再過一個百年,我們靈石家族就死絕了。現在是我們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時候,我的一首歌還沒唱完呢,我現在還真沒心情和你談條件。”
明朗的臉上一片死灰。
過了一會兒,豬頭男人過來說船已經準備好了,那邊的車也到了。
明朗一語不發就往河邊走去,我和唐不凡跟在後面,那豬頭男人在後面壓低聲音帶着哭腔問道:“明朗,你要去哪兒?”
“不要把我離開的消息走漏出去。”明朗頭也不回的說道,“三天時間,要是沒有我和明耀的消息,黑苗族就地解散。”
“小少主,你說什麼?”
“三天之後要是我和明耀沒有消息,黑苗族就地解散。”
“啊……”
唐不凡低聲給我說,這是故意在賣苦情。黑苗族的大小少主,明耀是一個黑臉老虎,明朗是笑面虎,說話做事都比他哥要委婉許多,他提醒我別忘了,笑官打死人呢。
我當然在提防着明朗,我們三個人過了河,那邊有一輛越野車在等着我們。
明朗坐在副駕駛,我和唐不凡坐在後面,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司機,他也是黑苗族的一員,但是他只不過擁有一張普通的符咒,可能是剛剛入門的黑苗族巫術成員,對我們不構成一點威脅。
明朗除了催促把車開得快點,全程無話,我看他的側臉十分嚴肅,一路上緊咬着嘴脣,不時的掏出手機來打電話,但是一個電話也沒打通。
這條道果然比我們之前選的那條道要近很多,黃昏的時候我們就到達了雲山腳下。
我擡頭一看,雲山雖然還沒有解封,但是較之我們上一次離開的時候,還是化了一些冰。
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回到雲山。
我們下了車之後,在雲山腳下根本就沒有碰見什麼人,雲山被封印之後,上靈山的遊客很少,所以這條旅遊產業也就衰敗了,山下的人也因爲溫度太低而搬離了故鄉。
那個司機駕車離開了現場,就剩下我們三個人,明朗望着白雪皚皚的雲山,爲難的說道:“這座山就好比珠穆朗瑪峰,我們要怎麼上去?明耀他們是不是也沒有上山?”
唐不凡說:“混小子,你裝什麼裝?你們黑苗族有云山的地圖,雲山的地圖分爲表面和地下,雲山的表面被冰封,但是地下的路還是存在的。”
明朗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對呀,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雲山的地下還有通道,但是地圖被明耀帶走了……”
“你剛纔不是說這件事情你是主使者,你怎麼會沒有地圖?”唐不凡咄咄逼人。
“我……”明朗欲言又止,一副委屈的樣子。
“唐哥,你就不要爲難他了,讓他先想想,萬一那張地圖真的不在他身上。”我假意替明朗解圍,“我們分別四處看看,要是找到了入口就招呼一聲。”
明朗朝着另一個方向去找入口,很明顯,我們要是從雲山地面上的路上去的話確實難行,這裡的冰雪看起來都有幾米厚,人在上面根本就不能正常行走。
明朗走了之後,我讓唐不凡替我把風。
然後我用識別跟鬼川聯繫。
經過一番的努力之後,我終於見到了鬼川,但是我和他之間隔着一層像玻璃的東西,我知道那就是雲山的冰層,說明鬼川還在雲山上。
隔着厚厚的冰層,我們之間進行着艱難的交流,這一層冰層看起來是透明的,但是封印程度卻十分深厚,我們之間的語言根本無法到達對方的耳朵裡,幸好之前我在雲山的時候和鬼川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我們可以通過肢體語言和打手勢的方式,能明白對方想要表達什麼。
從他的表達中我知道,明耀已經通過地下通道進入了雲山,目前的進程已經到達了雲山的山腰。
我問他雲落和蕭易呢?
鬼川莫名驚詫他說這兩人就沒有回過雲山!
這簡直是一個讓我非常震驚的消息,他們兩個明明是提前來了雲山,怎麼會說沒有呢?
我問鬼川是不是搞錯了。
他信誓旦旦的表示那兩人是雲山的人,只要一走進雲山,他那裡就會得到消息,就會有感應,怎麼會自己人回家他都不知道?
如此說來這兩人沒有回雲山,到底去哪兒了?
鬼川十分着急,他說黑苗族的人攻上山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想了想,黑苗族要是隻有以前那些地圖而沒有云落的話,他們不可能那麼着急的上山,因爲他們沒有最關鍵的那份地圖,費盡力氣上了山也沒用。
我讓鬼川再仔細查看一下,雲落是不是落到了他們的手裡。
鬼川表示他和雲落在一起相處了那麼多年,他難道認不出雲落?
突然間我們中間的那層玻璃發出了震動,上面發出龜裂,並向四周蔓延開來。
“是不是封印要被打開了?”
鬼川惶恐的說,這不是封印要被打開,而是黑苗族快要進入雲山之巔,這是雲山在發出預警,鬼川讓我和他一同把這一羣入境的傢伙擊退。
我告訴他那我們來個裡應外合。
我們中間的封印被破碎之後,我和鬼川的聲音就可以相互傳遞了。
我問他黑苗族那邊一共有多少人,並讓他告訴我每個人的特徵。
“你要做什麼?”
“我當然不是看他們哪個長得好看,你快把他們的特徵都告訴我。”
鬼川到底是地府的高級鬼差,他透過他的陰氣很快就把黑苗族那邊的狀況告訴了我。
進入雲山之巔的黑苗族人一共有十三個。
打頭的人當然就是明耀。
接着十個人每一個都是黑苗族高端的巫師。
我分別在我身上找到了這些人的符咒和死穴。
“這才十一個,還有兩個人是什麼?”
“還有兩個……還有兩個我怎麼看不清楚呢?是不是他們的法術太高了?”
我着急的說現在最關鍵的時刻他怎麼就看不清楚?
連明耀他都能看清楚,明耀作爲黑苗族的少主,他的巫術是非常高的,鬼川都能把他看清,那其餘兩個人鬼川看不清的,是不是比明耀的修爲還要高?
我分別封住那十一個人的死穴,鬼川驚訝不已:“你到底用的是什麼法術?你怎麼能隔着封印把法術打出去?”
“這就是定身法。”
“什麼?定身法……你是從哪兒學來的定身法?”
“你快別囉嗦了,其餘兩個人還在行進嗎?”
“是的,其餘那兩個人還在行進!你快用辦法把那兩個人也定住!”
“你不告訴我他們的特點,我怎麼能把他們定的住啊!”我着急的說,“你快凝神定氣……”
“我哪兒有神?我真的是沒辦法了,怎麼辦?那兩個人馬上就要到達雲山之巔了!”
我乾着急也沒用,不過已經定住了十一個人,這讓我多少有些欣慰。
我告訴鬼川讓他繼續查清楚那兩人的身份,我等一會兒再跟他聯繫。
我把神識抽離回來之後趕緊找到了明朗。
“明耀帶着多少人上山?”我問。
“連他自己十一個。”明朗說。
“難道不是十三個?”
明朗堅決的說就是十一個。
那多出的兩個人究竟是誰?難道是他們在半路上又請了什麼外援?
他們請了苗疆十二巫蠱的人,但是苗疆蠱術在被封印的雲山基本沒有什麼作用。
這就讓我犯愁了,鬼川看不清楚,我又沒有地下的地圖,眼看那兩人就已經上了雲山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