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踐行宴說是給赫連和雅踐行,但實際是皇帝東方凌風在施威。這美人是他選的,婚也是他賜的,南詔國富甲天下又如何,他北雁皇帝還不是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王后的人選。這個宴會南詔王自然是要在場的,如果東方凌風扮演的是貓,他就要扮演老鼠的角色。當然,這些只是東方凌風單方面的想法,慕容飛鳴是否會配合,還未可知。
宴會就設在御花園,場面算不得大,選取參加宴會竟是當初跟和雅一道選秀的女子們,當然還有不少的青年才俊,四大家族除了赫連家的公子缺席,其他的公子皆在。當赫連和雅步入這裡的時,就大約明白了東方凌風的意思。此次參加選秀的秀女們不發朝中要員,但最後選出的上等秀女只有五名,除了赫連家的兩位小姐賜婚南詔王外,其他可能都要被收入後宮的。
而那些二等、三等,還有落選的秀女們怎麼辦呢?按照律令的是要皇弟賜婚的,但賜婚也不是隨便就能賜的,至少得門當戶對又兩情相悅吧。若是一個個去查問,太過耗費人力物力,不如就這樣搞個現場的“相親會”,看誰對眼就賜婚。
“真是省時省力又省財的法子啊。”赫連和雅想着想着兀自開口自言自語。
“小姐,你說什麼?”跟在她身旁的香菱也沒聽清,好奇地又問了一遍。
“沒事。”赫連和雅一笑,不想在這種無意義的問題上做太多言語。
就在兩人說話時,安公公帶着個小太監走了過來,他見了赫連和雅還是恭敬地行了禮,“赫連小姐好。”
赫連和雅點了點頭,依是客氣地說,“安公公太多禮了。”
“這些可都是奴才必須盡的禮數,莫說現在,將來小姐榮極南詔王后,奴才卑躬屈膝都不爲過的。”安公公滿臉堆笑說着,雖避不開諂媚之嫌但態度卻是恰到好處的恭敬。
“安公公就是客氣。不知我的位置在這宴會的何處?”赫連和雅纔到這裡也沒有人引路,那座位上也沒立個名牌,她方纔都還尋思着到哪兒找個人問問呢。
“哦,這個小姐不用擔心,奴才就是帶小盧子來給您帶路的。”安公公說着就回頭朝着身後的小太監招呼道,“小盧子,還不來見過赫連小姐。”
那小盧子也是機靈,安公公一呼他便上前來,躬身低着頭,規矩地呼道,“赫連小姐吉祥,奴才就是小盧子。”
“嗯,好,那快些給我帶路吧。”赫連和雅頷首,自從她被賜婚南詔王四周見她的人都是畢恭畢敬低聲下氣的,吉利奉承巴結彷彿生怕得罪了她。往日裡那些嘲笑過她的世家公子小姐們更是見了她就繞道走,生怕被她給逮着了治罪。難怪自古以來有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的這等詞句,原來人就是趨炎附勢的善變之類。就安公公這人,身爲皇上身邊的人,將多少朝中大臣都
不放在眼裡的,卻對她這個皇帝選定的棋子極近討好,想必除了受了東方凌風的指示,另外對於她這個未來的南詔王后也多少有些忌憚。
“安公公,你這是怎麼回事,爲何她來就有專人引路,你一起看我進來的,卻好似沒看到我這個人似的。”冷厲的女聲自不遠處傳來,赫連和雅轉首看去竟是數日未見的夏麗媛。
冤家路窄還是故意找茬呢,怎麼這麼巧也在這裡見着了。那日她請求東方凌風將夏麗媛賜給景王時,從對方遲疑的態度可以看出,她將來可能因爲朝廷政治利益而被選入後宮。既然都是要進宮的人了還這麼高調凌厲,大約她那淺薄的智商還是沒多大的改進。
“夏小姐誤會了,奴才是受皇上之命特意守候在此照應赫連小姐的,若爲此對夏小姐有所怠慢了,還請恕罪。”安公公好歹也是皇弟身邊伺候多年的人,哪裡是這樣隨隨便便給人教訓的,特別是還只是個沒有封下名分的上等秀女而已。
夏麗媛聽他話裡“受皇上之命”就知他是在警告她,他不是誰都能支使的。好吧!不過一個閹人居然也該在她面前這般!哼!等她將來進宮了,有的是顏色給他瞧。冷哼一聲,她斜了安公公一眼,便不屑地說了句,“不過是爲一個人引路,用的着兩個人嗎?將你身邊那小太監交給我引路吧。”
這樣囂張的姿態,縱然安公公在宮中待了多年也是少見,原因有二,一來北雁皇帝從來不過度寵愛嬪妃,二來進入後宮的妃嬪都是精挑細選的,再經過後宮自然的優勝劣汰,最後剩下的也都是些沉穩內斂的厲害的角色。通常那些入宮的女子們爲了今後的日子好過些,待人接物都是謙虛謹慎的,哪裡有夏麗媛這樣氣傲心高目空一世的。
見安公公的隱怒之色,赫連和雅適時開口道,“安公公,這裡位置也不是很多,你就告訴我,我的位置在哪裡我自己去找便是。夏小姐既然這麼急,您就先讓小盧子爲她領路吧。”
“赫連小姐,讓您自己去找,奴才怎可這般!”安公公知道赫連和雅是在給他臺階下,但他可不是那種任由人來拿捏揉擰的,他轉首望向夏麗媛就道,“夏小姐,奴才既然受了皇命就定然是要完成的,您若一定要人引路讓小盧子去也行。奴才親自給赫連小姐引路便是。”
“呵~她不是說了她自己會找嗎?你何必多此一舉。”夏麗媛諷刺一笑,“就算是邀功也要看人來吧。她赫連和雅不過是個退過婚的女子,就算嫁給南詔王也未必得寵,你何必這麼較真地伺候着呢。”
這女人……真蠢到一定境界了。赫連和雅聽着她說自己是退了婚的女子倒沒有半點怒意,反而在看到安公公豬肝色的臉色時,對夏麗媛今後的皇宮生活充滿了猜想呢。
夏麗媛其實目的只在羞辱赫連和雅,但當她自以爲自己做到了
的時候,對方那雲清風淡的神色卻讓她頓覺自己好像是在自說自唱,旁人根本無動於衷,反倒把將來進宮後還要多將就的安公公給得罪了。
“誒,和雅姐姐,你也來了啊。”上官詩琴甜甜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赫連和雅回首看她,後者笑容親切,衣着素淨大方,與夏麗媛一身豔麗紅裝成了個鮮明的對比。同是要進宮的女子,她卻顯得安靜淡然。
“詩琴妹妹是你啊。”赫連和雅輕笑回話,轉身來與之面對面的。
“方纔看背影我就想是你,又看安公公再就更確定,他老人家老早就在這兒等着你了爲你引路,怎麼我看你都站在這人好一會兒還沒走啊?莫不是這裡還有什麼讓人留戀不去的好景緻?”上官詩琴說着還真四處張望了番。
“哪有的事情,是夏小姐不認識路,安公公在爲她指路呢。”赫連和雅柔笑道。
“哦?夏小姐不是早就來了,還未有找到自己的位置嗎?”上官詩琴說着望向那邊面色複雜的夏麗媛。
夏麗媛沒想到赫連和雅會幫她說話,不過幾句話就將氣氛緩和下來。現在的赫連和雅比之前似乎更爲不同了,巧笑嫣然動人,舉手擡足之間優雅婉約。她與赫連和雅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過去她纔是那個居於高處,讓人仰視的人。而如今這個曾經被人唾棄鄙夷人的卻將她的位置取而代之,將她踩在了腳底下。這讓她如何甘心!
嫉妒是把刀刺傷別人的同時也刺傷了自己,夏麗媛的對手是赫連和雅,她不會讓別人刺傷自己,那麼夏麗媛的這把刀就只會刺傷她自己。盲目的妒恨讓她失去了理智,景王的始亂終棄也對她傷害至深。她變成今天這樣,也是情有可原。
赫連和雅會這時候緩和氣氛賣的可不是她夏麗媛的面子,而是安公公。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安公公可是東方凌風身邊的人,今日若鬧得不歡而散那也不好看。現下她對夏麗媛也愛理不理,倒是上官詩琴今日異常的親暱讓她有些奇怪。
“安公公無空,我就不打擾了。上官小姐,再會。”夏麗媛總算也識趣,漠然回了句話,便甩袖走人。
這邊上官詩琴目送她走遠了,才又轉首來對赫連和雅說道,“和雅姐姐是要去找自己的位置麼?”
“是的,妹妹來的早,想必已經找到了吧?”赫連和雅友好笑道。對上官詩琴或許是因着上官玉書的緣故,她並無多大的排斥反但卻也不親近。
“我是早就找到了,不過和雅姐姐不用安公公帶路應該也是找的到的,因爲你妹妹赫連二小姐早就已經在那兒了,她的位置就在你旁邊。”上官詩琴說到赫連和怡時,眼神微微帶有探究地看向赫連和雅,“沒想到她竟與姐姐一同嫁給南詔王了,她是粘了姐姐的光。我若是姐姐,必然會心有不暢,姐姐不知心中是何感想?”
(本章完)